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鎖著她

2024-08-15 10:10:56 作者: 糖醋魚的甜
  直到她在求生的本能下不停顫抖。男人才如夢初醒般,鬆開桎梏著她後頸的手。

  許瀅劫後餘生般舒了兩口氣,緩了兩息,往旁邊縮了縮身子,拉開與他的距離。

  裴知硯冷冷瞥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只稍微使點勁就將人扯回懷裡,長指從上到下,慢悠悠地梳理著許瀅垂散在身後的長髮。

  指尖穿過許瀅柔軟烏髮的縫隙,輕輕滑過她的脊背。

  哪怕動作再溫柔,也令許瀅感到脊背生寒。

  那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背,語氣也溫柔至極:「媆媆別怕,朕怎麼可能真殺了你呢……」

  「你可能不相信,但於朕而言,你比性命還重要。」

  許瀅的確不信,甚至聽得想笑。

  脖頸處的緊繃感還未完全消退,她默默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頸,不再與他多說一句。

  窗外月上中梢,床榻上的二人同衾而眠,與從前不同,今夜他不僅拉著她的手,還手腳並用將她牢牢裹抱著,恨不得將她整個揉進他身體似的。

  夏夜本就炎熱,悶得許瀅煩躁不已,久久難眠,可旁邊的男人似乎不覺得熱一般,不僅睡得香甜,鼻息間還有輕微的呼嚕聲。

  他的確許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

  感覺才剛入睡不久,許瀅就被身旁的動靜驚醒,揉著惺忪睡眼,轉過半個身子,迷迷糊糊地盯著裴知硯穿衣,又背過身去,將被子拉過頭頂,隔絕紛擾。

  「該走了。」

  裴知硯戳了戳裹成蠶蛹的許瀅。

  『蠶蛹』紋絲不動,完全沒有要起床的跡象。

  「媆媆?」

  「……」本來晚上沒睡好就煩,還要被他這麼打擾。

  許瀅心裡正罵著,下一刻,驚呼出聲。

  「你幹什麼?!」

  裴知硯將『蠶蛹』打橫抱起來往外走,「要睡就上馬車睡。」

  許瀅不斷蹬著兩條腿,「還沒洗漱呢,如何能出門見人!」

  「放心,這一路上除了我,你接觸不到旁人。」

  外頭都是裴知硯帶來的精騎,許瀅的戶籍和路引也都被他收起來了,她便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他是鐵定了心要帶她回長安。

  許瀅掙扎不過,眼看著就要出門了,她只好放緩態度,妥協道:「放我下去,我這就洗漱,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男人停了動作,轉而將她放到桌案上坐著,長指慢條斯理地撫順她凌亂的鬢髮,「早這麼聽話多好。」

  「……」許瀅咬唇,把委屈憋回去。

  她恨恨瞪著裴知硯的背影,心裡默默罵了句:狗皇帝!

  沒有人伺候的許瀅,收拾起來比較慢,加上也有賭氣的成分,硬是磨了半個時辰才收拾好。

  小鎮的街道上已陸陸續續支起了攤子,人們互相熱情招呼,煙火氣息濃厚。

  周逸笙領著數十名精騎慢悠悠吃過早飯,又買了些乾糧,在候在門口許久,才等到陛下和長陽郡主出來。

  許瀅恢復往日的孤傲清冷模樣,站在石階上,理了理裙子,抬步往馬車的方向走。裴知硯遞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神情微動,瞥著她的背影。

  「爺?」周逸笙撓了撓腦袋,「咱走嗎?」

  許瀅已進了車廂。

  「走吧。」

  …

  等他進了車廂,許瀅望著窗外的頭,又扭過去了一些。

  裴知硯蹙著劍眉,在許瀅身邊坐下,而後長臂一伸,將人拉到懷裡坐著。

  「熱!」許瀅蹙眉。

  昨夜就熱得她睡不著,今日又來禍害她。

  裴知硯垂眼,目光落在許瀅的臉上,多看了她一眼,「朕有不熱,又能讓媆媆乖一些的法子,媆媆要不要試試?」

  他將「試試」二字咬得極輕,頗有些逗弄的意味。

  「……」

  許瀅不覺得他安了好心,側過頭去,默不作聲,想把這茬糊弄過去。

  裴知硯眼尾微微下壓,顯出幾分散漫來,拉開手邊的抽屜,只聽一串叮啷的碰撞聲。


  許瀅詫然側頭去看,竟是一副鐐銬!

  她心裡頓生慌亂,掙扎著要逃離,卻被大手死死禁錮,逃不了一點。

  「放開!」

  裴知硯單手打開鐐銬,「不是嫌熱嗎?朕把你這雙腳銬住,不必時時刻刻看著你,也不怕你跑了。」

  「我又不是你的犯人!」許瀅眼眶泛紅,不停捶打著他,這個男人已經瘋了,言行不可理喻!

  可她的掙扎落在男人眼裡,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咔噠——

  一聲脆響,許瀅的腳已被拷住了一隻,冰涼的觸感激得她汗毛豎起。

  那股屈辱感再次席捲許瀅的內心。

  又是一聲脆響,她兩條腿都被銬住。

  裴知硯慢條斯理地替她整理裙擺,將那副腳銬藏在裙擺之下。

  「還熱嗎?」他的唇線微不可察地揚了揚,「這副腳銬還是第一回用。」冷白指節仔細把玩著纖細的腳踝,眼底漾開冰冷的笑意。

  許瀅心底一陣惡寒,「你瘋了!裴知硯,你對我有過尊重嗎?!」

  話落,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男人的嗓音散漫而又低沉,「尊重?朕是想尊重你,但是你呢?表面說原諒朕,暗地裡策劃一出假死,欺騙朕、愚弄朕!」

  那雙鳳眸冰冷又陌生,直勾勾盯著她看,「媆媆說說,朕該拿你如何?」

  懷中的人胸脯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默了良久,又聽他說:「朕覺得這腳銬甚是管用,不如媆媆一直戴著,等何時學會聽話,何時再摘下。」

  「我不是犯人,你還能關我一輩子嗎?!」

  許瀅情緒瀕臨崩潰,可他依舊氣定神閒,淡淡道:「媆媆犯了錯,就該受懲——」

  啪——

  這一巴掌,她使出了全力,裴知硯的臉被扇得歪到一側。

  氣氛陷入冰點。

  少頃,男人掀眸看向她,眉宇處的暴戾和強勢一覽無遺,漆黑的鳳眸盯視著她,如同一隻即將暴起的猛獸。

  奇怪的是,許瀅此時此刻竟感覺不到任何懼意。

  掌心的麻痛感逐漸褪去,變成火辣辣的疼。

  裴知硯與她黑白分明的杏眸對視,眼裡的陰鬱戾氣揮之不去。

  許瀅吸了口氣緩解情緒,說道:「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話輕飄飄地落到裴知硯耳朵里,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眯了下眼睛,反問道:「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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