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一群潑皮無賴

2024-08-15 10:10:19 作者: 糖醋魚的甜
  在看清梁景存手裡童戲荷葉的撥浪鼓後,趙師爺感覺從頭到腳一陣寒意,臉色慘白如紙。

  送妻兒離京之前,小兒啼哭不止,他便買了這撥浪鼓安撫。

  怎麼會……

  火盆燒得噼啪作響,火光跳躍在梁景存的黑瞳,整個人顯得凌厲又危險。

  「趙師爺是許王爺的心腹,本官敬仰煦王府,自然不會把嚴刑逼供的法子用到您身上。」

  沉悶的鼓聲停止,連帶著許王爺的心臟也驟停。

  「但陛下限令本官,儘快挖出您煽動群臣跪諫,背後隱藏的秘密。」

  「本官耐心有限,還請趙師爺不要讓本官難做。」梁景存幽幽道。

  趙師爺眼底閃動著驚恐,良久,平靜下來,嘴唇慢慢開合著,氣聲沉濁:「我的目的已說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隱瞞。」

  話落,梁景存露出一個奇異笑容,而後起身往外走。

  那守門的兩個獄卒,把門關好後跟上去,「大人,您就這麼走了,不再問問?」

  好不容易找到趙師爺的妻兒,又從平鄉帶回京,怎麼不好好利用呢。

  「不急,先讓趙師爺煎熬一陣子,等他瀕臨崩潰,再走下一步。」

  …

  夏夜,繁星滿天。

  裴知硯翻閱了幾本奏章,越看越難心靜,靠在織金錦緞的龍椅靠背上,默了許久,忽而起身往外走,「備馬。」

  候在殿外的李德忠,見陛下好不容易有心情出殿,一邊吩咐幾個徒子徒孫麻利辦事,一邊小跑著跟上聖駕。

  「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

  裴知硯腳步未停,只斜睨了他一眼。

  李德忠被那沉靜如水的目光一瞧,只覺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不敢再多嘴。

  半個時辰後,裴知硯沒有驚動王府中任何人,出現在了瓊華堂。天武衛則候在暗處,隨時待命。

  瓊華堂內空無一人,陳設還保留了許瀅走之前的模樣,屋裡若有似無殘有餘香,裴知硯在那張許瀅常坐的軟榻上靜坐了許久。

  久到,他將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回憶了一遍,才起身往裡間走。

  目光掃過西窗燭台,再到他們曾共眠的床榻,最後落到右側的梳妝檯,借著月光,看到他親自送來的金雕首飾盒仍在桌案上。

  指尖觸碰鎖扣,眼底儘是痛苦掙扎之色,到最後,也沒打開那首飾盒。

  昏暗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的目光一一掃過梳妝檯上各式各樣的首飾盒,唯獨不見那隻木匣。

  那夜,許瀅吻他,就是不想他打開木匣,那木匣里的東西,他當時並未過多在意,可現下細想,她那夜的過度反應,實在有些奇怪。

  裴知硯抬起手,狠命揉了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幽若深潭的烏眸醞釀著驚濤駭浪。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煦王府背後隱瞞之事,與許瀅有關。

  …

  錦官城的日子好似風平浪靜地朝前過,直到媒婆又一次登門,試圖勸說許瀅無果,再次碰壁而歸。

  次日,剛用過午飯不久,許瀅正在教凝香識字,門外就傳來一陣喧鬧,惹得凝香頻頻分心。

  住進烏衣巷這麼久,很少有這般吵鬧的時候,許瀅眉頭一皺,剛準備出門看看是何情況,就聽外頭有人高聲說:

  「是這家嗎?」

  「媒婆說得就是這兒!准沒錯!」

  緊跟著,便是一陣不客氣的急促拍門聲。

  哐哐哐——

  「有人在嗎,快些開門!」

  門被拍得不停震動,好似快裂開。

  「小姐。」凝香被這明顯來者不善的動靜給嚇到,滿臉警惕地放下毛筆,「奴婢去叫石大哥去看看吧。」

  不等凝香去叫,石沖和麗娘已從後院出來。

  「別怕,我去看看。」石沖一邊往院門走,一邊捋了捋袖子,露出結實的肌肉。

  許瀅柳眉微蹙,心下大概猜到門外是些什麼人,畢竟媒婆昨日才在她這碰了壁,臨走時還氣急敗壞地留了一句:「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劉公子可不是那麼好敷衍的」。

  呵……


  一群潑皮無賴罷了!

  外頭拍門聲愈發兇悍,得不到回應,還叫囂著要撞門。

  石沖打開大門,像個門神般立在門中央,目光掃過門外五六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你們要幹什麼?」

  外頭那群人愣了一愣,似在無聲疑惑『怎麼是個男人?』。

  「這裡是徐月家吧。」說話的人從後面撥開擋路的小廝走上前,「我是來提親的。」

  石沖打量來人,長得痴肥臃腫,腦滿肥腸,應當就是媒婆說的劉公子了。

  「我家小姐說了,不考慮這門親事,請回吧。」

  石沖態度不算客氣,正要關院門,卻被那幾個小廝衝上來抵門阻攔。

  院內,麗娘見對方人多勢眾,轉頭進柴房拿了兩根棍子出來,「小姐進屋避避,這裡我們來解決。」

  許瀅沒動,冷眼看著院門口,「不用,我還不信這錦官城的潑皮,能目無王法了?!」

  門口兩方對峙,石沖雙臂肌肉暴起,感覺下一刻,那砂鍋大的拳頭就要落到他們身上了。

  卻聽許瀅一聲招呼,「石沖,讓他們進來。」

  「……」

  劉犇原以為要費些力氣才能看見小美人,沒想到小美人還算識趣,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劉犇拿摺扇拍了拍石沖的肩膀,挑釁道:「一個賣身的奴隸,有什麼資格攔本少爺的路,趕緊滾。」

  說完,他領著小廝進院,一眼就瞧見庭院中執扇端坐的春衫美人,眼角都喜得炸開花:「徐姑娘,好久不見,過得可還好?」

  許瀅坐在石凳上,漠然看向面前這個肥頭胖耳的陌生男人,語氣冷淡:「你是誰?」

  「對對對,險些忘了。」劉犇將扇子「啪」得一收,上前走了兩步,躬身作揖道:「我乃是錦官城參軍之子,劉犇!」

  「……」許瀅一聲冷笑,毫不掩飾眼裡的嫌棄,令院裡的人都懵了一下。

  劉犇不知是看不懂她的輕蔑,還是被美色所迷,也不見生氣。

  許瀅道:「不知劉公子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劉犇看著許瀅這副冷言冷語的模樣,心裡竟生出征服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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