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的時候，顧言其實沒有反應過來，只以為是桌子不大，大家又都挺苗條，腿都不短，放在下面不小心碰到了也正常。
但是第二下被蹭的時候，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雖然她沒有這樣在桌子底下勾搭過人，也沒有被人勾搭過，但是她確信，那不是不小心。
而是刻意蹭的。
這個意識讓顧言心跳都漏了一拍，瞪了陸聞檀一眼。
他是不是太明目張胆了？
結果陸聞檀一臉無辜的看著她，聲音都不怎麼壓了，「還沒怎麼呢，我就說不得了？」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她倒是把聲音壓得很低。
陸聞檀眉心輕動，「那是哪回事？咱倆還交流別的了，我怎麼不知道咱倆有暗語，要不我湊近點聽？」
這麼說著，他真的往她身邊靠了靠。
動作可能不明顯，不知情的人肯定看不出來，但是她心虛，自然覺得明顯，「別鬧。」
顧言看了他，他不像是裝的？
正想著呢，她的腳背幾乎被踩住，然後趾尖輕輕的蹭。
顧言下意識的繃緊身體，意識到這個動作，只有對面的人做得出來……
她抬頭看過去，修傑詩面色無虞，正跟一個過來和他打招呼的人說話。
顧言的嫌疑毫無疑問，落在了那個女生身上。
剛剛還覺得很漂亮，現在突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這一側現在只坐了她自己和陸聞檀。
所以這女孩是……女銅？
這個念頭使得顧言雞皮疙瘩和冷汗幾乎一起出來了，正在上來的菜都不那麼可口。
「不舒服？」陸聞檀忽然不對她使壞了，滿臉認真。
顧言這會兒腦子裡正驚著，沒搭理他。
「真緊張？那我離遠點？」看她臉色都不對了。
但陸聞檀剛要坐得離她遠些，顧言倒是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胳膊，突然轉過臉，帶上笑。
「陸先生，坐穩，小心摔。」
陸聞檀：？
顧言依舊是那禮節性的、又很是唯美的笑意，「以前總聽說陸先生，今天總算見著真人了，久仰！」
她朝他伸出手。
不明所以的陸聞檀甚至茫然的伸出了左手。
顧言輕輕吸氣，眼睛裡、臉上全是隱隱仰慕欽佩的神色，「陸先生本人和您的傳聞一樣幾乎銷聲匿跡了，這幾年是不是結婚生子了？」
陸聞檀：……
他跟誰結？老婆突然問他結沒結婚，這有點像送命題。
陸聞檀還真是半晌答不上來，完全不知道她在唱哪一出。
過了會兒，才也微微勾唇，「還沒，快了。」
顧言眼皮跳了一下。
然後又笑笑，略微遺憾的樣子帶著玩笑，「那真是可惜了，我身邊不少小姑娘喜歡陸先生呢，今天來之前都拉著我讓問問陸先生喜歡什麼樣的，看來是沒緣分了。」
陸聞檀：「我在政務大樓這麼受歡迎麼？」
顧言當然是點頭。
「那顧御編也傾慕我？」
顧言笑意不變，「我一直仰慕陸先生的才華能力，膽魄手腕，隨便拿出來一樣都很值得借鑑學習呢。」
她這麼說，應該很明顯自己喜歡男人了。
「你也喜歡陸先生？」對面的女孩突然開口。
聲音如黃鸝一般清脆悅耳，一雙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她。
顧言微笑，「仰慕陸先生的女生很多。」
那女生輕輕挑眉，目光挪向了陸聞檀，然後也微笑，「那倒是，這位先生長得好，能坐在這裡能力想必也非常出眾，姓名好聽，身材也很好，各方面都很棒。」
顧言原本是準備附和的。
但她餘光稍稍看了陸聞檀。
他今天的衣服正式中透著沉穩和保守，從哪看出來身材很好？
雖然這是事實，但陸聞檀的身材，看過的人恐怕不多，這位……？
「你們認識？」顧言很小聲的問陸聞檀。
陸聞檀壓根眼睛都沒往那邊看，「整個大廳我眼睛裡只有一個人，你幫我看看像誰？」
他正看著她，眼底自然就只倒映著一個人。
「陸先生？」對面的女孩站了起來，朝陸聞檀伸手，「我叫覃小咪，你好像對我沒印象了？」
別人女士都伸手了，按說陸聞檀肯定要跟人家握個手，但陸聞檀正好剝了個桌上的橘子，橘皮上的精油噴了一手。
他翻過手心，態度平淡，但也不失得體，「抱歉。」
沒握，也沒起身。
女孩頓了一下，也不難堪，依舊笑著坐下了，「沒關係，那這回能加個聯繫方式麼？」
陸聞檀剝好句子，也聽出了這女人話裡有話，終於回了一句：「你可能認錯人了。」
女生但笑不語。
顧言這個時候腦子也在快速轉彎。
看女生這樣，不像女銅，那麼，剛剛桌子底下勾搭她，完全是因為找錯了腳，是嗎？
她要找誰不言而喻了，這邊只剩一個陸聞檀了。
說不定，陸聞檀也被她蹭了，然後他把腳挪走了，所以女孩的腳蹭到了她？
顧言一時間心緒哽在那兒，這女孩覬覦陸聞檀。
猛地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情況的可能性，好像內心裡早就篤定陸聞檀非她不可，不會看到其他女性。
但事實上，她忘記了，現在的陸聞檀其實依舊充滿魅力，至少他的身軀和臉扔到任何一個場合，都是絕對矚目的。
聽得出來，他們以前確實見過，甚至認識。
什麼時候呢？
顧言想起來前段時間叢溫說陸聞檀原定要去做個手術的，之前應該就出國治療過。
是不是以前出國治療的時候認識的？
礙於她在這裡，所以陸聞檀沒承認。
顧言這麼胡亂想了會兒，陸聞檀的手在桌下伸過來，捏了捏她的手腕。
她回神，那女孩的目光依舊落在陸聞檀臉上，同為女性，還真的能看出那眼神絕對不是對陌生人的。
跟別人說完話的修傑詩看向顧言，「在聊什麼？」
顧言笑笑，「這菜不錯。」
主菜已經上完了，古先生也過來了，桌子滿人，開始動筷子。
修傑詩把她隨口說不錯的菜幫她布了一筷子，主動問她：「我筷子用得怎麼樣？」
顧言當然回答說很好。
修傑詩略湊過來，「不少人說我的手好看，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