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弈

  收拾完葛氏，程家上上下下又開啟新任務，程母還是繼續吃吃喝喝，但蕭夫人特意將程姎和少商帶去新宅邸開始收拾學習。搬家任務也逐漸提上日程。

  經過幾天物品搬遷，程母的金銀細軟和程家上下的物什器件也已搬至新宅邸，程母這幾日可是滿面春風，少商看她這幾日，不但面色紅潤了，就連身材也是豐腴了不少，看著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力拔山兮氣蓋世。

  在程家上下完成莊嚴而又肅穆的喬遷儀式後，少商已經累的把自己當成一張煎餅手腳張開的攤在榻上了。

  「女公子。」蓮房氣喘吁吁的衝進少商的房內。

  少商費力的將自己抬起來，無奈的看看蓮房:「你先把氣喘勻了再說話。」

  蓮房便撫了撫自己的胸脯:「老管事剛剛通報，說……說有位霍大人找你。」

  聽到這話的少商徹底直起腰板:「他這麼快就來了！」

  少商才剛剛跨過院中的門檻，就看見青年早已走至自己面前。

  「少商。」霍不疑笑的像個勾人魂的男妖精，一笑便把少商的魂兒勾去了。

  記得文帝為他們二人賜婚之前，男人也是如此沖她這樣笑著，她便？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走了。今日他又這麼笑，好像忘記了那個寒冷的夜晚，忘記了那夜拋下她的舉動。

  也是，早已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是什麼時候重生的自己都不知道，也許他早就忘了。

  女孩愣愣的出了一會兒神，霍不疑依舊笑容晏晏:「少商，你……」

  還沒等霍不疑把話說出來，少商就拉著他的胳膊進了自己那間「預備嫁妝室」。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少商看著眼前溫文爾雅的男人，強裝鎮定的說著。

  程少商:「沒錯，我是重生的，上輩子和你經歷的所有事都記得一清二楚，怎麼？你滿意了，霍大人？」

  隨後少商以背對霍不疑。

  霍不疑抬了抬眼睫:「我欠你一句感謝，若不是你，那年我闖下大禍，你幫我在陛下和百官面前洗清冤屈，就憑弒父之罪，我怕是逃不脫一死了。但……是我看扁了淳于氏，沒想到是她一直拿捏著凌益的罪證。」

  少商轉過身:「這就叫燈下黑，你置身於事情之中，自然千思萬緒都是復仇，難免被遮蓋了雙眼。」

  霍不疑輕嘆一口氣，隨即開口:「若是我當初發現了淳于氏……我們也許早已大婚了吧？」

  少商看看霍不疑，認真的說:「前事已不可追，霍大人，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我還能當老友。」

  少商轉身想要出門，卻被霍不疑拉住胳膊，少商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但她差點忘了，男人手上的力氣很大，她曾經還覺得，他想掐死自己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只要他想，下一秒自己的胳膊就可以「卡吧」一聲斷成兩半，但他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過她。

  霍不疑拉緊少商，向前大跨一步，到少商面前，眼中的水光不知什麼時候蓄了上來:「少商，我不與你做老友，你嫁給我好不好？我們要做老夫老妻。」

  再說到最後四字時，霍不疑明顯加重了語氣。

  少商滿眼不可置信:「你那晚上不是將我拋下了嗎？你不是說後會無期了嗎？如今還做甚來我面前如此這般地說這一通？」

  少商也已經淚花閃閃。

  霍不疑:「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拋下你的。」

  霍不疑張開雙臂將少商摟住，兩隻有力的胳膊將小小女孩的身體摟的緊緊的，少商死命想要掙脫開來，卻動彈不得，只得用自己的手指去抓男人的脖頸，奈何少商為了製作物品早就將指甲剃的一乾二淨，抓了半天卻好像只是將男人撓癢了，他用一隻大手將少商的小手拉下去，卻叫少商看見了他腕上的線圈。

  少商一把將男人的手臂抓住:「這是……」

  霍不疑先一步說出:「少商弦。」

  少商即不可置信又輕輕拂過那條琴弦，淚水早已不爭氣的滑出眼眶，滑到了男人的衣袖上:「你就成日裡帶著這個？」

  霍不疑點點頭，看向女孩的眼神溫柔無比:「若是想你了，我便看看琴弦，這十三年日日如此。」

  少商忍耐了很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全都糊在臉上，最後，還是用霍不疑的手帕擦乾淨的。

  等到出了這間房門時，一群人看見的便是眼睛紅紅的程少商和跟在她身後同樣看起來情緒不高的霍不疑。

  阿苧及一眾僕婦還有霍不疑的侍衛們都候在外面，他們聽不太清二人說了什麼，但聽得出動靜很大。

  阿苧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她並沒有攔著少商與霍不疑單獨共處一室，只是悄悄的去找了蕭夫人，告訴了蕭夫人她看見的全部。

  蕭夫人深知女兒和霍不疑之間的緣分是斬不盡的，但絕對不能是以女兒的名聲為代價。

  蕭夫人立馬便叫了程少商院內的僕婦們回話，告誡他們切不可聲張出去，不然就一律打到城外的莊園去看管農田，眾人也表示一定聽話。

  隨後蕭夫人叫來了程少商，少商這時的眼睛早已不太紅腫了，其實如果蕭夫人不找她，她也要找蕭夫人的，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要有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