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姓宋的憑什麼?

2024-08-15 10:12:22 作者: 糖醋魚的甜
  想當時,陛下看到他倆同游燈會,差點一箭射穿宋公子的腦袋。

  這回,皇后娘娘借家人的手,送名畫給宋公子,陛下不得更生氣啊。

  高台上的帝王眸光幽暗,不冷不淡地呢喃道:「雙松平遠圖,呵……皇后有心了。」

  候在邊上的李德忠,雙肩一抖。

  …

  慈寧宮內。

  今日裴明月邀許瀅一同來慈寧宮,向王太后請安。

  帝後大婚後,王太后因為內疚,免了皇后每日的晨昏定省,難得永寧和皇后一同來看她,老人家自然高興,拉著皇后絮絮叨叨地叮囑孕期注意事宜。

  不知不覺間,酉時已過,王太后留她們在慈寧宮用膳。

  這頓飯吃了沒多久,外面的小太監通傳,說『陛下駕到』。

  飯桌上的三人神色各異。

  王太后和裴明月知道帝後還在鬧彆扭,相視一眼,默契去看許瀅的臉色,發現她置若罔聞,神情平淡地吃菜,才稍稍鬆了口氣。

  裴知硯一進殿,掃了眼圓桌邊坐著的三人,目光落在那道天青色的背影,來時的怒氣和眼底的陰鷙瞬間消散幾分。

  王太后和裴明月迫於皇后還在場,對裴知硯的態度並不算熱情,隨意招呼他入座。

  裴知硯輕咳一聲,端著天家威儀,面色如常地走過去,在許瀅旁邊坐下。

  慈寧宮的內侍立馬上前添副筷子。

  屋中寂靜,只有碗筷碰撞的細碎聲響。

  「多吃些。」裴知硯打破沉寂,拈了一筷子許瀅愛吃的菜給她,目光從那線條利落的側臉,下移到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逐漸掛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裴明月抬眸望向兄嫂,正好看見皇嫂放下碗筷,皇兄夾的菜一口沒碰。

  「我吃飽了,母后,明月,你們慢用。」

  注意到皇兄臉色略微陰沉,裴明月抿了抿唇,輕聲勸道:「皇嫂,你肚子裡還有寶寶呢,得多吃些。」

  「下午吃了些糕點,本就不大餓,晚膳再吃多些,怕胃裡不舒服。」許瀅淡淡道。

  裴明月沒再勸,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皇兄。

  用過晚膳,天色微暗。許瀅坐了沒一會兒便向王太后請辭。

  才出了慈寧宮,男人果然又跟了出來。

  春夜微涼,許瀅攏了攏身上的斗篷,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男人本就身量高大,側身看許瀅時,如一團暗影將她兜頭籠住,狹眸掃過她眉眼清冷的臉,「這幾日身體可還好?」

  「挺好的。」只要他不出現,都挺好的。

  男人又漫不經心道:「再過段時間,你這胎象該穩固了,朕帶你去曲江踏青如何?」

  先前每年的春天,許瀅都會去曲江踏青。

  可現下她在宮裡身不由己,早就沒那閒情逸緻了。

  「不去。」

  稍頓,她抬眸看他一眼:「你若想去,可以自己去。」

  「你都不去,朕去作甚。」裴知硯濃眉微折。

  「……」

  垂了垂眼睫,許瀅平靜道:「隨便你。」

  不多時,行至岔路口,往西是紫宸宮,往東是鳳儀宮。

  許瀅腳步不停往東拐。

  裴知硯心裡記著不能去鳳儀宮,及時抬手拉住了她,「媆媆。」

  身後還有一干內侍和宮婢,都看著呢。

  許瀅臉頰微紅,回頭瞪他一眼,似在嗔怪他又叫乳名。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精緻圓潤的臉上,指尖動了動,下意識想摸一摸她的臉頰,然而對上她明澈如溪的美眸,還是按下那個念頭,「朕聽聞許世子在醉仙居擺宴,給春闈貢士慶賀,還送了幅……雙松平遠圖給那春闈貢士。」

  許瀅微微歪頭,「那又如何?」

  裴知硯默了片刻,薄唇微啟:「媆媆不覺得很巧嗎,那春闈貢士,就是你在錦官城的鄰居,也是與你同游燈會的那個男人。」

  許瀅眸光輕閃了閃,袖籠下的手指倏地收緊,難不成他知道雙松平遠圖是她送的了?她只是想感謝宋聽瀾在錦官城的照顧罷了,沒有別的心思,這狗男人慣愛使壞,可別因此影響了宋聽瀾的仕途。


  倆人靜靜佇立一會兒。

  許瀅咬了咬嘴裡的軟肉,「那幅畫是我托哥哥送的,只是為了感謝宋公子在錦官城的照顧,你別多想。」

  別多想?他怎能不多想。

  明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明知她與宋聽瀾有那一番過往,知道她將那幅名貴的雙松平遠圖送給宋聽瀾的時候,他的心好似被刀子戳了般疼。

  深邃的丹鳳眼底划過一抹陰戾,姓宋的憑什麼?

  「為何要挑那幅圖送?」裴知硯垂下黑眸,緊緊盯著身前之人,宮燈的燭光照在他俊美無儔的面龐,明暗交錯的陰影讓他的眼神無端多了幾分涼薄,「你應該很喜歡那幅畫吧?」

  否則也不會珍藏多年,又帶進宮。

  「宋公子中貢士,自然得挑拿得出手的禮物。」

  「朕送你的禮物,隨便拿出一件便足夠應付他了,何必要拿你自個兒珍愛之物。」帝王高大的身軀陡然朝前傾來,拉近與她的距離。

  許瀅的身子下意識往後仰去,抬手推他的胸脯,目光投向不遠處頷首低眉的宮人們,臉頰更紅了,「那都是你的東西,不是我的。」

  裴知硯冷眼看著她百般躲閃,連話里都生怕與他沾上半點關係似的,不禁呵笑一聲:「原來皇后是在介意這個。」

  說著,他握住橫亘在兩人之間的手,另一隻手扶著她的後腰,眼中戾氣愈濃,「我們是夫妻,本該不分彼此。」

  沒了手的抵擋,兩人的身軀幾乎要貼在一起,眼見他低下頭來,許瀅抬起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猶如受驚的兔子:「那麼多人看著呢!」

  裴知硯淡淡往後一瞥,李德忠心領神會,讓那群宮婢和內侍立馬轉了個頭。

  再回頭時,那張雪白的面孔泛起更深的緋紅,裴知硯眸色也暗了暗,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

  就在他要吻上她嫣紅唇瓣時,許瀅掙了掙,試圖讓他冷靜。

  「裴知硯!」

  周遭一切猶如靜止般。

  他閉了閉眸,深吸一口氣,收起眼底的陰戾,許瀅還在孕期,他何必給自個兒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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