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外婆遞給杯水，拍拍她手背，嘆息一聲，」所以，你不要怪他了。」
蘇悝聞言一驚，接住水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說了……」大白貓喵一聲竄上外婆的膝頭。
蘇悝盯著外婆，因緊張手顫，杯中水顫出一圈圈漣漪。
外婆撫摸大白貓的脊毛，說：「讓你安心念書，以後當個作家。」
「就……這些，沒說我別的？」
「說你什麼？你是不是又調皮，闖什麼禍了？」
外婆撫貓的手停住，目光審視，她知道自家小外孫女的個性，從小就不是個省事的主。
「我能幹什麼？」蘇悝掩飾性口渴，一口氣灌下整杯水。
「喝慢點！」外婆慈愛地看著她喝完，笑眯眯問：「書寫得怎麼樣啦？」
「不是寫書，外婆，是寫網文，小說。」
寫書，太高大上太正式。
「那寫得怎麼樣了，囡囡？」
蘇悝拭拭嘴角水漬，含糊其辭，「就那樣……還行，寫著呢！」
她曾經跟外婆吹牛皮，說自己能靠寫小說賺錢養活她。
可現在都寫10萬字了，連載只有3個人在讀，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櫻音。
每天倒也有點稿費進帳。
0.02。
就這2分錢，還是靠櫻音每天刷一下打賞GG賺的。
沒錢沒人看，她快堅持不下去了。
她強笑著，「外婆，我以後肯定會賺大錢的，你不許太省錢了哈！」
「不省不省！」外婆笑呵呵出了門。
再進門時，拎著一隻已經殺好的白羽烏雞。
原來，外婆專門去向鄰居買了烏雞，準備給她燉個砂鍋雞。
外婆在砂鍋里放入黨參，當歸，紅棗一些滋補藥材，和雞肉一起燉煮。
兩小時後，香氣撲鼻，湯色金黃的砂鍋雞煲出爐了。
祖孫倆圍著雞煲，美美地開動了。
外婆給她盛了一大碗雞湯，「這是散養的正宗白羽烏雞，只吃米和蟲，可營養了，過年時候也能吃著我們自己養的了。」
「謝謝外婆，有外婆的囡囡是塊寶！」
「記得上門去謝謝沈叔叔，讓他常過來，我給他燉補湯。」
蘇悝聞言臉埋進碗，裝作沒聽見。
陪外婆住了一晚，次日返城。
臨行前，院子裡小型蔬菜棚已經弄好了，智能自動澆水，這樣外婆種菜也不會累著自己。
雞舍也建好了，連大白貓也有自己的小房子。
望著這一切，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小人之心了。
拍了幾張小院的照片，發給沈君霖，真誠道謝，「謝謝你為外婆做的一切。」
對方一秒回：「不謝。記住，達摩克利斯劍隨時會落。」
看著後面幾個字，她跺腳呸一聲，挾外婆威脅我？但又無可奈何。
發去一條微信諷刺，「沈總堂堂總裁，跟個小學生一樣，只會打小報告告狀這一套！」
臨行前外婆照例一番嘮叨叮囑。
白色的籬笆前，祖孫倆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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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書友會舉行線下聚會，地點在海城大學活動室。
幾位網文大神分享完經驗後，大家三三兩兩聚一塊私聊。
蘇悝湊到一個老作者群，他們聊起了稿費。
一個老書友淡說：「不多，每天就1000吧。」
「哇，我才800！」
「你們真會氣人，我每天才400多！」
實在太傷人了，聽不下去。
她離開，找到一個新新人組。
一個戴眼鏡的文質彬彬年輕人正對著一群新人侃侃而談。
蘇悝認識他，艾聘仁，很熱心的一個老寫手，人都稱他艾師哥。
這裡居然也在聊稿費。
一新人羞頷說，「我每天才……3塊錢。」
另一新人自豪說：「我每天有10塊！」
艾聘仁見蘇悝參與到他這組，眼睛一亮，主動問她。
「蘇悝，你每天有多少？」
「我我……」蘇悝手指撓撓臉頰，每天2分，開口卻是：「每天有……2塊。」
「那不錯不錯！」
艾聘仁誇張地給她鼓掌，「你剛剛入行就能有這麼多，這裡很多人每天才2分錢呢！」
蘇悝臉直發燙，想找藉口溜走。
「蘇悝，別走啊！是不是覺得快堅持不下去了？」
聽到艾聘仁這句話，她停下腳步，又坐了下來。
「對對對，覺得看不到希望！」
眾人一片贊同慘呼。
「是不是覺得別人寫的那麼垃圾，卻有那麼多人看，而自己字字珠璣，每天卻只有兩個讀者，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朋友？」
「哈哈哈……艾師哥，你這是在說我嗎？」
眾人自嘲大笑。
蘇悝暗自慶幸，自己高低比他們強點，還有一個真讀者。
「整天陷入自我懷疑，否定，覺得自己根本吃不了這碗飯。」
「對對對！」
艾聘仁不愧是老寫手，句句說到大家心坎里。
也說到了蘇悝的心坎里。
書友會結束。
外面月光如水。
蘇悝一邊沉思，一邊緩步下台階，身側冒出個人來。
「艾師哥。」
艾聘仁笑道：「是不是還在想剛才的話？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拯救新人，想不想聽？」
「想！想！當然想！」
蘇悝定住腳步，仰望著他，像仰望一個下凡拯救蒼生的神明。
艾騁仁看看四周，壓低聲，「有個海外網站，流量大，單字價相當高！」
「而且不審核，題材不忌，放心開車。」
「這……網站合規嗎？」
蘇悝提出質疑。
艾聘仁歪嘴曖昧一笑，「伺服器在境外，發布即上架，不用簽約，一有風吹草動隨時撤！」
見面前的女孩還在猶豫，他換回鄭重神色。
「你是新人文筆不好，按尋常路走很難寫出頭的。你先去那寫，既賺了錢，又練了文筆。
等文筆練好了，再上岸回來寫，你知道麼，有很多大神，包括我自己，都在那寫過，大神前期也是這樣，這才一步一步才成為大神的！」
一聽是大神的成長路徑，蘇悝心動了，躍躍欲試。
艾聘仁適時亮出二維碼，「有興趣掃我。」
蘇悝忙不迭掃了。
接著，他發過來一個網站連結，提醒她說：「註冊帳號用個新馬甲。」
「明白，謝謝師哥提醒。」
「不用謝，你以後有問題儘管問我，我隨時在線。」
艾聘仁藉助鏡片的遮擋，倆眼珠滴溜溜在她身上轉……
皮膚真白，長得真好看，一臉的單純，又嫩又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