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樣都行?」
林沉的目光滑到了她的領口,也不知怎麼得內心竟有些燥熱,他自認定力還算不錯,只是今天不知怎麼了。
林沉將眼神避開,隨手拿起床頭的襯衫丟向何意。
「穿上。」
何意捧著林沉丟來的衣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喜歡這樣的嗎?
那他買這些東西幹嘛...
自己好不容易拋下了自尊,不,不能就這麼放棄。
何意將衣服放在床邊,壯著膽子身子向前靠了靠,幾乎是坐在了林沉的身邊。
「我真的什麼都可以做的,只要你能幫我出去。」
何意的身上有些淡淡的香味,和在成人商品店聞到的薰香一致,估摸著是衣物上帶的,聞的人渾身燥熱難耐,神識有些恍惚。
見林沉還是不看自己,何意一咬牙,小手撫上了林沉的手,溫熱的體溫由掌心傳遞到林沉的肌膚上,那小手就像小鉤子不斷地撓著林沉的心。
別說,小姑娘開竅的之後,是挺迷人的。
林沉雖沒表態,也沒接下來的步驟,這讓何意倒有些為難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回憶著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片段,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跳了出來。
小小的身子微微向前傾,手掌抵著林沉結實的胸膛,粉唇微張著,眼神看向林沉的唇瓣。
就在快要吻上去的時候,何意停住了,內心還剩下最後一絲的掙扎。
幾秒鐘後,她閉上了眼,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誰知下一秒,何意的身子就被林沉撲倒在床上,姿勢由上轉下,被林沉狠狠壓在了身下。
她能感受到男人強勁有力的心跳,粗重的鼻息撲面而來,借著客廳灑進的燈光,何意第一次近距離直視林沉的眼眸。
那是一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他眉峰下的雙眼,微微泛紅,此刻緊盯著自己,就好像盯著獵物的猛獸。
何意雙手的手腕被林沉的手掌禁錮在頭頂,動彈不得。
雖然做這件事的是自己,可是受制於人被壓在身下的時候,小姑娘害怕的心理又蔓延了。
她顫抖著身子,臉色煞白,下意識的扭著身子反抗。
下一秒,她感受到了林沉身體的變化...
他...
他難道...
「別亂動。」林沉壓低了嗓音,近乎是隱忍著說道:
「你以為這種方式,就能哄我放你走嗎?園區哪個女人不想離開,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把我哄開心了?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用的事,老老實實的待著。」
林沉怎麼沒想過要把她送出園區呢,但是何意是王陽親手送進來的人,長得惹眼,他們盯著何意就像盯著肥肉一樣,全等自己玩膩了可以用她賺點錢,哪有那麼輕易能把人帶出這個鬼地方呢?
「知道今天院子裡死了人嗎?因為要逃跑,被槍打死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在這裡,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沉起身,離開了何意的身子,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迫使自己清醒下來。
「那你呢...」何意雖然害怕,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覺得林沉並沒有那麼壞,「我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
林沉站在窗邊,月光灑在他的肩頭,黑暗中只能看到他的唇邊點點星火,伴隨著煙霧彌散開來。
「你知道我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嗎?」
何意坐起身子,將剛剛丟在一旁的襯衫套上,擋住了自己身上的羞恥。
「可是,你沒有傷害我。」
何意的話讓林沉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自己的身份是絕不能暴露的,這是職責,也是使命。
但是他若能保護一個人,就會盡力保護一個人。
「好好活著,以後說不定會有希望出去的。」
林沉熄滅了手中的香菸,「出去睡覺吧,還有,以後別穿著這樣在我面前晃蕩,我是個男人。」
「那你買它幹嘛...」何意小聲嘟囔著,她不明白,既不讓自己穿,又買回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沉一時被說的有些語塞,不知道怎麼反駁。
「怎麼,你是想留這睡下了?」
聞言,何意加快了離開臥室的腳步,迅速的將門帶了起來。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沒有得到林沉能把她帶出去的應許,但是聽著他的話,還是覺得輕鬆了不少。
他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經過這件事,何意越發的覺得林沉不像個壞人,儘管他總是嚇唬自己,但是她相信自己親身感受到的。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這和這些人做這些事,但是能感受到,林沉絕不是壞人。
很快,南方那邊給了交易地點和時間,定在了後天晚上的十一點。
晚飯後,林沉拎著一個紅色的垃圾袋準備出門,看著正在掃地的何意,不明白這個小姑娘怎麼閒不住的,一天天的做家務。
「我出去一趟。」
何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點了點頭,目送林沉出了房間。
繼續掃著地,她來到了林沉的臥室,細心地打掃著每一個角落。
拿著抹布準備擦書桌的時候,發現抽屜沒有關緊,留了一條縫,剛想將抽屜合上。
餘光瞟到了抽屜里一個東西,那是一盒被拆過的...
