張齊天根本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但是少女對張齊天卻很熱情,每當張齊天發言時,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著張齊天看個不停,仔細的回答張齊天的每一個問題。
經過一小時的簡單交流,張齊天也知道了少女的名字,
「小純啊,你剛才說大爺是村里最聰明的人,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呢?。」
少女眨眨眼,吐露出令人無法反駁的話。
「因為這是守村人大爺自己說的呀。」
張齊天原本還以為少女會解釋一番,或者列舉一些例子,沒想道答案竟然是那麼的樸實無華。
「那為什麼要叫他守村人?」
少女再次愣愣的看著張齊天,
「小天哥哥,你好笨吶,當然是因為這還是守村人大爺自己說的啊。」
「好吧。」張齊天被無語到了,自己怎麼說也是白虎學院曾經全科滿分的年級第一,現在居然被一個沒上過學的小丫頭說笨,但是自己又無法反駁。
「那小純啊,你現在可以帶我去找守村人大爺嘛?」
少女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影子,朝著張齊天張齊天搖頭,
「不可以。」
張齊天面對少女的一系列操作表示無法理解,為什麼看看太陽,看看影子就拒絕了自己,難道太陽和影子還能回答問題不成。
「啊,為什麼,這不會也是那守村人大爺說的吧?」
少女繼續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露出迷人的微笑,
「恭喜小天哥哥答對了,就是守村人大爺說的,下午之前不要去找他,不然會發生恐怖的事情哦。」
少女學著守村人嚇唬他們時的樣子,雙手比做老虎的利爪,高高舉過頭頂,齜牙咧嘴的模仿野獸撲食的神情。
但是由少女做出這些動作,張齊天沒有覺得有多恐怖,反而覺得少女看起來有點可愛,張齊天被少女可愛的表情逗笑了
「好吧,那你剛才在幹什麼呢,怎麼一抬頭,一低頭就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呢?」
少女看見張齊天笑了,還以為是自己表現的不夠兇狠,繼續齜牙咧嘴,但聽到張齊天的下一個問題,開口呢喃
「守村人大爺果然沒說謊,小孩子長大過後就會忘記小時候的事了。」
張齊天沒聽清,
「小純你說什麼,怎麼突然這么小聲。」
小純沒有說什麼,而是拿上一個木桶,又拉著張齊天要朝什麼地方趕去,張齊天任憑少女拉著自己,
這種美好仿佛是他黑暗世界裡的一道光,可以放心的向著光的方向自動巡航,不用擔心會迷失方向,
很快兩人來到一棵大樹前,大樹鬱鬱蔥蔥,充滿生機,
少女奔跑過後好像沒有什麼感覺,反而是張齊天在不斷的喘息。
「小天哥哥,你還記得這棵大樹嘛。」
張齊天不明白少女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裡,也不記得這棵大樹,但是看著少女充滿期待的眼神,張齊天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些什麼,
於是走上前圍繞著樹幹走來走去,但是實在看不出來這棵大樹除了大以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嗯,這應該是一棵梧桐樹。」
張齊天說完,馬上查看少女的反應,原本以為自己會讓這個滿眼是自己的少女失望了,
只見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點點淚水淌出眼睛,順著臉頰留了下來,張齊天知道自己讓少女失望了,
正想道歉,卻見少女滿懷激動的抱住了張齊天,
「太好了,小天哥哥,你還記得,這就是梧桐。」
張齊天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我不知所措,於劉月月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令他感覺到不適不同,張齊天感受著少女身上發出的淡淡的體香,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加靠近少女。
擁抱一會後,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張齊天,放開時還有些戀戀不捨,張齊天這次其實也有些意猶未盡,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種牽動青春期內心的激動,春心蕩漾的感覺,這種遠離喧囂的大都市,回歸原始的感覺,這種多日以來一人戰鬥,有人依靠的感覺。
少女在結束擁抱後,開始講述她與梧桐樹的故事,
話說那一天,鄰居家大叔從城裡回來了,還帶回來了許多外面的故事,和一個長相帥氣的小男孩,
大人們的宴席還有酒桌上的故事,和小孩子都沒有什麼關係,小孩們也都有自己的交友方式,
但是村裡的小男孩都看不上這個從城裡來的小男孩,覺得他都不喜歡笑,一定是個無趣的人,
