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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場失意不如去學個習

2024-08-15 09:53:13 作者: 弟子龜
  第二天晚上,邵韻把我約到「藍藍的天」咖啡廳。

  「你們家小蘇昨晚把什麼都告訴我了。」邵韻還是那樣,一直管進一叫小蘇。一方面是叫習慣了,親切!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進一的年齡比我們小。

  我有點花容失色。進一跟我一樣都是那種深藏不露的人,平時對誰都愛報喜不報憂。何況這種醜事,連我都羞於啟齒,真不知道他如何說出口的。

  我愣了一會兒問:「那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他不該騙你春節要加班,讓你跑那麼遠趕回家。還說你從來沒生過這麼大的氣,看你一度昏倒在地上而且還吐了血,他顯然是嚇著了。那天他說要出去,我還罵了他,真不該,原來他是想去給你買藥的。來,給!」邵韻從衣服口袋裡掏出藥瓶遞給我。

  啊?!原來如此。看來我也誤會進一了,我鬆了口氣。

  邵韻說:「艾菲,小蘇真的是個好人。你一生氣他就緊張。我們兩次上樓你都不理,我看到他都快要哭了。後來直到你開燈,他才放下心來。」

  我說我知道。

  「你知道?那我得說說你,不就是他手機沒開嗎?又不是多麼大不了的事。其實你平時看起來挺溫順的,我沒想到你脾氣卻這麼大。」

  面對邵韻的斥責,我無言以對。我和進一的那場暴風驟雨似的情感風波,因為來得太急,急得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考慮別的事。現在風平浪靜了,我有心原諒進一,但進一卻一直不露面,使我不得不懷疑他的品行了。在此要不要跟邵韻說實情呢?說吧,終歸我和進一是夫妻,今後如果還在一起生活的話叫他如何面對邵韻;不說吧,我又成了代罪羔羊。

  算了,委屈自己吧。

  我說:「邵韻對不起,是我,讓你去不了海南而且還跟著挨凍;是我,脾氣太差了,讓你反過來安慰我。在此我向你賠禮!」

  邵韻笑了。「我和你是朋友,生點氣沒關係,你又不用跟我過一輩子。但你和小蘇是夫妻,感情是要經營的。別弄得他心裡上不上,下不下,當心有一天他會休你啊。對了,小蘇讓我轉告你,這十幾天他要忙點別的事,就不回來了,你一個人在家行嗎?」

  「行。」我嘴裡平淡得就跟什麼也沒發生過,心中卻盪起一股酸味。難道進一真要拋棄我和兒子嗎?

  邵韻笑了,看出我的不悅,她解釋說:「別不高興,小蘇不會幹壞事的。他告訴我到時要給你和孩子一份驚喜,讓你們瞧好啦。」

  我不知道這時候還有什麼驚喜。除了讓進一去解決與徐玉青的事情,其它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進一不回來,明顯是在躲我的盤問,我對他真有點失望。看他回來如何面對我和兒子?

  想到兒子,我的心有些平靜了。這孩子聰明、英俊,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只要孩子好,也算是老天爺給我的一點補償吧。進一變壞了,別讓蘇單也學他爸的樣。我希望蘇單能出國留學,走得越早越好,多接觸一些外面的東西,對他今後的人生定位也有好處。這時,一個想了一夜的方案再次湧現在我的腦海。

  我突然說:「邵韻,我們一起報名上英語補習班去吧?」

  大概是我的思路太快邵韻接受不了,她欠了欠身上來摸摸我的額頭說:「想什麼呢?發燒啦?」

  我打開她的手,一噘嘴。「發你個大頭鬼。告訴你吧,我已經決定讓蘇單去加拿大留學了,將來要用到英語不是?我去多學英語就是為了今後我們母子能好好溝通。再者咱倆的工作是搞保險分析的,現在很多國外的資料都看不明白,學點英語總有些好處吧?一舉兩得,你陪我去!」

  其實,最重要的那個原因我沒說,我就是讓進一看看,我是一個懂得自立、自強、自尊的女人,各方面的條件並不比徐玉青遜色。徐玉青仗著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以為我不懂英語,所以那天跟我拽出了一句屋門是福的話。真丟人!要是當時我用英語也還擊一句就好了,讓這妖精自現原形。