保險套?
何意小心翼翼的拉開了抽屜,看著眼前被拆封過的保險套盒子,小小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他用這個做什麼?
他們明明沒有發生過關係...
而且他說過自己那方面不行...
突然,何意想到了那晚林沉粗重的呼吸、隱忍的表情,以及...
身體某方面的變化。
他!
難道他是故意不碰自己才那樣說的嗎?
那他買保險套做什麼,難道他還和園區里其他的女人發生關係嗎?
他喜歡誰大可以直接帶回家,也不至於偷偷摸摸的。
既然他不想要自己,為什麼又讓自己留下,為什麼又讓自己做戲?
一團疑惑在何意的腦子裡轉著,實在是想不出個緣由來。
她將抽屜合上,當做沒有看到這個,繼續打掃著衛生。
不管林沉究竟有什麼秘密,有什麼心思,只要他能保住自己,不受傷害就行,其他的何意並不想多好奇。
她知道好奇害死貓的道理。
當晚,園區一公里外的垃圾廠內,幾個身影在成堆的垃圾山中翻找著,最近日日他們都來翻找園區送出的垃圾。
就是沒看到林沉口中說的紅色垃圾袋。
垃圾堆刺鼻的氣味熏得人連連作嘔,哪怕戴著口罩護目鏡,依舊熏得人睜不開眼。
方詩顏閉了閉眼睛,拿著手電筒翻找著。
阿沉傳遞的消息,十分重要。
終於在一個黑色的大袋子裡,翻到了一個紅色的垃圾袋,方詩顏立即打開查看著,裡面一堆廢紙團,還有一個打火機。
看到打火機的瞬間,她明白了這就是林沉要傳遞信息的垃圾袋,於是連忙帶著垃圾袋回到住處分析。
幾個人找來一張空桌,在桌上倒下了垃圾袋裡所有的東西。
一堆餐巾紙團、一個打火機、一個啤酒罐、還有...
一個用過的保險套和保險套的包裝袋...
