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鳳姐迎合邢夫人

  話說林黛玉直到半夜3點才慢慢睡著。

  再說鳳姐兒當時接到邢夫人的召喚，也不知道是什麼事，連忙換了一身衣服，坐著車過去了。邢夫人讓屋裡的人都離開，然後悄悄對鳳姐兒說：「我找你來，是想商量一件棘手的事情。老爺看中了老太太身邊的鴛鴦，想把她要過來，讓我去跟老太太要。我覺得這種事雖然平常，但又怕老太太不給。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鳳姐兒聽了連忙說：「我建議，最好別去碰釘子。老太太沒了鴛鴦，連飯都吃不下去，哪能輕易放手？而且平時聊天時，老太太還常抱怨老爺這麼大年紀了，還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的，把人家姑娘都耽誤了。自己的身體不保養，官兒也不好好作，整天只顧著和小老婆飲酒作樂。太太聽這話，是多喜歡老爺嗎？現在咱們迴避還來不及呢，反而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去。太太別生氣，我是不敢去。明放在家不中用，反招出沒意思來。老爺現在上了年紀，行為不妥，太太應該勸勸他才對。不像年輕時，做這些事也沒什麼。但現在家裡兄弟、侄子、兒子、孫子一大群，再這麼鬧騰，怎麼見人？」

  邢夫人冷笑道：「大戶人家有幾個妻妾很正常，為什麼我們家就不行？再說，就算我勸他，也不一定聽呀。就算是老太太最喜歡的丫頭，現在要嫁給年老又有官位的大兒子做妾，老太太也不見得會拒絕。我叫你來，只是商量商量，你卻先指責起我來。我能讓你去要嗎？當然是我去說。你倒說我沒勸，你難道不知道他的脾氣，勸不成，先和我生氣。」

  鳳姐知道邢夫人性格愚昧固執，她只知道順著賈赦的意思來，才能保全自己。二是貪婪錢財，只為自我滿足。家裡的大小事情一切都由賈赦做主。所有的錢，只要經過她的手，剋扣的少了都是不正常的，還藉口說什麼賈赦太浪費，需要她來節省才行。她對兒女和下人也不信任，從來不聽信他們的話。現在鳳姐聽邢夫人說這樣的話，就知道她又固執了，勸也沒用，轉而笑著附和邢夫人說：「太太這話說得對，我年紀小，哪裡懂什麼輕重？想想看，老爺在父母面前，別說一個丫頭，就算是個活寶貝，不給老爺還能給誰呢？別人在背地裡說的閒話哪能信呢？我真是個呆子。有時候璉二爺做錯了事，老爺太太氣的恨不得拿來一下子打死呢。見了面，還不是一樣心疼，照樣拿著老爺太太最心愛的東西給他。現在老太太對老爺應該也是這樣的心情。依我說，既然老太太今天高興，想要的話今天就去。我先過去哄老太太開心，等太太過去了，我找個理由走開，把屋子裡其他人也帶走，太太就能和老太太好好說了。給了自然好，不給也沒什麼，別人也不會知道。」

  邢夫人聽她這麼說，又高興起來，就跟她說：「我打算先不跟老太太提這事。如果老太太不同意，這事就沒戲了。我心裡想的是先悄悄和鴛鴦說，雖然她可能會害羞，但只要我好好跟她解釋，她如果不說話，就說明能成了。那時再跟老太太說，就算老太太不同意，架不住鴛鴦願意，俗話說『人去不中留』，老太太也就沒話說了。」鳳姐兒笑著說：「到底是太太有智謀，這計劃真是萬無一失。別說是鴛鴦，不管是誰，哪個不想往高處走，不想出人頭地呢？放著半個主子不做，倒願意做個丫頭，然後將來隨便嫁個小廝嗎。」邢夫人笑著說：「就是這個意思。別說鴛鴦，就算是那些管事的大丫頭，誰不希望能這樣呢。你先過去，別露一點風聲，我吃完晚飯就過來。」

  鳳姐心裡暗想：「鴛鴦平時就很可惡，現在雖然這麼商量，也難保她會同意。如果我先去，太太后過去，她要是答應了就沒事；要是不答應，太太又多心，可能會懷疑是我泄露了風聲，又給我話聽。到時候太太看到情況跟我預測的一樣，可能會惱羞成怒，拿我出氣，那我可就冤枉了。還不如我們一起過去，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夫人都不會怪到我頭上。」想好後，鳳姐笑著說：「剛來的時候，舅媽送了兩籠鵪鶉，我讓廚房炸了，打算晚餐時給太太送來。我進門時看見太太的車裂了縫，正送去修。不如現在坐我的車一起過去吧。」邢夫人聽後，就讓人來換衣服。鳳姐趕緊服侍了半天，然後兩人一起坐車出發。路上鳳姐又說：「太太去老太太那邊，我要是一起跟過去，老太太問起來我過去做什麼，不好回答。不如太太先去，我回去換了衣服再過來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