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沫兒一雙噴火的眸子直直的望著我:「北汐顏,不要再在我面前惺惺做戲了,你是故意要回將軍府的是不是?想要回來卻不正大光明的做,非要弄一齣戲給眾人瞧,欲擒故縱,哼!好大的手筆,將軍被你矇騙了可我沒有,你現在清楚一點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回來?還有你這次又要算計誰?」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蹙了眉冷冷問她。
「我說的意思你難道不明白,端王南荀和你,是不是你們在一起商量好後構陷了我的阿爹,讓他老人家罪名加身,最後慘死在天牢之中!是也不是?」良沫兒的眼神露出可怕的光,死死的盯著我。
「你憑什麼這麼說?可有證據?」我依舊不動聲色,冷聲問道。
「哼!你以為你去晏城的途中與南荀勾結在一起,無人知道,告訴你早就有人覺得你們之間有問題了,而且就是在你和南荀密謀之後,我阿爹才會突遭橫難,被南荀的人構陷慘死在了天牢里,北汐顏,你敢說這件事你不知道?」
我聽罷莞爾一笑:「你說你那個作惡多端的阿爹啊,我知道他死了,不過是死有餘辜!因果輪迴,他不是也曾經構陷過我的阿爹嗎?得到這樣的報應,他自是罪有應得。」
「北汐顏!你!」良沫兒的怒急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來,把我燒死一般,挺了身就要上前來對我動手。
站在旁邊的阿彩見狀,急忙跨步擋在我的前面,急聲對著良沫兒道:「二夫人,我們小姐剛剛回府不久,身體不適,要好好休息了,如果二夫人沒有別的事,還是請趕緊回去吧!」
「什麼?」已經怒急的良沫兒看到這時候有人挺身護我,頓時邪火上身,只聽她怒喝了一聲:「賤貨!」緊接著就聽到響亮的「啪」的一聲脆響。
擋在我身前的阿彩,結結實實的被打了一個耳光,隨著「啊」的一聲慘叫,阿彩不妨栽在了地上。
良沫兒回手指著她怒罵道:「你是從哪裡來的賤蹄子,竟然敢回我的話!簡直是作死!」
此時我看到阿彩因為要保護我,而挨了良沫兒的打,心裡怒氣頓時升騰起來,絲毫沒有猶豫,猛地來在那良沫兒的跟前,掄起手掌狠狠的打了過去。
又是啪的一聲響,這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良沫兒的左臉頰上,登時她白皙的臉上就出現了五個猩紅的手印。
「啊!北汐顏,你敢打我?」良沫兒做夢也沒有想到我會有如此舉動,頓時捂了自己的半邊臉有些蒙了。
我余怒未了,抬手指了她喝道:「我如今打的就是你!良沫兒,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跑到這裡來教訓我的婢女,當我這個將軍正妻是空氣嗎,我告訴你,在這將軍府里我身邊的人,自是有我管教,還輪不到你這個妾室插手,你,現在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
「二夫人!」隨同良沫兒一同來的貼身婢女看到自己主子挨了打,急忙上前來扶她。
被良沫兒羞憤的一把推開,還想著上前來要撕扯我,一直在門外查看動靜的阿莫,這時猛地跑了進來,擋在我的跟前,死死的護住我。
良沫兒看到這種架勢,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賺到什麼便宜,氣急敗壞之餘,狠狠瞪了阿莫和我一眼,怒道:「北汐顏,你等著,咱們以後走著瞧!」
「好,我自是等著!」我朗聲不屑回道。
良沫兒捂著臉帶著下人憤然離開,別院裡終於又靜了下來,此時我轉身急忙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阿彩,大聲吩咐阿莫:「快去取了藥來,給她覆上……」
阿莫應了聲急忙去取,這時我把阿彩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心疼的看著她被打的通紅的臉頰。
「阿彩,讓你受委屈了!」我愧疚道。
「小姐…………」阿彩見我如此,感動的低喚了我一聲。
隨即又擔心道:「小姐,你這剛剛才回府沒幾天,就把將軍的愛妾打了,將軍他會不會……小姐,都怪奴婢不小心給小姐惹了麻煩!」阿彩突然有些心悸的叫起來,眼裡有萬般的懊惱。
我聽了對她搖了搖頭:「傻丫頭,你又何錯之有呢,人是我打的,況且我覺得那女人該打,就算是那人怪罪,我也會這麼做,從今以後誰若是還想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定會毫不猶豫的反擊回去,絕對不再受委屈!」
「小姐……」阿彩聽完我的話,激動的淚都要掉下來。
