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川這個地區有一大半的土地都是荒漠,越往西沙漠化便越嚴重。
因為土地不適合耕種,所以這地方少有人居住,便是住也是圍著綠洲或是有水的地方住。
何國慶來的突然,什麼東西都沒準備。
到了之後才知道,鳴川這地方環境比傳聞的更惡劣。
一出機場他就差點被這宛如火爐般的熱氣沖回去,就跟孫猴子到了火焰山一樣,腳踩在地上就算隔了雙鞋都被燙的上躥下跳。
鳴川太大,想找一個人不異於海底撈針。
何國慶這才發現,僅憑自己去找到許嘉澍,只能說痴人說夢。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找魚河堡,未知來源的信息提到魚河堡這個地方,說不定老許就在那。
何國慶本以為魚河堡是一個藏在沙漠深處的城堡,只有所謂的冒險家才能找到的地方。
可沒想到,從鳴川機場往市里走的路上,他看見了三輛前往魚河堡的雙層旅遊大巴。
「師傅,魚河堡是個什麼地方啊?」
再一次與一輛掛著魚河堡旅行旗子的大巴擦身而過時,何國慶沒忍住問出了口。
這話把前面開車的計程車司機也問愣了,
「你來鳴川不知道魚河堡是什麼地方?」
「啊?」
「它是鳴川最大的,也是最全面的一個博物館。」
「博物館?!」
何國慶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這魚河堡怎麼就是個博物館了呢。
「咱們鳴川當地最有錢的要數尚家,他們家據說有皇帝的時候就在鳴川安家了。
這魚河堡啊就是他們家出資建的,裡面的畫啊也全是他們家無償拿出來供人欣賞的 」
說到尚家,這位司機大叔的口吻都變了,話里話外都帶著一股子感激的意思。
「鳴川是個窮地方,沒地沒水,真真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為了讓當地的民眾能吃上口飯,活下去。尚家在鳴川建了幾個玻璃廠,只要有手有腳,去廠里打工,日子總能過得下去。
最近又建了個魚河堡,吸引了不少外地人來玩,玩就得消費啊。比如我吧,每天單跑機場這條線,就能賺個幾百塊了。」
何國慶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可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博物館,又怎能困住老許呢?
他腦袋裡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就消失了。
「行,兄弟,旅遊社到了。你要想去魚河堡啊,趕緊去打聽一下吧,說不定還能趕上最後一趟進沙漠的隊伍。」
尚家把魚河堡建在了沙漠裡,想要進去,除非是開車的老手,要不然只能雇這些專業開吉普的把人送進去。
要是想領略沙漠地帶的風光而且不趕時間的話,也可以通過旅行團,雇幾匹駱駝,沿著西行的路慢悠悠的走上三四天。
看綿延的沙海,看大漠的孤煙。
可何國慶等不及。
「今天還有去魚河堡的車隊嗎?」
「先生,您是要去魚河堡參觀的對嗎,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旅行社的駱駝隊,三天兩夜,有專門的人帶你領略沙漠風光……」
「不需要,我趕時間,你就告訴我還有沒有去魚河堡的車隊。」
何國慶哪有那個耐心聽這位前台小姑娘給他推銷什麼駱駝隊,臉一板,配上那鋥光瓦亮的大光頭,就差條大金鍊子就能演狂飆了。
小姑娘見他一副不好惹的模樣,剩下的話全咽回了肚子,坐回凳子,擱電腦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通後,衝著何國慶點了點頭,
「有。」
何國慶短暫的鬆了一口氣,緊接著說道,
「什麼時候出發,加上我一個。」
「半小時後出發,吉普車隊會到前廳接人,跟那群人一起等著就行。」
小姑娘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一群小青年說道,
「這是今天最後一趟去魚河堡的車隊了,今晚車隊師傅會安排你們紮營過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就會到魚河堡。」
「行,謝了。」
何國慶掏出手機付了錢,並沒有按照小姑娘說的跟那群小青年湊到一起,而是找了個角落,給許嘉澍打電話。
電話那頭依舊是一片忙音,這叫他的心又揪了起來。
要說起他跟許嘉澍的緣分,那得從他剛成精不久後說起。
那時的他還不是什麼特事局的守夜人,而是一隻剛成精不久的豬妖。
怕被人類發現,便逃到了山上去。
說來也是巧,同時盯上那座山的除了他還有許嘉澍。
當時許嘉澍受了傷,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了一道,從右肩到左胯,拉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皮肉外翻,鮮血浸染了身上素白的僧袍。
倆人是在一處乾燥的石洞口碰上的,何國慶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好看的人,白白嫩嫩,似乎一口咬下去就能體會到鮮嫩多汁的口感。
許嘉澍自然也能感受到這隻豬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對他垂涎,這隻連人形都控制不好的豬妖想吃了他。
只是不知為何,這豬妖沒動手。
他沒動手,許嘉澍也不會主動出手,他不喜歡殺人,他向來只會超度。
等豬妖忍不住動手了,他再超度了他也不遲。
可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月,等到他身上的傷都好了個七七八八,這隻豬妖都沒動嘴。
一人一妖就這麼相安無事的在同一個石洞過了一個月。
許嘉澍雖然看起來好吃,但比起一頓飽何國慶更想從他身上學習到怎麼做人。
學會了怎麼做人,他就能下山。
山下那些人吃的可比這生了吧唧的東西聞起來香多了。
許嘉澍大約也猜到了這隻豬妖的想法,有意無意的教他說話,教他走路,教他如何對月修行。
直到某天他傷好了個徹底,打算下山繼續修行時,他突然開口問躲在一旁偷窺他的何國慶,
「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
如果真要算起來,許嘉澍算得上是何國慶的恩人了。
所以即便後來他做了守夜人,有了自己的地盤,也總會給許嘉澍留一個房間。即使許嘉澍一年在他那待不了多久,他也永遠會留一口鍋,不沾葷腥,只做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