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老的表情諱莫至深。
「單銘的魄散了。」
我身子一震。
「散,散了?
怎麼可能!我親自帶回來將他交給單婆婆的。」
「單銘的奶奶?」
「對,單婆婆是接陰婆,養魂的好手,怎麼可能讓單銘散了魄。」
「單銘的奶奶也死了。」
「什麼!」
單婆婆死了,單銘的魄散了,究竟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那老黃呢!」
我心懸了起來,老黃不會也出事了吧。
付老皺了皺眉問道。
「老黃?老黃是誰?」
還好,既然付老這麼說,那就證明,老黃至少是活著的。
「撈屍人,黃鳳。
我們是一起去接的單銘,我將單銘的魄送到家的時候,他說要和單銘說說話。
對,去問陳北橋,陳北橋知道他家地址。」
誰知道付老聽到撈屍人這三個字的時候,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直。
過了良久才開口,聲音附著冷意。
我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
「他為什麼會和你們一起去接單銘。」
於是我簡單的給付老講述了,雲伯伯是如何登門拜託我們去找雲朵。
而在找雲朵的過程中,又不得不求助單婆婆。
「因此,將單銘帶回來,是我答應單婆婆的。」
付老點了點頭,沒有說多餘的話。
卻在出門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回首問了我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宋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呢?」
這句話讓我整個人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
可是付老沒有給我發問的機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整個人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局,如果這就是個局呢。
那麼這個局是針對誰的?
我,還是單銘,還是說為了阻止那個局的形成。
我不停的深呼吸,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突然,外面傳來巨大的喧嚷聲,上次我被抓進特別行動小組的是時候。
是喬臻臻的人過來救了我們,難道這次也是她?
可是沒一會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個聲音好像不是從門口傳來的。
更像是……
從地上傳上來的。
緊接著一聲巨大的聲響,感覺地都跟著晃了晃。
特別行動組的走廊上,所有人都顯得驚恐萬分。
就連付老的臉上都有了一絲不可察覺的慌亂。
鎮壓在特別行動小組地下的那個祖宗,還是醒了過來。
付老心中想了無數個應對的方法。
最後都化在了自己的嘆息聲里。
要是宋清臣在的話,他們兩個聯手還能勉強對付的了。
看了看周圍這些晚輩後生,竟然沒有一個人可堪重用。
這時候,付老想到了宋津。
隨即就打消了這個想法,老宋就這一個孫子。
而自己更是連一子半女都沒有留下。
這個傢伙的力量現在早就出乎了他和宋清臣的想像。
他更是因為這件事情,被關在了煞獄裡。
要不是那幫坐在辦公室高層的傢伙們,實在對這個祖宗沒辦法,也不可能將他從煞獄裡撈出來。
不過等他出來以後,他卻寧可自己一直在煞獄裡關著。
短短几年而已,萬萬沒想到這個祖宗已經到達了這個地步。
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發愁。
這邊我坐在審訊室,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但是屋裡的氣溫越來越低,甚至有一股寒氣往我骨頭縫裡鑽。
地下的那個東西,是醒了麼?
所以說,這麼危險的時刻,有沒有人能先把我放出去。
我胸前的那半塊羊脂玉忽然就熱了起來。
宛如一塊燒紅的烙鐵直接貼在了我的皮膚上。
片刻,一聲巨響。
門直接被彈飛,但是此刻的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果然,下一秒,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流涌了進來。
一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男人的一瞬間,我有些發愣,這個就是鎮壓在特別行動小組地下的那個……祖宗?
什麼時候流行,棺材裡的人都這麼好看了。
秦意歡,司梨,還有面前的這個男人。
只見男人冷著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的前胸。
要不是環境和場合不太合適的話,我真想衝到他面前給他一巴掌,問他這樣赤裸的目光,禮貌嗎!
趁著他盯著我的功夫,我也點了陰香,仔仔細細將男人觀察了個遍。
要說這人是鬼,身上沒有半分鬼氣。
可要說他是人,這令人徹骨的煞氣絕對不是人能發出來的。
圓圓的一小顆,散發著幽藍色的亮光。
是妖嗎?但是陰香之下,並看不出本體啊,而且妖丹白,灰,紅,橙,金。
妖丹的品階當中,並沒有藍色的妖丹,所以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在我還沒想到這是個什麼玩意的時候。
他竟然徑直的向我走了過來。
…………
看就看,怎麼還想要往前湊呢。
這個時候付老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手中直接飛出了兩張符,貼在了他的背上。
可是他好像不疼不癢的只是停下腳步,側頭用餘光向後看了看。
然後繼續朝著我走了過來。
說來也怪,照理來說男人的速度,兩步也就跨到了我面前。
但是他朝我走路的方式,有些怪異……
就像,就像,就像電視裡那些古代女人三寸金蓮的步子一樣。
不管了,步子小還能死的慢點。
於是我朝著男人後面大喊。
「付爺爺,你到底有沒有啥厲害點的符咒,這對他根本不管用。」
只見付老咬破中指,歃血畫符,直接甩到了男人的後背上。
肉眼可見的男人背後升起了一縷白煙。
同時腳步也停了下來。
就在我以為付老的這道血符管用的時候,只見男人抬了抬手。
「噗~」
付老的口中就噴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額頭上竟然還出現了數道傷口,此時正有鮮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