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探

  第二日請安時，沈姝儀趁人不備悄悄觀察了嫡母的神色，嫡母如常，並無絲毫異樣。

  今日裡來請安的只有趙氏和姜氏，以及沈姝煙和她，容氏沒有來。這不禁讓她感到奇怪。容氏自從入府以來，便一直是沈父喜愛的，但她本人從不行差踏錯，更不會做失寵恃寵生嬌的事。

  況且沈府最重規矩，無故未按時給嫡母請安是要受罰的。

  「夫人，容氏那賤人果然對您不恭順，今日裡連給您請安的時辰都忘記了，可見她不把您放在眼裡。」趙氏發現了容姨娘不在，立馬添油加醋。

  「去問問怎麼回事。」陳嬤嬤領命去了容氏所住的常熙苑。

  沈姝儀趁此機會，立刻走向前恭敬道。

  「母親大喜，聽聞長姐產下一子，女兒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就和姨娘做了兩件繡品，一件是給小公子的金絲軟織虎頭鞋，另一件是單給姐姐做的抹額。」

  姜氏也起身說道，「夫人見諒，妾身實在是身無長物，送別的怕唐突了大小姐，這繡品是我與三小姐一起繡的，還請夫人收下。」

  只見丫鬟手上的鞋子繡的小巧精緻，鞋邊還描了金線，抹額也做的款式特別，十分精美。

  沈夫人不由說道，「早聽聞你是老夫人身邊的最心靈手巧的人兒，你這繡品比我屋裡的丫頭做的好。」

  「謝夫人誇獎，不過是些小玩意，承蒙夫人和大小姐不嫌棄。」

  趙姨娘見狀，忙不迭的拿出了給小公子準備的小金鎖。

  「喲喲喲，真是寒酸，夫人和大小姐要什麼沒有，稀罕你這兩塊拿不出手的繡品啊。夫人，妾身送的是一塊純金打的長命鎖。」

  沈姝儀心裡冷笑著，真是蠢。主母既然已經收下了，便是認可了她送的東西，這個時候跳出來說寒酸，這不是在打主母的臉面，嘲諷她沒見過好東西，只喜愛這等子阿堵之物嗎。

  果然，她話音剛落，立刻便聽見上首茶杯重重擱下的聲音。

  趙氏不明所以，但也知夫人是生氣了，立刻便垂頭不再說話了。

  沈姝煙見狀，忙上前跪下認錯。

  「母親勿怪，姨娘窮苦人出生，只以為金銀財帛便是世上最珍貴的，可女兒知道母親從不看重這些，更看中咱們姐妹間的情分，是女兒想差了，沒有及時提醒姨娘，望母親不要生氣。」

  沈夫人見狀笑了，「你這孩子，別動不動就跪，我又沒說什麼。」

  「雖然母親不說，可女兒想起長姐昔日在家時對我們姐妹的好，女兒羞愧難當，回去便為長姐抄經祈福。」

  沈姝儀聽罷，不禁感嘆道，趙氏真是生了個好女兒。這樣一番話下來，稱讚了母親和長姐，又表明了自己的誠心，難怪上一世，嫡母沒有選擇沈姝煙。有腦子的人，哪裡會甘心讓人擺布呢？

  沈姝儀這時也不能獨坐著，立刻上前道。

  「母親，煙姐姐說的沒錯，長姐昔日在家時，對我們姐妹二人甚好。原是女兒思慮不周全，才惹的趙姨娘誤會，女兒願跟煙姐姐一同為長姐抄經祈福，望長姐和小公子一生平安順遂。」

  果然，聽罷沈姝儀的話，沈夫人面上的笑僵了一下。但面對沈姝儀無辜單純的臉，她也只以為是句奉承話。

  「好了，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那就依你們姐妹二人吧。」

  這時，陳嬤嬤疾步匆匆的過來，猶豫著不知該如何說。沈夫人問她如何了，為何今日容氏未來請安。

  「回稟夫人，今日晨起容氏暈倒了，老爺著人來看，容姨娘已有身孕一月有餘了。但容氏胎像未穩，所以老爺便免了她的請安。」

  沈夫人久久未說話，只看了陳嬤嬤一眼，嬤嬤便起身上前扶起她朝外走去。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離開院子的時候，趙姨娘特意叫住她們。

  「姜妹妹，你這麼會投機取巧，怎麼不去爭一爭呢？如今咱們膝下都有兒子，你去爭，說不定還能老蚌生珠，得個兒子呢？這下倒是讓常熙苑那位得意了。」

  沈姝煙不停地扯著趙氏的衣袖，趙氏卻更加肆無忌憚。

  沈姝儀聽罷，正要上前反駁，卻被姜氏攔住了。

  「趙姐姐說笑了，老爺喜歡容妹妹那是她的福氣，咱們只需遵守夫人的教誨，和平相處，切勿爭風吃醋。否則，余氏便是下場了。」

  趙氏還想要說什麼就被沈姝煙硬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