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陰沉的夜空沒有星月照耀，雨細細綿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樹葉被狂風吹得沙沙作響，

  "以血祭劍，你們已經完成了一半。"渾重的聲音充滿了壓抑與支配。

  兩個年輕的臉龐上濺滿鮮血，用力地呼吸著濃腥的空氣。

  "一半？"少年喘息著，稚嫩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驚訝。

  穿著破爛盔甲的老人踩過地上的泥濘緩緩走來，這個恐怖的男人正是整個丹陽國最神秘的將軍﹣﹣零處首領，空

  "那還有一半呢？我們已經完成了八十一斬。"少女撐著劍，半跪在血泊之中，顯得極為疲憊。

  老人環顧身旁的八十一具屍體，冷冷地說道："成為真正的零，這裡還少一具屍體。"

  空緩緩張開雙臂，笑道："真是美妙的時刻啊，你們姐弟倆人，誰更勝一籌呢？朦朧雙月，不如比試一下吧。"'

  紀朦月和紀朧月看向彼此，忽地明白了空的意思。

  "一定，一定要這樣嗎？"紀朦月站起身來，渴望地盯著空，儘管她明白，空的規矩絕不會被打破。

  "自你們進了零的大門，你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要麼死亡，要麼成為最勇猛的凶狼。"空將手中的玉佩甩到二人中間，"三天之內，要是分不出勝負，自然有人來清理垃圾，等你們分出勝負，就拿起那塊朦朧令牌，光榮地成為零的一員。

  空消失在樹林之中，只留下紀朦月和紀朧月二人呆立在原地。

  "姐。"紀朧月用袖子擦擦臉上的鮮血，迷惘地看向姐姐，"真的要這樣嗎？"

  "來吧，這是來自丹陽的任務。"紀朦月擦了擦劍上的血，劍上的"天涯"二字熠熠生輝，"如果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那我們只能照做。"

  話音剛落，聽得"嗡"的劍鳴聲響起，記朦月手持"天涯"劍，果斷地殺向自己的親弟弟。

  "姐！不要！"紀朧月慌忙躲避，只守不攻，手中的"海角"也發出低沉的悲鳴聲。

  遠方山頭上，空站在黑袍男人的身後，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您覺得誰會贏？"

  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都是孤的骨肉，有何區別？"

  樹林之中，紀朦月步步緊逼，每一劍的角度都極為刁鑽，好像勢必將紀朧月致於死地。

  反觀紀隴月一直被動防守，每一招都險之又險的躲避。"

  陛下，您當年九子奪嫡的時候，陣仗想必比這大多了吧。"空笑道，看著山下，"不如陛下與老臣打個賭如何？"

  "打賭？就憑你剛剛那句話，誅你十族都不為過，放眼整個丹陽國也就你敢這麼和我說話。"男人冷笑一聲，一雙墨綠色的雙眼死死盯著空，"你要賭什麼？"

  "賭朦朧的命運，也是賭丹陽國的國運。若陛下贏了，臣就不再入朝堂半步，若老臣贏了，請陛下准許臣的計劃。"空雙手作揖，深鞠一躬。

  男人轉過身，又望向遙遠的天邊，嘆道，"你覺得，你手下的零處有能力完成計劃嗎？"

  空直起身來，隨手接住了一片被風吹黃的樹葉，"陛下，我準備好了，您要相信，武者的時代，已經來了，而新時代，也要來了。"

  "若孤輸了，零處的事孤不再過問一句。"男人沉聲道，"孤知道，你的計劃瘋狂至極，甚至還有幾個計劃瞞著孤，孤相信你，你可以放手去做，你對丹陽國的忠心日月可鑑，星辰可證，所以孤能把自己的兒女交在你手上。"

  "謝陛下厚愛，臣願誓死效忠丹陽。請陛下放心，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丹陽國的千秋萬代。"空又深鞠一躬，見駕不跪也是丹陽先王賞給他的特權，"敢問陛下，押寶押在誰身上？"

  "朦月吧，她的殺心夠重，雖是女兒身，但也有我當年的氣勢。"男人輕撫腰間的那柄寒光凜凜的佩刀道。

  空輕輕一笑："陛下的武功遠勝於老臣，謀略遠超於老臣，心胸遠大於老臣，但老臣的這雙眼睛，陛下您還比不上啊。"

  山下的姐弟倆不知戰了多少回合，紀朧月也開始試探性的反擊，在強大的求生欲驅使下，他不得不放下親情。

  "朧月，姐要動真格的了，如你可接得住？"紀朦月將劍收回劍鞘，蓄勢而發，強大的氣在身上環繞，靈力從身體中迸發而出。

  "姐姐。"紀朧月退了三步，屏息凝聲，不敢有絲毫怠慢，他的身上已有三道劍痕，但都避開了要害。

  "星秘技·月若朦。"拔劍出，月光耀，清亮的月光灑在劍上，天上的烏雲散去，巨大的能量在天涯劍上匯集，劍氣在樹林裡肆意翻湧，勢不可擋。

  "吭"的一聲，天涯與海角相碰立刻激起了一道藍色火花，紀朧月胳膊一麻，海角劍脫手而出。

  "結束了。"紀朦月緊握著劍，一步一步走向紀朧月，紀朧月的手臂幾乎癱瘓，拾不起劍來，左手撐著身子，慢慢地向後挪，最終靠在紫雲靈木巨大的樹幹上，眼睜睜地看向紀朦月。

  紫雲靈木的奇特木香掩蓋住了戰場的血腥味，那甜香的味道讓奄奄一息的紀朧月近乎失神，好像看到了曾經在訓練場上照顧自己的那個溫柔的姐姐。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被紀朦月抱在懷中，紀朦月的天涯劍倚在一旁，眼前的景象讓他不願相信這是現實。

  "傻弟弟，姐怎麼捨得對你下手呢？"淚珠從紀朦月的眼角划過，滴在紀朧月的額上。

  "記好了，你是零，你這一生，一定要為丹陽國戰鬥到底，我們是孤兒，國家養育我們，帶上你的海角，提上我的天涯，相信你，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戰士，姐姐就在這棵紫雲靈木下，靜靜看著你，不要讓姐姐失望啊，記好，一定記好，一定要誓死效忠零的任務。"

  紀朧月痴痴地聽著，滾燙的鮮血在他身上流淌著，那是紀朦月的血，匕首插進了她的心窩。

  紀朧月用左手摟住姐姐的身體，沉默無言，紫雲靈木淡紫色的樹葉隨風而舞，落在這姐弟二人的身上。只有姐姐的話，久久縈繞在紀朧月的心頭。

  「一定，誓死效忠零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