只有小純看出了小男孩眼睛裡渴望友情的目光,於是主動和小男孩交流,
「喂,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啊。」
小男孩看到小女孩遞來的雙手,興奮的上前表示同意,露出了入村來最開心的笑容。
但是也因為小女孩的主動,引來其他小孩的不滿,小女孩慢慢的遭到村里小孩們的疏遠。
但是也正因此,小男孩和小女孩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小男孩會教小女孩自己學到的知識,分享自己的零食和大白兔奶糖,比如看天上的太陽和影子的長短判斷時間,看大樹的年輪判斷大樹的年紀和東南西北的方向等等,
小女孩也會帶著小男孩體驗不一樣的山間冒險,帶小男孩穿梭在山間小河,把帶有顏色的花瓣塗滿小臉,兩個小花貓打打鬧鬧,喜笑顏開。
但是這樣的日子並不長久,很快分別的日子就降臨了,小女孩激動的跑到小男孩的家裡,祈求他不要離開她,
小男孩知道自己是不能左右父母的決定的,於是決定用一個善意的謊言,欺騙小女孩,想等著小女孩張大後自己發現,
小男孩拉著小女孩來到一片樹林,挑了一棵看起來已經無藥可救的樹樁
「這是梧桐樹,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看年輪可以知道大樹的年齡嘛。」
小女孩激動的背誦小男孩教的口訣,
「樹樁圈圈,一圈一年,長圈為南,短圈是北,哇,這棵大樹好多圈圈。」
小女孩激動的開始數圈圈
「1,2,3…1,2,3……」但是小男孩只教她數到10,所以小女孩數半天,根本數不清大樹已經多少歲了。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大樹是不會死的,你別看它現在已經變成這黑乎乎的模樣了,
只要你每天來給它澆水,它就會長出小樹苗,小樹苗再澆水就會變成小樹,你只要不斷的澆水,總有一天這個樹樁又會變成一棵大樹的,
等到樹樁再次變成大樹的時候,我就會回來了。」
小女孩相信最好的朋友一定不會騙他,於是從那之後,小女孩每天都跋山涉水,來給樹樁澆水,
村裡的人都說這孩子傻了,枯木樁怎麼會煥發生機呢,只有小女孩知道,自己或許不是想看到枯木逢春,只是用汗水記錄自己對朋友的思念罷了,
或許是枯木感受到了小女孩的真誠,被小女孩的思念所打動,在一個萬物復甦的春天,一顆茁壯的小樹苗,從樹樁里煥發新生。
當小女孩再次來澆水時,看到嫩綠的小樹苗,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
「小天哥哥,沒有騙我,小純會繼續澆水,一定會讓樹樁變成大樹的。」
小女孩不僅會給小樹苗澆水,還會為小樹苗搭建遮風板,避免小樹苗斷裂,
冬天,小女孩還會貼心的把稻草編織成繩,一圈一圈給小樹包上稻草皮,仿佛是小樹苗長在皮膚外面的年輪,基於它厚重的期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小女孩已經從哭哭啼啼的小孩成長成落落大方的少女,小樹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在少女的精心呵護下,長成守衛一方的參天大樹。
只是少女最終也沒有等來那個思念中的人,大樹已經可以為她遮擋風雨,但她始終堅信,他的小天哥哥不會騙人。
終於在一個平靜的夜晚,她獨自一人如平常一般,給大樹澆水,
只是一直等她落寞的回到家,還是沒有等來那個期待的身影。
推開門,一臉疲倦
「爸媽,我回來了。」
父母對視一眼。
「這傻孩子,又跑去給大樹澆水了吧,說多少次了,那樹啊,早就不用澆水了。」
少女機械的回覆。
「知道了,爸,媽,沒什麼事我先睡了。」
這時一個大胖小子拿著一顆大白兔奶糖,交給少女,
「姐姐,給你吃糖,今天村口來了一個奇怪的叔叔,守村人爺爺說他叫張齊天,不是壞人,他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這個糖果,你試試吧,可好吃了。」
少女看著大白兔奶糖,眼淚不由自主的占滿眼眶,十多年的期盼終於有了結果。
「是他,是小天哥哥回來了,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少女的父母看著熱淚盈眶的女兒,也是為女兒高興,當父母的怎麼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呢。
「現在都幾點了,小純啊,明天明天再去,啊聽話。」
「是啊,小純,女孩子要矜持一點,你現在去,說不定那小子正在收拾東西呢,也沒控是不是。」
面對父母苦口婆心的勸解,少女也是認真的仔細聆聽,
但是少女還是一夜未眠,期盼著久別重逢的歡愉,哪怕他已經把她忘記,但她相信,枯木總會逢春。
聽完少女的故事,張齊天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小純就是故事裡的小女孩,自己就是她等著的小男孩了,
只是現在的自己,無依無靠,徹頭徹腦的一個廢物,曾經的回憶,承諾早已忘的一乾二淨,值得眼前滿眼都是的少女,花費十多年來的等待嘛?
