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告密

2024-08-15 10:11:48 作者: 糖醋魚的甜
  只要一想到,將來會有一個孩子,有著他們倆的模樣,糅雜著他們的血肉,裴知硯渾身血液都在激烈翻湧。

  可許瀅只覺一陣惡寒,他們又不是愛侶,以她現下的境況,根本不想給他生孩子,就算生了,她也不保證能正常看待那個孩子。

  不等她開口說些難聽諷刺的話,裴知硯直接低頭堵住了她的嘴,殿外風雪愈急,殿內溫暖如春。

  雪膩酥香,汗融脂粉,床榻上的男人揮汗如雨,而許瀅像風中的葉子沒有支點,隨風飄零,顫抖不止。

  承景二年的元日,許瀅是在榻間睡過去的。

  新年伊始,太醫院的張御醫來請平安脈,給許瀅開了副安胎藥藥方,不過許瀅沒放在心上,等人一走,就命竹瑤把那藥方收起來,太醫院送來溫宮補氣血的湯藥,也都被許瀅倒在院裡澆花。

  隔了三四日,鳳儀宮伺候的內侍主動將這事兒稟給了帝王。

  紫宸宮內,繚繞紫煙籠罩了丹墀高處,帝王的大半面龐被隱藏在煙霧中,神色看不清晰。

  那名鳳儀宮小內侍妄自揣測著聖意,「陛下,既然娘娘不肯喝藥,不如命人頓頓看著,奴才願替陛下效勞……」

  帝王翻看奏摺的手頓住。

  居高臨下,第一次正視躬身站在大殿中央的青袍小內侍,「你好大的膽子。」

  小內侍的呼吸急促起來,向前膝行兩步。

  「陛下息怒!奴才眼裡,只陛下一人;奴才滿腔的忠心,也只對著陛下一人!陛下登基已久,娘娘本該盡職盡責,為陛下開枝散葉……」

  暗淡的燈火下,小內侍稍稍抬起頭來,眼中閃著野心勃勃,明亮異常的光。

  帝王輕笑了一聲,從龍案後站起身來,「錯,你是鳳儀宮的人,哪怕有滿腔忠心,也該為皇后。」

  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小內侍驚得噗通跪下,「陛下恕罪!」

  「恕罪?」裴知硯幽幽重複了一遍,神色逐漸陰惻惻下去。

  負手繞過桌案,繡有海濤龍紋章的龍袍下擺出現在小內侍的視野里,俯身下去,輕聲道:「在宮裡當差,最忌諱的就是自作聰明。朕何時要你監視皇后,又何時要你將皇后的起居事宜回報給朕?」

  小內侍渾身亂顫。

  之前陛下為了得到皇后娘娘,不惜將人關在鳳儀宮半步不出,他還以為在子嗣的問題上,陛下的態度會更強硬一些,才來紫宸宮告密。

  「來人。」裴知硯走開兩步,漠然吩咐,」把這背主的奴才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不許再回鳳儀宮伺候。」

  紫宸宮的殿門從外打開,周逸笙在寒風裡持刀進來,單膝跪倒行禮。

  「臣遵旨!」

  「陛下!陛下!」小內侍臉色慘白如紙,癱坐在地上,惶然而絕望地大喊,「奴才對您是忠心的!陛下恕罪!」

  周逸笙覷著帝王的臉色,拿了塊破布,過去把小內侍的嘴捂住。

  四名禁衛過來,抬手抬腿,把劇烈掙扎不止的小內侍抬了出去。

  從這之後,宮人們私下都心照不宣——聖意固然重要,但比聖意更重要的是要服侍好皇后娘娘。

  至於皇后娘娘不肯喝藥,尚食局女官與太醫院御醫商量一番後,將藥膳的方子獻給帝王。

  是以,鳳儀宮的每日膳食多了一味進補的藥膳,許瀅吃了一段時間後,才發覺出不對勁,不願再配合,連藥膳也拿去餵花。

  掌燈時分,裴知硯處理完朝政趕回鳳儀宮陪她用晚膳。

  主殿內,氣氛沉寂。

  用膳到一半,尚食局的人將藥膳端上來,冒著騰騰熱氣,白霧氤氳,許瀅垂著眼,握象牙箸的手緊了又緊。

  對座的男人替她拈了筷愛吃的菜,嗓音溫潤:「多吃些。」

  瞥著她明顯圓潤些的臉頰,嘴角噙笑。

  下一刻,看見象牙箸將他拈的菜撥到一邊,眼底又聚起幾分冷意。

  許瀅用完了晚膳,直接忽略掉擺放在左手邊的藥膳湯盅,剛往外走兩步,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再喝點湯。」並不是詢問的語氣,將湯盅往她的方向移了一些。

  「不喝。」

  她試著掙脫男人的手,卻根本擺脫不了控制,「怎麼?現在連湯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喝不喝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那點心思,這藥膳她絕不喝!

  男人像是在哄幹了壞事的小孩,語氣稍顯嚴厲:「這湯喝了對身體好,別任性。」

  他的態度令許瀅惱火極了,一氣之下,抬手將那碗藥膳砸在他的腳下:「將安胎藥下在湯里,裴知硯,你可真卑鄙!」

  裴知硯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再看許瀅那張冰冷臉孔,抬手捏了捏眉心:「來人,仔細收拾了。」

  「再煮一碗新的送進來。」

  宮婢們很快上前,一個不落地撿起殘渣碎片,又飛快地退下。

  「張御醫說,你體質不好,去年又經寒冰浸體,要想懷嗣,得好好調養。」

  為何寒冰侵體,許瀅還記得,但她不後悔。

  裴知硯走到她身側,耐心哄著她:「這是朕特地命太醫院調配的方子,為了身體著想,還是喝些吧。」

  說得好聽,還是為了讓她懷嗣。許瀅盯著他,已記不清多少次與他說:「你覺得,我願意給你懷嗣嗎?」

  這話再次換來他的沉默。

  直到宮婢將一碗新的藥膳送來,他端著,吹涼了,餵到她的嘴邊。

  許瀅咬牙不肯妥協。

  哪知下一刻,他直接將藥膳喝進嘴裡,而後掐著她的後頸,用嘴渡給她。

  男人的力氣很大,許瀅根本反抗不了,一碗藥膳,起碼浪費了大半。

  藥膳見底,裴知硯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丟到了裡間的床榻上。

  眨眼間,他已解掉了玉帶和外袍覆上來,桎梏著許瀅兩隻手放到頭頂,把她重重按在身下。

  低頭湊近,吻上去,身下的人一陣猛烈掙扎,將頭一偏:

  「嘔~」

  許瀅只覺天旋地轉間,一股強烈的噁心感從胃到喉嚨,根本壓不下去,盡數吐在被褥上,洇濕一塊,很是不雅。

  相較於弄髒床榻,叫裴知硯不滿的是許瀅居然在他吻她之後,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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