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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靈兒遭遇貴人

2024-08-14 15:46:26 作者: 劉瑾
  靈兒被捉後,那倆人扛著她由山背面下來。拐走靈兒這兩個人是人販子,他們拐走販賣女子從四五歲到十多歲都有,小的多賣給別人家做童養媳或丫環,大的賣給妓院,這樣他們獲利會更高,

  他們多在東北這一帶遊走,而且常換地方,常做他們這一行的人都叫這倆人花拐子。花拐子這名是有來頭的,他倆一般不強搶,多是使點手段騙姑娘上鉤,倆人中,楊顯三長得俊氣,常在風月場所混,頗得女子喜歡;另一位呢,他叫馮二,人長得猥瑣,倆人是遠房親戚關係。可他們為什麼就看上了靈兒,因為靈兒身材高挑,膚如凝脂,尤其她一笑臉頰兩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深深的吸引了倆人。

  於是他們跟著她準備找準時間就下手。因為楊顯三高大,所以讓他扛著靈兒,他把人扛到半山腰就放下了。這裡樹叢密集,馮二下去拉牛車。靈兒被丟在地上震痛了手腳,麻袋讓她喘不過氣,這時楊顯三用帶來的繩綁起靈兒的腳,這才把麻袋掀開,靈兒瞪了他一眼,他撩起靈兒下頜說:

  「這姑娘長得多好!賣妓院可惜了!要不你做我媳婦。」

  靈兒把頭扭到一邊,他又把靈兒的手綁住了,他笑著說:「我就不反剪你手了,看你小胳膊,小腿的,我就憐香惜玉一下。」

  倆人在半山腰等了好一會,馮二這才抱著一床棉被過來。倆人把靈兒一裹,趁著天黑把她扛下了山,丟在牛車後面板子上。楊顯三坐車頭吆喝著牛往前走,馮二坐在車斗上,他一隻腿踩著棉被,一隻手拿著煙鍋抽著。他用布頭把靈兒的嘴塞住,用圍巾把臉蒙著只露出一雙眼睛。靈兒惡狠狠看著他,他看著她道:

  「姑娘,別怪我們,怪就怪這世道,窮人都逼得沒飯吃了!你放心,你去得地方不受罪,倒還挺享活的。」

  他們這一趟的買賣是黑河「凝香館」的老鴇跟他們定的生意,這老鴇開出的條件女子的必須是處子,如姿色上等還可以再加一倍的錢,這趟買賣不錯。

  倆人趕車走到半夜,風呼呼的吹,車上又沒篷頂,倆人實在凍得不行,身上的衣服跑出汗後,衣服凍的硬邦邦,身體像被冰包裹著,臉又被風像刀子似戳著,實在熬不住馮二看著前面說:「拐三,再往前五百米好像有個義莊,咱過去歇歇吧。」

  「住哪?你不覺得慎得慌!」

  「不去那,你要凍死在路上?」

  楊顯三隻好憑著印象把車往義莊趕。他們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現了一間院子,院子因長期沒人打理,房屋很舊,門板也有些脫落了。馮二把牛牽在木柱下,楊顯三抱起靈兒進莊,裡面有好幾具棺木,黑暗中看不出棺木的顏色,馮二搓著手進來,他掏出火柴點著,借著火柴光亮看去,地上有稻草,還有些柴火。他便生起了火堆,火堆燃起,屋內暖和了,裡面的東西也就能看清楚了。靈兒首先看見一具紅色棺木,顏色還很鮮艷,旁邊幾具黑色的棺材顏色已斑駁,靈兒心裡直冒涼氣。她看向拐走她那倆個人,個大的有點慫,只見他看著周邊的棺木顯得有些害怕,個小的那位膽子大,他已掏出一個面袋,並遞了一塊餅給個大說:

  「拐三,這有啥好怕的?你看這有稻草有柴火的,這證明平常走鏢的或馬隊都住過這,你還真信能鬼!鬼還怕人哩!你個這麼大還能讓它給唬住了?」

  靈兒裹著棉被冷倒是不冷,但她聽那馮二的一番言語,猜也能猜到他們會把她賣到那裡,以前這事她聽娘說過,她現在才知她娘為什麼把她看得那麼緊,可現在她已經被拐了出來,可能不久他們就把她賣妓院去了!此時她要想法脫身,可怎麼逃呢?她也沒有主意!只能隨機應變了。於是她用腳蹬了蹬前面的楊顯三,他回頭看著她道:「餓了吧?」他扯下她口中布團,口水糊了靈兒下頜,楊顯三把餅塞她嘴裡,她吐出來說:

  「這手綁住了怎麼吃?」

  「你咋有這麼多要求。」

  這時,馮二突然上去捂住靈兒的嘴,楊顯三忙把耳朵貼在地面上聽著,他指了指旁邊的棺材,馮二明白他意思,用布團又塞住了靈兒的嘴,把她抱了起來往沒棺蓋棺材上一丟,又把地上棺蓋推上去蓋好,但馮二沒敢蓋緊留了一條縫。另一邊,楊顯三把火堆給踩滅了,這裡一切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靈兒被丟進棺材時,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朝義莊來了。她很想抓住這機會,她看了下旁邊,這棺材裡一股霉味,至於有沒有死人,她感覺不到,因為她手腳都包裹在棉被裡,她一想自己要跟死人呆一塊,背人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往義莊過來的是安達的馬隊,他們是從另一條分叉路口過來的。帶頭的林叔對這一帶很熟悉,他知道這附近有一間義莊,便領著安達一行人向義莊過來。馬隊進得是義莊的偏堂,馮二他們進的是正堂,只要他們不弄出動靜來應該沒事。馮二放下心來,此時他們不敢點火,畢竟心裡有鬼,還有一個貨物,萬一被人發現買賣就黃了!倆人坐在黑暗裡,這時馮二想起他的牛車,牛還在外面牽著,他的心「咚咚」的猛烈跳動著,耳朵卻聽著偏堂的動靜。


  那邊把馬都關進屋裡,偏堂也挺大的,兩間屋,馬在外屋,人進了內屋,那屋生起火來,馮二聽著馬打著響鼻聲音,知道那邊夥計正給馬餵乾草。那邊亂了一會安靜下來,這倆人靠著牆不敢睡,睡也睡不著,都睜著眼看著周邊。

  話說那馬隊少東家安達是第一次出來,他對周邊都很感興趣,尤其知道這是一所義莊便更引起他的好奇心。他進來時便看見外面有台牛車,牛在外面冷的發抖,而他們進的這偏堂只有他們的人,那對面正堂一定有人,但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定有蹊蹺。

  安達走岀偏堂,他朝正堂走去,對面倆人的耳朵天生靈敏,那走過來的腳步聲牽引著他們的耳朵,當聽到安達在推門,馮三知道外面那台牛車已引起對面的注意,可聽腳步聲好像只有一人,馮二腦子就轉動起來,他趕緊躲在棺材邊,等安達一靠近,他舉著木棍打來,安達一擋,馮二趕緊就跑,卻被安達捉住了衣服並提起他問:

  「你是誰,鬼鬼祟祟躲在這做什麼?」

  「我們路過的,是自己人就好!我們以為是小鬼子呢,火都不敢生!」

  安達把他推開,楊顯三走了出來,倆人把火生起,安達見倆人神色有些慌張,以為真是怕小日本,他看著四周擺放的棺木,有些棺材已經沒了棺蓋,有些棺材還是新的,證明這義莊還在正常使用。他的眼睛從棺材邊瞟過。果然讓他察覺出一絲異樣,一具黑色棺木卻蓋了紅蓋,他走了過去想推開。馮二慌了,那貨物還在棺材裡,他知道剛才慌亂中弄錯了,他趕緊上前說:「進了這可不敢打擾先人哩。」安達看著他問道;「兩位大哥你們哪來的,膽子蠻大的,敢在這留宿。」馮二見安達這樣問放下了心,他笑道:

  「俺們從白河過來的,你們找到歇的屋了嗎?」

  「在對面。」

  楊顯三假裝打著哈欠,馮二說:「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了想早點歇了。」安達聽出他們是在趕人,他也慢吞吞的,心裡知道這倆人有鬼,只是不知道他們做得是那方面的買賣,他道:

  「外面那牛,我看你們還是拉進屋內,小心凍死了。」

  他正要走,棺材裡面的靈兒急了,她手腳被捆,只有脖子是正常扭動的,她挪著身子,把頭往棺材壁撞了一下,那很輕微響動被安達捕捉到,當然另外倆人也聽到了,他們的神色變了,馮二與安達動過手知道他會武功,以他倆人肯定打不過。安達回頭問:

  「大哥你們這是做啥買賣的?」

  馮二笑道:「我們是販賣活禽的。」

  「喔,我怎麼沒看見你們的貨物。」

  「喔!不多,怕凍死,全放棺材裡了。」

  「活禽,正好,我們走了快一個月了,冰天雪地的,那生牛肉不好啃,有活雞最好,燒來吃好吃。」

  他要去掀棺材蓋,楊顯三急了,他把短刀拔了出來,安達看著他笑道:「這就幫我殺雞啦?」馮二上前擋著安達沉下臉道:

  「我說這位兄弟,大家都出來混的,你走你的鏢,我們做我們的買賣,井水不犯河水,我勸你就別管閒事了。」

  安達看著他道:「如果我要管呢?」

  他去掀棺蓋,楊顯三已把刀子朝安達捅了過來,安達抓住他手,顯然力度很大,楊顯三的刀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馮二也抓著木棍從他後腦勺打來,安達聽到風響,把頭一擺躲了過去;他反腳踢了他一腳,鬆開楊顯三後,楊顯三又從後面腰上拔出斧子,他拿著斧子就向安達砍來,被安達搶過打了他一巴掌,倆人見敵不過剛要逃,安達一把抓住馮二後衣領,他又一腳踢倒棺蓋,見靈兒躺在棺木里,他笑道:

  「原來你們是做這個買賣的。」

  馮二求饒道:「好漢,好漢放過我們吧!這買賣我不做了,人留給你們,如何?」

  另一屋聽到這邊動靜,全操著傢伙過來,林叔抓住了楊顯三,那楊顯三跪了下來,馮二又拜奶奶,又拜老爺,林叔也不想生事,便讓人放了楊顯三,馮二脫開安達的手,倆人急匆匆跑出了屋,解了牽在柱子上的牛繩,拉著牛就走。

  安達把靈兒從棺材裡抱了出來放在地上,先把布團從她嘴上取下,又去解她手腳上的繩子,他問道:「妹妹是在哪讓他們捉的?」靈兒看著他,又看著圍觀的人,她知道他們是好人,是他們救了她,她道:「白河鎮。」林叔道:「那裡白河鎮離這有五十公里遠。」

  「那怎麼辦?明天我們一走,那倆壞蛋一轉頭,這位妹妹豈不是又羊進虎口了,要不林叔我們送她回去吧。」

  林叔想了下道:「我們這批貨已耽擱不少日子了!這…」


  「我跟你們走。」

  靈兒看著他倆人,林叔道:「不行,這天寒地凍的,你一個女娃子跟著馬隊…」靈兒插嘴道:「我不怕,至少你們不會買我到妓院。叔你們是好人,我信你們。」

  林叔也知道這裡是兩頭不到岸,沒把她安排妥當就走,她一人也難活下去,沒法,他就同意靈兒跟著,他道:

  「我們找到安頓地方,便找人送你回去。」

  「謝謝叔。」

  她掙紮起來給林叔鞠了個躬。安達扶她去了偏堂,那屋,夥計已烤起雞來,靈兒聞到雞香味,肚子又「咕咕」響了起來,安達貼近她道:「餓了吧?」她點頭,安達衝著正在烤雞的夥計叫道:

  「嘎子,雞熟了沒?」

  「熟了,熟了,少東家你快過來。」

  他轉頭驚訝看著靈兒道:

  「這哪來的?」

  安達笑道:「棺材裡撿的。」

  林叔道:「剛剛救下的大妹子——讓倆個人販子抓對面去了。」

  嘎子看著靈兒道:「你多大了?」

  「還有三個月就十五了。」

  「這么小,在哪拐的?」

  「白河鎮。」

  嘎子撕了個雞腿給她道:「吃吧。」靈兒抓著雞腿啃了起來,安達又遞了一壺熱水過來,她灌了好幾口側頭衝著安達笑著。旁邊的夥計紛紛過來介紹自己,馬隊裡突然添了個姑娘令每個人都興奮起來。

  本來林叔想找個安置點讓靈兒留下,再找個熟悉馬隊順路送她回白河鎮,可經過幾個安置點,也沒有順路經過白河鎮的馬隊。他們只好帶她出了東北往河北走。快到河北地界時,天快黑了,林叔就決定就地搭帳篷留宿。眾人睡到半夜時,在外上崗的夥計見帳篷不遠處發出一道綠光便知道有狼群。他悄悄回篷內同林叔說:「有狼。」林叔猛得一睜眼道:「這是狼群。」他去把安達叫醒,安達坐起問道:

  「咋啦?」

  「有狼。」

  此時外面的馬已站立不安,踢著馬蹄,安達問林叔:「怎麼辦?可不能讓它們把馬吃囉。」

  當馬再嘶叫,全部人都醒了,睡在最角落的靈兒爬來問道:「安達哥,這馬咋叫呢?」

  「沒事。你睡。」

  林叔已讓夥計把子彈推上了膛,靈兒小聲問道:「咱們遇上狼啦?」安達道:「你留裡面別出來。」

  靈兒擁著被子見眾人走出帳篷。此時人多了,狼不但不退,還步步緊逼過來。林叔細細數過一共二十條,狼不會只有這麼少,狼群應該在聚集,他們馬匹又多,林叔只好讓夥計把馬拉向帳篷邊,又叫人四周生火。此時大家都不敢睡了,睜大眼與狼群對望著,他們手上拿著槍,狼如果撲來就跟它們拼了。大家堅持到天翻了魚肚白,狼群才掉頭走了。見它們走後,眾人才回帳篷內躺下睡覺,林叔反倒對他們喊到:

  「都別睡了,起來趕路——狼群還盯著我們呢,今晚必須要趕到花木灣,快。」

  他踢了安達一腳,又去叫醒靈兒,大家開始收拾被鋪,其它人也起來給馬上貨,收帳篷,扎帳篷的,大家連早餐沒吃,用水澆滅火堆便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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