「那小女孩還挺厲害的,枯木都能重新煥發生機,呵呵,呵呵呵。」
少女只以為張齊天是在誇她,興奮的表示
「那當然了,小天哥哥是不會騙人的,對不對。」
張奇天尷尬的腳趾發麻,恨不得馬上逃離現場,想著趕緊轉移話題。
「額……那個……對,我張齊天從來不不騙人,那個…現在應該過十二點了,我們去找守村人吧。」
少女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覺得是時候差不多了。
「小天哥哥,稍等一下。」
只見少女提著小木桶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心形小水塘走去,看樣子是專門用石頭壘積起來的,少女邊打水邊觀察張齊天有沒有注意到小水塘。
被發現的張齊天有些做賊心虛的咳嗽了幾聲,少女看起來柔柔弱弱,沒想到提起一桶水居然毫不費勁。
邊澆水,少女還邊吟唱用口訣填詞的歌謠,張奇天聽得如痴如醉,少女好像是森林中的百靈鳥,唱歌的聲音婉轉又動聽。
之後張齊天如願來到一座小破廟,
「小天哥哥,守村人爺爺就住在這裡面,一般他都是下午才出來,到村口去講故事,現在估計還在睡覺呢。」
破廟的門遮遮掩掩,確實是一副房門緊鎖的樣子,不得已,兩人只好在門口等待,
期間張齊天不斷給少女解答一些疑惑,張齊天也在一聲聲小天哥哥迷失自我,仿佛他又回到了曾經那個全科滿分的時代。
等了一個小時也沒動靜,
「小天哥哥,要不要去村口看看,說不定今天守村人爺爺先過去了。」
張齊天覺得少女說的有道理,便起身出發,還不忘給少女摘取飄落她發梢的樹葉。
兩人來到村口,也不見守村人的蹤跡,只有一群嬉戲玩耍的小孩,這時小純的弟弟激動的跑了過來。
「叔叔,姐姐,你們來了。」
看樣子好像是知道張齊天和少女會來一樣。
「小虎,叫哥哥,小天哥哥就比姐姐大一歲,你怎麼叫他叔叔啊,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
「守村人爺爺說的啊,守村人爺爺說叫他叔叔的,爺爺還說姐姐和叔叔一定會來這找他的。」
張齊天和少女對視一眼,有些不可置信,隨後異口同聲到
「那他人呢,現在到哪去了。」
說完少女嬌羞的臉紅了。
「守村人爺爺要我告訴你們,他有事要去別的地方了,很久很久才會回來。」
小胖有些傷心的道,
「守村人還會出遠門,他不是只呆在村子裡嘛?」
面對張齊天的不解,少女又被逗笑了
「小天哥哥,你真的好笨啊,守村人爺爺也有朋友啊,他為什麼不能出遠門呢。」
張齊天也想到之前少女說守村人是他自己稱呼自己為守村人,和他理解的不一樣,張齊天走上前摸了摸小胖的頭。
「呵呵,是我傻了,這樣,守村人爺爺不在的時候,哥哥來給你們講故事好不好。」
本來還在玩耍的小孩,一下子圍了上來
「好,好,好」
「哥哥,哥哥,你還會發糖果嘛,你給的糖果真好吃,我以後也要買好多好多好吃的糖果。」
張齊天聽著怎麼感覺這話似曾相識呢。
之後閒來無事,早上張齊天就和小純一起去給大樹澆水,下午就到村口準時出現,給小孩子們講故事和各種知識。
直道這天,張齊天又做了那個噩夢,這次的噩夢更加具體,那種刻骨銘心的撕裂感,讓張齊天受不了,出了一身冷汗,起床發現已經到了下午
「奇怪,今天小純怎麼沒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