給阿彩上完藥,並差人攙扶她回房休息,我便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想著心事,等著即將到來的又一場暴風驟雨。
良沫兒現下是慕容尚最在乎的人,受了委屈當然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一定會找他來為自己出氣。
所以,這件事還不算完,一定還會有更大的一場風波才對。
好在此時我是下定了決心,一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不變應萬變,我倒是看看慕容尚他能夠怎麼處置我。
可是事情似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那良沫兒似乎並沒有找慕容尚來為她出氣,相反的這裡倒是平淡無波的很,幾天來別院裡一個人外人都不曾來過。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些時候,還是絲毫沒有動靜,這不免讓我著實詫異了去。難道說這良沫兒吃了虧,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過去了?她好像不是這樣一個大度的人啊。
被軟禁在別院的日子雖然清淨的很,卻也很無聊,閒暇時我不忘蕭然的教導,時常研習琴技,慢慢的倒是有些味道出來。
這天我練習完曲子過後,看到外面陽光灼灼,草木青青,心情大好,便招呼了阿彩和靈秀,來在院裡。
「做什麼好呢,要能活動開筋骨的那種」,我扭了扭由於久坐有點酸麻的腰身,看向二人。
「我們盪鞦韆?」阿彩興奮道。
我搖頭:「不好,玩的膩了。」
「那滾鐵環玩?」小丫頭靈秀出主意道。
我還是搖頭,兩人見我好像都不感興趣,好像也想不出有什麼適合我的了。
倒是在一旁看著我們的阿莫插話道:「要不你們拔河玩吧!」
「不行,那個是男子愛玩的遊戲,我們可不喜,要不……」我摸著下巴想了想,「咱們踢毽子吧!」
「啊!」阿彩和靈秀同時皺了眉,「小姐玩這個最是熟練精巧,我們幾個合起來都不是您的對手呢,這樣下來指定是小姐贏了,還玩個什麼意思啊?」
靈秀苦著小臉說道。
我輕輕笑了;「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們總是輸的,咱們可以制定一個規矩,我踢毽子必須玩花方能計數,你們不必只要能踢到就算數,這樣可覺得公平?」
阿彩和靈秀聽罷,互相對望了一眼,同時點點頭:「恩,我們就盡力和小姐比比看!」
「好!」我笑道,轉頭對著阿莫:「你在旁邊給我們數著,看看到最後是誰踢的多!」
阿莫笑著點頭。
不時,阿彩找了五彩羽毛製成的毽子出來,把它交到我的手裡,我輕輕在手裡顛了顛,對著二人道:「那就從我開始嘍!你們可要睜大眼睛看好了吆!」
阿彩和靈秀同時笑了起來,點頭道:「小姐,我們倒是看看您今天能玩出多少花樣來呢!」
對於玩的吃的這些東西,我當然是一點都不陌生的,想當初我還在相府時,阿爹阿娘對我寵溺有加,讓我任性胡為,又加上我生性本就頑劣,除了不願意讀那些聖賢作的狗屁八股文章之外,對於其他倒是入門的很。
踢毽子更是不在話下,這麼多年下來,可是還沒有哪個人贏過我。
一手提了裙擺,腳下的毽子便讓我以高吊開始,緊接著一式仙女探花,然後飛劍穿陽,猴子撈月,一招招一式式花樣悉數使出。
那五彩羽毛在我的助力下,左搖右擺上下翻飛,盡似一道彩虹圍繞著我,隨身而動。
「小姐好身法!」阿彩和靈秀一遍擊掌,一邊高聲讚嘆。
看她們高興,我愈發來了興致,竟把那毽子踢的越來越快,越來越花樣百出,只看到一縷彩色翻飛縈繞周身,卻再也看不清毽子的形狀。
又過了一會兒,玩的盡興且香汗淋漓的我,忽然聽到阿彩失聲驚叫了一聲:「小姐!」
緊接著在一旁看著的阿莫隨即大聲喊了一句:「參見將軍,將軍您怎麼來了!」
慕容尚?正踢著羽毽的我心裡猛地一滯,腳下的毽子突然的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
眾人一聲驚呼過後,我停身細看,卻發現那五彩羽毛毽,正正好好落在了慕容尚腳邊。
慕容尚用一雙夾雜著複雜情緒的眼眸看了看我,又低頭看那地上的五彩羽毽,沒有做聲。
我自是一愣,喘息著剛想要開口說話,卻在這時聽到一個女人憤憤的又不乏嬌弱的聲調:「將軍,你看她……哪像是個將軍夫人的樣子?」
良沫兒?我向著慕容尚身側看去,可不就是那良沫兒嗎,只是今天的她沒有曾經來時的煞氣,而是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望著那偉岸清冷男人。
「恩,都下去吧,我有話要問夫人!」自始沒有開口的慕容尚,忽然對周遭的下人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