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言辭低俗,眼神侵略意味十足,灼熱鼻息噴灑在許瀅的肩頸,惹得她微微顫慄,抬手推拒,「陛下,不要……」
「剛剛喊名字不是喊得氣勢洶洶?怎麼這會兒又喊起『陛下』了。」裴知硯隨手將許瀅發間的玉簪摘了。
「剛才說到哪兒了?」他冰冷的指尖從細嫩的後頸慢悠悠地滑到背脊,「噢……禁臠,媆媆可知禁臠是什麼?」
「主人歸家,禁臠就得脫衣伺候,忤逆的話一句不能說,哪兒都不許去,無論主人想什麼時候享用她的身子,她也只能享受。主人更不必考慮禁臠的心情和身體……」
許瀅有些害怕這樣的裴知硯。渾身陰冷嗜血的氣息肆虐,氣壓低沉,如同弒神附身,無需隻字片語就已令她感覺到天子之怒。
「你…你走開……」掙扎反抗的力度也沒之前那般強硬。
「這就怕了?」
裴知硯嗤笑:「朕當你膽子有多大。」
那雙瀲灩水眸飽含驚詫和懼意,眼眶紅紅地望著他。
一手抬起她小巧如玉的下巴,「朕昨夜說過了,你的眼淚對朕已毫無作用,別妄想再用這招讓朕妥協。」
「……」真是個瘋子!
庭院依舊安靜,許瀅克制住幾度快要破口而出的呻吟,一會兒覺得自己跌進了地獄,一會兒又覺得踩在雲端上。
一個時辰後,許瀅軟軟躺在凌亂的床榻上,睏倦和疲憊感襲來。
她身上衣衫盡褪,可狗皇帝仍舊衣冠整齊,從包袱里拿出一件新衣,手忙腳亂地給她套上,暗紫色錦袍的右肩上被她的淚水打濕了一團。
她蜷長濃密的眼睫顫了顫,最後的視線里,是裴知硯站在門口銅盆架旁洗手的身影,日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許瀅睡著了。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糊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暗紫色錦緞。
好像不是在房間。
她又轉眼一看,看見黃色的帷幕以及廂壁。
「醒了?」
許瀅循著聲音微微抬眸,入目是男人滾動的喉結,緊緻的下頜,以及幽暗的視線。
「……」
她在馬車上,在裴知硯的懷裡。
意識到這個事,許瀅挺了挺上半身,才撐坐起來一點,又被他按了回去。
「亂動什麼?」
「放開我!」想做的都做了,幹嘛非要抱著她。
裴知硯皺了皺眉,頓時不大高興,「睡得跟死豬一樣沉,若非朕抱著你坐馬車,天黑都不一定能出發。」
「……」許瀅臉頰燒紅,用力捶了下他的肩膀,「誰需要你抱!不是還有別人嗎?!」
裴知硯垂垂眼,對上她瞪圓的眼睛,嘲弄道:「你身上還有朕的氣息,就這麼迫不及待讓別人碰?」
許瀅愣了一下。
紅腫的眼眶,漸漸蓄起淚花,但怕他看到,又說些不中聽的話,垂下眼帘,努力不讓淚水落下。
看她難受,裴知硯霎時便知道錯了,連忙把人放到旁邊坐下。
許瀅轉頭盯著窗外,一句話都不想跟狗皇帝說。
裴知硯看著那圓潤飽滿的後腦勺,想要輕撫許瀅的手掌一僵,有點不敢碰觸般,慢慢將手放下。
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兒,許瀅才想起來要問些事情,「麗娘她們呢?」
出了錦官城,官道兩旁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翠綠高山,她的目光仍落在窗外,不曾回頭看他。
身後的男人側目望過來,「安排在後面的馬車裡了。」
又是一陣沉默。
察覺到對方沒有再搭理他的心思,裴知硯主動開口,打破這份沉寂,「等回了長安,你要把她們帶進宮?」語氣有些許不自在。
聽到『進宮』,許瀅下意識反感,又暗自忖度著,她們不一定適應得了宮裡的規矩,不如留在王府生活。
搖了搖頭,仍不發一言。
裴知硯鳳眸眯了眯,恨不得湊過去將人按在懷裡,但他知道這麼做了,這小混帳的嘴裡又不知會吐出多少戳他肺腑的話。
日薄西山,馬車停在了某個小鎮。
數十名精騎和華貴馬車,惹得鎮上的百姓議論紛紛。
他們在一家外觀看起來還像樣的客棧落腳,裴知硯帶著許瀅住進最大的一間客房。
他知道白日將她折騰得狠了,所以今夜並不打算再弄她,讓人打來一桶熱水,替她仔細擦洗了一遍,再無其他逾矩的動作。
他的退讓,令許瀅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這兩日,他所有過激的行為,都是因為在氣頭上,距離回到長安還有段時間,若能讓他消氣,會不會入宮的事,還有轉機?
長陽郡主的身份已死,他如何能避開流言蜚語,娶她入宮呢?屆時,必然會有諸多阻力,說不定狗皇帝迫於壓力,就主動放棄了!
可很快,她就意識到,她把狗皇帝的執著想得太簡單。
夜闌人靜。
待火燭熄滅,裴知硯回到床上將她牢牢擁在懷中,馥郁的龍涎香味裹挾著她,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頰邊和肩頸,他們好似最親密不過的愛人。
許瀅推拒不了,只能被迫承受,就在她快溺斃於這份溫情中時,紅紅的耳垂忽的被他咬住。
而後,她聽到他說:「媆媆可知朕在尋到你之前,曾無數次想過,抓到你後,該如何懲罰你。」
許瀅蹙眉:「我還沒嫁給你,事實上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拿王府威脅我,難道不算懲罰?怎麼,還想殺了我不成?」
哪知男人突然笑了一聲,笑聲陰惻惻,「朕來時,還真這般想過,反正媆媆這張嘴說不出朕愛聽的,世間可保屍身不腐的法子有很多,哪怕再過十幾二十年,肌膚還能鮮嫩如初,可隨朕擺弄。」
說到這裡,男人冰冷的指尖拂過她瑩白的面頰,「省得你活著,總變著法子來氣朕。」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那隻手突而轉下扼住許瀅的後頸。
掌心一點點收攏,許瀅的臉也因痛感而漸漸漲紅,聽完他這般變態的話,她竟是連死也不敢了,抓著他的手,指甲完全陷入皮肉。
可裴知硯的手卻沒有絲毫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