  邵韻人真好,得知我並不是痴人說夢,她也來了精神。她說我的話有道理,正好她老公這半年來也一直在看大塊頭的英文書。如果她能多學一點東西,沒準也能幫老公翻譯翻譯呢。

  這才叫一拍即合。

  一周之後,我們就拿到了英語補習班的收費憑證和課程表。只是在去上課時出了點小插曲。我和邵韻都住西三環,單位在西二環,而我們上課的地點在北四環。本來我以為我們五點下班後吃點東西,趕七點上課應該來得及,誰知等我和邵韻從家裡出來馬路上已是車流如織。雖開著不久前進一給我買的紅色小跑車,可面對春節過後突然興起的人流高峰卻是一點轍也沒有。擠擠蹭蹭,到補習班時已是七點半之後了。


  遠遠地,聽到有朗讀聲從教室里傳出來,這是一個男性的聲音,極富磁性,有點像我過去上大學時外教老師的語氣。我心說不好,老師已經講課很久了。心裡有點急,見教室的門開著,我和邵韻徑直往內闖,心想著趕緊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以免影響別人聽課。

  「站住!」就在我們看準一個位子準備撲過去時,朗讀聲突然停止了,代之是一聲威嚴的斷喝。

  嚇我一哆嗦,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轉過臉去看,原來是我們的新任英語老師。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個子高高瘦瘦,大冬天穿一身棕黑色西服打淺紫色碎花領帶,還戴一副金框近視眼鏡,身形十分挺直,臉上稜角分明,很時髦很英俊,但更冷漠。他的眼睛看了看邵韻,然後死死睜住我,似乎有光芒一閃,接著又暗淡下來。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莞爾一笑,心想這時候進來能幹什麼。就不在意的回答一句:「我們是來上課的。」

  「上課?上什麼課?」

  「當然是英語課啊!」

  「誰的英語課?」這老師似乎是個難纏的傢伙,一個勁地追問。

  我看了看手中的紙。反問道:「你是葉柯嗎?」

  老師見我直呼其名,很不高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毫不客氣地訓斥我和邵韻說:「你們如果是來上我的課,那麼就請你們先出去!」

  什麼?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此時教室里異常安靜,先前來的那些同學全都齊刷刷地用眼睛看著我們。我和邵韻都很尷尬,臉色由晴轉陰,心說這老師吃什麼槍藥了?

  老師見我們不動,指著我們倆說:「再說一遍,你們給我出去!」

  我懵了,看了看邵韻。邵韻也有些不知所措,悄悄問我難道我們走錯教室啦?兩個人不敢耽誤,又急步從裡面退了出來。哪知背後傳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們氣暈。

  「知恥而後勇,不知恥則是可悲又可氣的。同學們,如果你們來晚了,是應該先向老師說聲『對不起』,還是直接闖進來?」

  「要說聲『對不起』。」教室里響起一片嘈雜聲,這分明就是附和老師的。

  嘿,離開學校生活都已經十幾個年頭了,還從來沒有人對我們用這種語氣說過話呢。殺雞給猴看,這人怎麼越看越像我爸。我小時候只要犯了錯誤,我爸就總是這樣教訓我的。只是現在我和邵韻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說不定比這老師的年齡都要大,估計我爸也不會這麼不顧情面的。而且當著這麼多同學,這老師不是明顯讓我們難堪嗎?

