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笑笑是條金毛。
它特別黏我。
我也很喜歡它。
笑笑是一條很乖很可愛的狗狗。
一想到它的壽命比我短我就非常焦慮。
所以我只能更用心地對它好。
初中開學報名那會兒,我非常糾結到底住不住宿。
因為我不想住在家裡,但是我又擔心我走了沒有人照顧笑笑。
我哥跟有透視眼一樣,一下子看出來我的心事:「我幫你遛狗。」
我非常震驚:「你不住宿?」
我哥的表情很疑惑:「宿舍那麼破哪有家裡舒服?」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舒服個屁。
我回到房間之後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難道是我太矯情了嗎?
為什麼我哥好像並不在意我在乎的那些東西。
我蜷縮在床上。
我也想跟他一樣不受影響。
26
嗚呼,終於開學了。
呼吸順暢,心情明亮。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鍾時硯了。
27
沒見到鍾時硯的第一天。
沒見到鍾時硯的第二天。
……
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鍾時硯了。
我有些恐慌,他不會轉學了吧。
我躊躇了許久,最終下定決心去鍾時硯的班門口隨便拉個人問問。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他們班的門口,然後突然轉身走遠。
我還是慫了。
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在他們班門口打轉的行為太可疑。
有個男生突然叫住了我:「同學,」他上下打量著我,「你是要找誰嗎?」
我如臨大敵。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人是鍾時硯的頭號鐵哥們,關霖。
我支支吾吾半天,最終還是破罐子破摔地問出口:「你好學長,我想問一下鍾時硯怎麼一直都沒來學校?」
關霖拖長聲音「哦」了一聲:「又是來問鍾時硯那貨的啊,」他耐人尋味地看著我,「他在快開學的時候頭被砸了,下周就會回來。」
我感到輕微的寒意,語氣死板:「誰砸的?」我盯著地面,「他現在在住院嗎?」
關霖像是被我臉上凝重的表情給嚇到了,他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學妹,你這是要去殺人嗎?」
他煞有介事地勸我:「殺人可要坐牢的哦。」
我:「……」
我沒打算殺人。
我只是很討厭竭斯底里,因此我的任何情緒表現都是默默的,尤其是心裡越波濤洶湧的時候,面上就顯得越肅殺凝重。
關霖一臉戲謔:「鍾時硯是被他表弟砸的,他們玩遊戲的時候小娃娃不小心把石頭砸到他頭上去了。」說到這裡他突然笑得非常猖狂,「不好意思……這件事不管說多少次我都覺得非常搞笑。」
他抬手拭去笑出來的眼淚:「沒有到住院那種程度,就是包紮了下,不知道有沒有把頭髮剃了嘻嘻嘻……咳,嘿嘿。」
我:「……」
28
我承認,關霖的話給我帶來了非常重大的影響。
儘管我告訴自己,沒關係,剃了光頭的鐘時硯肯定也是很帥的。
但是,那副畫面無論我怎麼想像都覺得好違和。
算了,我放棄想像了。
畫面實在太美了。
29
我見到鍾時硯了。
他沒有剃光頭。
感恩的心。
他頭上的傷口被白紗布蓋著。
其實我挺想揭開看看的。
雖然關霖說的輕描淡寫,但我還是很擔心他的傷勢。
畢竟傷的地方是頭。
30
關霖這小子肯定把我賣了。
事情還得從剛剛吃完的夜宵說起。
我們有三節晚自習,夜宵在第二節晚自習和第三節晚自習之間。
去食堂的路上我並沒有看見鍾時硯,有些失落。
不過我手裡還牽著個小丫頭。
她是我數學老師的女兒,在我們學校讀幼兒園,五六歲的樣子。
數學老師老來得女,看得出來他很寵愛她。
但是,這關我屁事啊。
他一忙起來就會讓我去接小孩。
然後晚自習的時候我還要一直帶著她,也不是每天,只是經常罷了。
他媳婦也是人民教師,不過是在另外一個學校工作。
我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當老師,個人時間實在太稀少了。
31
我還得伺候這丫頭吃夜宵。
我們學生吃飯的時候都是有指定位置的。
白天我們班的位置一定會經過鍾時硯他們班,反正我一般是繞著走。
我寧願走最遠的路也不想在鍾時硯眼皮底下晃。
可能是因為我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因為我不自信。
然後夜宵的位置又跟白天完全不一樣,鍾時硯班在我們隔壁。
我只能說安排位置的人真是個人才。
那個角落裡只有四條長長的桌子,然後桌子的兩邊都可以坐人。
桌子的擺放是橫著排下去,如果我對著門口的方向坐下,門口就在我的左前方,如果是背對,那就是右後方。
所以,如果我背對著門口坐下,鍾時硯對著門口的方向坐下,我倆就能清晰地看見對方的臉。
雖然人家並不會注意到我,但我每天總是面對著門口的方向坐。
今天,是我接盈盈放學不知道多少次的一天,也是我第一次伺候她吃夜宵的一天,還是我第一次背對著門口坐的一天。
都怪這丫頭磨磨唧唧的,女生桌面對門口方向的位置都被坐滿了。
黎雪櫻看到我便沖我招手:「宋時蔚快來。」
我動作遲緩地走了過去,坐下前掃了一眼對面的班級。
我心裡鬆了口氣,鍾時硯不在。
我連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趕緊吃完趕緊走,誰知道他等會就從哪兒突然冒出來。
大約過去了幾分鐘,鍾時硯和他的那幾個哥們才姍姍來遲。
我瞬間放慢進食速度細嚼慢咽起來。
黎雪櫻看得一愣:「莫非……你有雙重人格?」
我當作沒聽見。
32
我一邊吃一邊不露聲色地偷偷瞄著鍾時硯,然後我就被他接下來的舉動給噎住了。
他溫和的眸子看到我的時候頓了頓,然後在我正對著的方向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面對門口方向的位置都被坐滿了,所以我對面有人。
但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Q版的初中同學。
反正我有。
無論我怎麼低頭彎腰,她都不能擋住我。
我頓時心如死灰。
實在是太噎了,我低頭喝了口黎雪櫻的湯。
她幽幽地盯著我:「也就只有你吃了我東西之後還能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一臉木然,因為我已經習以為常來自她的威脅。
33
食堂里一般都很吵鬧。
但是我能清晰地聽見關霖興沖沖地跟鍾時硯說:「就是她就是她!」
我:「……」好想把他的手指掰斷。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既然藏不住那我就跑。
但我忘記了我身邊還有個磨人的小丫頭。
她突然抱著我的胳膊奶聲奶氣地開口:「姐姐~你幫我扎個頭髮~」
聽到這句話我胃都抽搐了。
「回教室再給你扎。」我加快乾飯速度。
小丫頭搖頭:「不嘛不嘛,我就要在這裡。」
我心生絕望。
但如果我再拒絕,以我對這丫頭的了解她絕對會哭鬧起來。
那場面我都不敢想像,我只能生無可戀地答應了她。
我強忍著內心的焦躁給小丫頭綁起了頭髮。
隨著我周邊的人紛紛起身離席,我的心情也愈發悲壯起來。
不過坐在我對面的女生還沒走,真的是謝天謝地。
雖然擋不住,但她的存在能給我帶來一絲安全感。
畢竟我脆弱的心臟是經不起鍾時硯的注視和打量的。
一開始我可能還想著自己逃之夭夭,現在我只盼著鍾時硯快點離開。
算了。
我突然一下子泄了氣。
知道我去問了他的消息就知道了唄,我覺得他並不會在意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