「沉哥這是傳遞什麼信息給我們啊...怎麼還有這玩意兒?真不拿我們當外人啊...」一個警員撇了撇嘴,用鑷子夾起了那個保險套,皺著眉頭觀察著。
雖然感覺像是用過的,但是裡面並無體液殘留。
餐巾紙也都是用過的,沒有什麼線索。
眾人開始摸不著頭腦時,方詩顏注意到了保險套的牌子,正是那天林沉在自己那拿走的那盒。
它絕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
方詩顏將包裝袋拿到燈下仔細看著,透過燈光,包裝袋底下的陰影竟透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來。
方詩顏拿來了放大鏡細細查看著,發現包裝袋上的一些英文字母都被針紮上了小孔,幾個人把字母和數字拎出來,研究了一晚上。
終於在凌晨將交易時間和地點研究了出來,立刻匯報了上級。
而林沉,在三爺來通知交易地點和時間之後,就再無機會離開園區,三爺會在園區親眼看到貨之後離開,只是這件事他並不方便露面,而且也很危險,所以交給林沉去做。
林沉這兩天幾乎都陪在三爺身邊,也顧不上屋子裡的何意,派手下的小弟去送過幾頓飯。
晚上去交易之前,他抽空回了趟家,打開門便看到何意窩在沙發上發呆,見自己回來了,迅速跳下沙發上前來。
「你回來了...」兩晚沒見林沉回來,何意的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有些不安,這在看到他從門外走進來的瞬間,才松下心來。
「嗯,有點忙。」
林沉回房間簡單的換了個衣服,將床板下的東西揣進後褲腰。
發現自己的屋子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他轉身來到客廳叮囑道:
「今晚我可能不回來,你睡臥室去吧。」
「什麼時候回來?」何意下意識的問道。
「天亮就回來,餓了就去樓下食堂吃飯,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沒人會為難你,不要亂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林沉交代的這些,何意總覺得內心有隱約的不安感,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種不安感迫使她下意識的叮囑道:
「注意安全。」
林沉的眼眸抬了抬,不知如何回應,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家。
夜裡,林沉帶著阿飛和幾個手下按照約定時間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機靈點。」林沉拍了拍阿飛的肩膀,示意幾人分散站開,車的遠光燈齊齊的照亮著對面,不一會兒,看到三輛車也朝這開了過來。
從車上下來了十幾個當地人,為首的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箱子。
林沉示意阿飛回車裡拿裝錢的黑包,兩方面對面交涉起來。
「既然上邊都談好了價格,那我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林沉將裝錢的黑包拎在手中,向前遞過去。
「三爺手下幹活的都是爽快人,那就各自驗一下貨和錢吧?」
雙方各自打開了箱子和袋子,確認貨和錢沒有問題。
林沉看了看手裡的表,時間差不多了,他抬眼觀察了一下周圍。
他們應該要行動了。
就在林沉和對方頭目交換東西之際,周圍突然響起了警笛聲,隨著警車一輛接著一輛的從四面八方駛來,警察開啟了喇叭喊道:
「所有人放下武器!」
「媽的,是警察?你們帶來的?」
對方瞬間變了臉,掏出了槍,這是一群亡命之徒,拿到手裡的錢不要命的想要跑。
兩方瞬間開始了交火,子彈在空氣中滑過,好幾個人接二連三的中槍倒下。
混亂中,林沉將貨帶到自己的車上,吩咐阿飛他們坐另外兩輛車,三輛車兵分三路趁亂逃離了現場。
警察開始了追車抓捕,在一個路口,林沉他們分成三個方向散開。
將車開出了幾十公里之外,林沉這才緩緩將車停在了路邊,等待身後的方詩顏他們追上。
「阿沉,沒受傷吧?」
方詩顏下了車之後,連忙衝上前檢查,她不確定剛剛那樣的交火會不會誤傷到林沉。
林沉顧不上說話,將東西交到他們手中。
「對面的人抓到了嗎?」
「目前攔截了一輛車,但是錢不在那輛車上,還在追。」
林沉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他不能在這耽誤太久。
「阿沉...你這樣回去,貨丟了,他們能放過你嗎?」
「沒事的,放心。」林沉將啟動了汽車,看向方詩顏,黑眸中好似泛起了一點亮光。
「就快結束了。」
看著林沉漸行漸遠的車,在黑夜裡很快模糊不見,方詩顏手握緊了黑箱子,這是林沉拼命留下的貨,為的就是不讓它流入國內。
林沉將車開到了一個陡崖邊,崖底不是很深,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林沉掛了檔,一腳油門沖了下去。
車身在陡坡上劇烈的顛簸,最後直直的撞上了崖底林子裡的樹上,四周的安全氣囊全部彈出,林沉一時間被震的幾乎失去了幾秒的意識。
身上多處撞擊擦傷,他搖了搖頭使自己保持清醒,撞碎的車玻璃渣子劃破了他的皮膚,臉上、胳膊上全是血口子。
車門由於撞擊擠壓變形,費了很大的勁,林沉才從車裡走出來,他對著林子掏出後腰的槍空開了幾槍。
直到最後一發子彈,他咬了咬牙,對準自己的左邊手臂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