  邵韻在家恃寵而驕慣了,這會兒她哪能忍得下這口氣。大喊一聲:「葉老師!」

  我知道邵韻不會善罷甘休,這廝是個人來瘋,越鬧她越興奮。我怕事情鬧大,趕緊拽住邵韻的手搖了搖。

  邵韻輕輕一笑,不理我,繼續大聲喊道:「對不起!」

  沒想到她變臉真快。我有些尷尬,也只得輕輕跟著道了一聲歉。

  「進來!」這老師大概是膨脹心理得到了極大滿足,指了指後面的座位。「去,後面坐下!」

  「我靠!」邵韻又來了,快到座位時我聽她低低的說了句。「等著瞧,總有一天他會落在我手裡的!」

  老師就是老師,似乎不願與我們兩個半老徐娘多做計較。只說了句「上課要有上課的規矩」之後就又恢復了他那磁性的聲音,投入到教學中去了。

  老師姓葉,單名一個柯字,這我早知道,可黑板上那遒勁有力的兩個字卻還是給了我一線震撼。他的字很灑脫不羈,一如他的人。葉柯不苟言笑,卻有幾分好萊塢硬漢的作派:冷峻、瀟灑、清高、說一不二。從與同學們片言隻語的交談中,我知道葉柯來自國外一所知名大學,而且還是個鼎鼎有名的大學教授。葉柯的課講得很好,但我很看不起他,大學教授不缺錢不缺名的,何必要當現在的小時工,而且做人太那個……

  第一堂課,我和邵韻並沒有聽進多少東西,這又讓葉柯抓了個現形。

  課間休息,他走到我倆身邊,突然用英語向邵韻提問:「How long have you been studying English?(你學英語多長時間啦?)」

  邵韻不說話,只是舉起兩隻手翻了翻,意思是告訴他有十多年了。

  不知葉柯看懂沒有,他又轉身問我:「How long have you been studying English?」

  我正在想不久前發生的事,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一緊張就用中文問答說:「什、什麼,請再說一遍。」


  葉柯似乎怔住了,問我:「我說的英語你難道一點也不懂?」

  我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葉柯真是得理不饒人的類型,他挖苦我說:「哦,難怪你們要晚來呢,而且上課還愛聽不聽,交頭接耳的,看來你們只是想混張結業證,回去好往臉上貼金是吧?我看別浪費時間了,大晚上的呆在家裡多好,在這兒混也白混!」

  一聽這話,這回我確實生氣了。心想你是誰呀,就這麼看不起人嗎?要不是他從我進門時就數落那些不是,我也不至於走神。於是我說:「葉老師,請你聽明白了,我的英語曾考過四級。」

  「那也忘光了吧?或者只是啞巴英語,會寫不會說?」葉柯搖搖頭。

  他的話倒是有一半切中了我的要害。因為沒有合適的語言環境,所以過去學的口語和單詞確實忘記了大半。可是我要是都記得,那幹嘛還要來上他的破課啊?一時牙根發癢,很想把自己的想法立刻告訴他。

  葉柯的眼神更冷了,接著又用英語問我:「Don’t you care about this country『s future?(你難道不為我們國家的前途擔憂嗎?)」

  這回我聽清了,只是不明白他所指。看著我的表情,葉柯眼裡突然湧出一種輕視。「好像你不會懂的哦?」

  我冷笑,立刻用中文和英語交織著回了句:「你不就是說要我們應該擔心國家的前途嗎?Sir,you should be more patient with others.(先生,你應該多容忍他人一些)。」

  葉柯似乎很驚奇,定定地看了我幾秒說:「呵呵,你從哪兒找了個句子背下來了?是啊,我是要告訴你們年青人一定要珍惜時間,將來才好為國家做事。Nothing is more precious than time.(世上最寶貴的東西是光陰。)你們都還這么小,怎麼就把過去所學的英語忘光了,對得起國家對你們多年的培養嗎?」

  我的天,原來他把我和邵韻當成了初出校門的學生。大概是我們精緻化了妝的緣故,可怎麼看也不應該只有二十多歲吧?我又是高興又是難過,把聲音壓了壓說:「I know. Opportunity only knocks ones.(我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好像是我獲得了勝利,葉柯沒再說話,而是徑直回到講台前面去了。

  邵韻則在一旁悄悄為我鼓掌。

  可我這時卻高興不起來。從前總自認為自己很得男性喜愛,所以總是我冷眼看別人的多,而被別人輕看的少。這次葉柯的輕視讓我想起了進一,我最近是怎麼了,犯小人,不!是犯男人,男人全跟我過不去,點背!

  所以第一次見面,我對葉柯就種下了一份很深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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