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老爺面色陰沉的站在那裡,無視賈道德母親的哭天喊地,只是默默的審問著幾個侍從。
「哼,到底是誰把少爺給打成這個樣子的,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都給我說出來。」
四個侍從哆哆嗦嗦,看到少爺那個悽慘的樣子,不敢有任何隱瞞,立刻一五一十得將事情經過給說了出來。
當聽到賈道德是被卿家的姑爺給出手打成這樣的,他立馬火燒三丈。
「卿家姑爺,他卿家何時來了個姑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將我兒害成這副模樣,我賈家豈能與他善罷甘休!」
他重重的拍了一巴掌面前昂貴的紅木桌子,眼睛中仿佛燃燒起來了難以窺見的無色火焰。
「還有那卿晨,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女婿將我兒害成這樣,而不出手阻止,未免有些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
「哼,我賈家今日便與他們不死不休!」
雖然他說的話確實是發自內心,也很是鏗鏘有力,但隨著守衛一句回答,他感覺自己仿佛頭頂上迎來了一盆當頭的涼水。
「老,老爺,三思啊,那卿家的姑爺可是錦衣衛百戶啊!」
守衛跪倒在地上,找到一個機會顫抖的說出這句話來。
雖然賈老爺的話還是異常狠毒,但誰都能聽出來他一下失去了銳氣。
「百戶......百戶又如何,百戶便能在天子腳下將我兒傷成這樣嗎,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另一名護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咬咬牙說道:「老爺,這是少爺主動出手的,此事就算是告知官府,只怕是我們也占不到道理的。」
雖然這幾名護衛到現在還感覺腦瓜子嗡嗡的,但幾人也清楚這是陳凡手下留情的後果了。
這位百戶大人能夠饒了他們一命就已經很是慶幸了,他們又怎麼敢主動再去捋虎鬚。
賈老爺狠狠地瞪了一眼剛才說話的護衛,他說的確實是中肯,但心中的那股鬱郁之氣是怎麼也消散不掉。
「難道這虧我們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咽了嗎。」
「我兒變成了個殘廢,我這個當爹的難道什麼都做不到嗎。」
他很是想要不惜一切的為兒子報仇,但是先不說能不能有用,就算真的能報復他,這後果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那個護衛說的是實話,也確實是有道理,這件事他們並不占理。
兒子率先對錦衣衛動手,對方甚至能憑藉這個來滅自己的滿門。
但對方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若是自己還追著不放,只怕真的會惹禍上身。
賈道德的母親跪倒在賈老爺的腳邊,哭哭唧唧的在那裡嘶吼著,「老爺,不行啊,不管他是什麼人,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那混蛋將我們的兒子欺負成這個模樣,我就是變成鬼我也得纏著他一起去死。」
她的表情扭曲異常,再加上涕泗橫流,這時候恐怖的就仿佛一隻從幽冥地獄中跑出來的惡鬼。
她身上散發出的陰毒氣場,讓幾名護衛都齊齊向後退了幾步。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
但是這賈道德還真怪不得賈老爺。
更大的功勞還得是因為她這個溺愛的母親。
慈母多敗兒,這話當真是沒有說錯。
賈老爺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的煩悶也是更上一層樓。
他低吼道:「你說怎麼辦?那動手之人乃是堂堂的錦衣衛百戶,我們哪裡來的資格跟他作對,你莫非是想讓整個賈府來陪葬。」
賈母無力的捶打著地面,突然她抬起自己扭曲的面龐,狠狠的說道:「宗兒不也是錦衣衛,此事怎麼不能去過問一下他的主意呢?」
賈老爺的眼睛一亮,但隨即黯淡下去,說到底賈宗不過是一個錦衣衛總旗,能有什麼辦法撼動百戶呢。
但他還是揮揮手,派人去請賈宗了。
管家連忙領命匆匆離去,不多時便帶回一個氣宇軒昂、身穿總旗飛魚服的男人。
他就是賈宗,賈道德的堂兄,錦衣衛總旗了。
「伯父,你尋我來是有何事?」
還沒等賈老爺說話,那賈母便猙獰的嘶吼起來:「宗兒,你堂弟讓人給打成這副模樣,他想要了你伯母的命啊,你快些想想辦法,為我們討回公道啊。」
賈老爺皺了皺眉,沒有搭理她,而是開始複述起事情的經過。
賈宗聽了之後,只感覺心中咯噔一下。
他眉頭皺起,有些猶豫的問道:「你們說,那個人名叫陳凡?」
賈老爺一看他知道這個名字,連忙激動的說道:「對,莫非你認識這個人?」
賈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此人的事跡最近在鎮撫司之中可是相當響亮,莫說是我,只怕是我的百戶,也是不敢招惹於他。」
「這人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先天境界,最近更是連續偵破大案,很得他們千戶歡心。」
「就在幾天前,他才剛剛將一個百戶都給打成了重傷。」
「你說,這人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嗎?」
賈老爺聽到他描述的事跡,只感覺額頭上冷汗開始不斷冒出。
「在鎮撫司之中,出手將一名百戶重傷,這........」
這一對比之下,他居然感覺自己兒子能活著回來已經是撿了一條命了。
但想到他打傷了一名百戶,賈老爺又連忙問道:「那他打傷百戶,就沒有收到鎮撫司之中的懲罰嗎?」
即使是他這樣的商賈之家,也是知曉錦衣衛之中最是看重規矩。
賈宗嘆了口氣,「具體上面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他打傷的那個百戶也是很有背景的人,但這陳凡到現在還仍然在外面瀟灑自在。」
這話的分量可就很重了。
背後的含義也是令人難以揣測。
最後,賈宗不得不說道:「伯父,此人,我們招惹不起啊,您還是熄了報仇的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