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喜新厭舊的薛蟠

  寶玉突然想起來還沒去辭黛玉，又忙著來黛玉房間。這時，黛玉才在窗戶邊上對著鏡子梳妝，聽見寶玉說要去上學，笑著說：「好傢夥，這一去，可是要「蟾宮折桂」，加官進爵了。我不能送你了。」

  寶玉道：「好妹妹，等我放了學再吃飯。胭脂膏子也等著我來調。」嘮叨了半天才走。

  黛玉忙又叫住問道：「你怎麼不去辭辭你寶姐姐呢？」寶玉笑而不答，和秦鍾一起去上學了。

  原來這賈家的家族學堂，離得也不遠，也就500來米。建立的初衷是為了幫助貧困的族中子弟也能接受教育，由族中有官職的人按收入比例提供資金支持。學校聘請德高望重的長者擔任校長，負責教導孩子們。寶秦二人入學後，很快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一起學習，一起生活。賈母對秦鍾尤為疼愛，常留他在家中小住，如同對待親孫子一般。見秦鍾家境一般，還送給他些衣服鞋等。

  不到一個月，秦鍾便完全融入了榮府。然而，寶玉生性不受拘束，喜歡隨心所欲。這次，他又突發奇想，對秦鍾說：「咱倆同歲，又是同學，以後就別講究什么叔侄輩分了，直接以兄弟相稱吧。」起初，秦鐘有些猶豫，但終究拗不過寶玉老是叫他兄弟，或是叫他的表字鯨卿，於是兩人便胡亂的叫起來。

  這個學堂里大多是本族的人和一些親戚家的孩子。但俗話說的好，「一龍生九種，九種各不同」，人一多難免會龍蛇混雜，有些品行不端之人混入其中。自從他倆來了學校，秦鍾性格靦腆，未開口臉先紅，舉止羞澀，頗有女子氣質；而寶玉則天生擅長謙恭待人，總是低聲下氣，情感細膩，言語溫柔動人，所以兩人很快變得親密無間。其他人看他們倆個都長得跟花一樣，就有些心生猜疑，私下裡議論紛紛，謠言四起，閒言碎語就流傳開來。

  再說這薛蟠，自從他們家搬到王夫人那裡居住後，就得知有一個家學堂，裡面有很多年輕子弟，於是他又動了龍陽之興、斷臂之癖。因此也假裝去上學，其實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隨便送了些薄禮給賈代儒，也沒見學習上有什麼進展，目的只是為了結交一些男寵。

  沒想到學堂里真有幾個學生，只圖薛蟠給的錢財和吃穿，被他哄上手的不在少數。其中特別有兩個長得俊俏、氣質迷人的學生，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親戚，也不知道叫什麼，只聽說大家給他們起了外號，一個叫「香憐」，一個叫「玉愛」。雖然學堂里很多人對他們心生愛慕，甚至有不良企圖，但都畏懼薛蟠的權勢，不敢輕易接近他們。

  如今寶秦二人來到學堂後，見他們兩個長得好，也心聲不鬼，也因為知道是薛蟠的親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而香玉二人對寶秦也同樣有好感。儘管四人心中互有情意，但都沒有表露出來。每天到學堂後，他們各自坐在不同位置，卻總是目光交流，或者通過言語暗示、借物抒懷等方式，暗中傳遞情感，同時又小心翼翼地避開他人的視線。

  然而，有幾個機靈狡猾的同學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常在背後擠眉弄眼，或者故意咳嗽、大聲說話，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巧今天代儒老師有事提前回家，臨走時留下一句七言對聯，讓同學們對好後明天再交；同時委託賈瑞暫時代理學堂事務。正好薛蟠最近很少來學堂上課。於是，秦鍾抓住這個機會，跟香憐眉目傳情、互遞暗號。兩人假裝要去方便，溜到後院私下聊天。秦鍾先問香憐：「你家裡大人管不管你交朋友？」還沒說完，背後傳來一聲咳嗽。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同學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