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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化療(二)

2024-08-15 19:50:09 作者: 魚染長亭
  「嘔——嘔——」「陳阮,陳阮,你怎麼樣啊。」李夏急切的拍著門,門裡的陳阮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脾肺全部都吐出來才好。化療之前李夏諮詢過醫生,第一次化療因為藥量加倍所以副作用和不適的症狀會比較明顯,第二次藥量會小一些,病人也會更舒服一些。但是結果並非如此,相比第一次化療而言,陳阮的反應來的更快更大。化療後的第二天陳阮就開始嚴重腹瀉,平常家用的止瀉藥和腸胃藥都沒有作用,陳阮一進洗手間蹲在馬桶上都是下不來的節奏,拉到最後甚至已經有點脫水了,連吃了三回止瀉藥後才起了一些作用。勉強止住了腹瀉,陳阮走路腿都是發軟的,還是李夏半抱著她才能躺在床上休息,不論是躺著還是坐著陳阮都感覺不對勁,頭暈乏力就罷了,陳阮的手臂和肩膀都泛著酸疼非常疲憊。李夏就一點一點的給陳阮揉著泛疼的地方,還用毛巾包裹著灌滿熱水的暖水袋給她敷著。

  陳阮吐完後按下沖水鍵緩緩地打開門直接撲進了在門口焦急等待的李夏的懷裡,李夏攔腰把她抱起只感覺懷裡輕飄飄的,李夏小心翼翼的把陳阮放在床上,把熱水袋塞進她懷裡暖著冰涼的手腳,「這才什麼時候就用上熱水袋了?你讓我之後怎麼過啊,李夏哥哥。」陳阮臉色蒼白,嘴唇乾裂卻不忘打趣李夏。李夏不理會陳阮的調侃只是把溫熱的水杯湊到她嘴邊,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小心吞咽。「你這次反胃怎麼這麼嚴重啊,第一次化療你的胃口一直都很正常,這一次你一丁點油煙味都聞不了。我每次做飯回來都得換身衣服才敢靠近你,就怕你吐得厲害。」李夏擔憂的看著床上宛如幼貓的陳阮,言語間全是無可奈何。陳阮聞到飯菜味就噁心想吐,吃飯根本一口都吃不下,只能吃下一點酸酸甜甜的水果。化療的第一天從晚上開始就沒有正經的吃過一頓飯了,到今天中午吃了止吐藥也還沒緩解,再這樣下去李夏怕陳阮會受不了。可是吃了水果陳阮就會開始拉肚子,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喝點粥吧,至少吃兩口,不然你怎麼受的住啊。」李夏舀了一勺銀耳粥湊到陳阮嘴邊卻被她偏頭躲開。「我嘴巴里好像長了潰瘍,一碰就疼,吃不下。」陳阮有氣無力的說著。「那你想吃什麼?還是我給你買點好吞咽的東西,牛奶什麼的行嗎?」李夏放下碗就要衝出去卻被陳阮拉著手腕重新坐下。「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吃,嘴裡發苦,吃什麼都沒味道。」陳阮看著如同沒頭蒼蠅似的李夏忍不住的發笑,笑了幾聲卻又好像喘不上來氣直撫著胸口說悶。李夏看著陳阮難受卻又幫不上忙,只能站在旁邊干著急。化療完第三天開始,陳阮出現了過敏反應。李夏剛看到陳阮抓撓的時候以為是蟎蟲在作祟,他先暫時把陳阮安置到自己的陪護床上,然後把病床上的被子、墊子和枕頭都拆下來拿到太陽底下暴曬,被單和枕套都被他拿回家洗曬。

  直到晚上醫生查房他們才知道陳阮是過敏了。陳阮的脖子以下長出了一片紅疙瘩,一撓就紅一片,手臂和大腿上也都是一片一片的紅痕。李夏拿了點藥膏給陳阮塗抹可是見效卻不快,陳阮總是忍不住的撓,第二天早上一看甚至已經有血痕了。可是看著難受的陳阮,李夏實在是不忍心責怪,如果可以,他寧願難受的是自己,得病的是自己。

  到了第五天,陳阮的手腳開始如針扎般的痛,躺在床上都是折磨更別說是正常的行走,於是日常活動都是由李夏代勞,李夏每天早上會端水給陳阮漱口、擦臉然後給她塗上護膚品,晚上會給陳阮泡腳按摩緩解有些浮腫的手腳。只是陳阮始終會忍著疼痛自行解決不可避免的生理問題,即便李夏再堅持,也只是自己一點一點的挪到洗手間,不讓李夏幫助。每天晚上陳阮會堅持沖澡,她不想變得邋遢,只要自己還有這個能力,她就不會允許自己喪失這點最後的尊嚴。陳阮躺在床上只感覺肩膀痛、脖子疼、頭疼,就連頭皮也在隱隱泛疼,陳阮剛開始還能強忍著,到後來開始慢慢呻吟出聲。李夏問了醫生所有能緩解陳阮痛苦的辦法,到最後卻無計可施。熱水袋已經不管用了,李夏在床單下鋪上了電熱毯,陳阮覺得現在自己就像是粉蒸肉,塗著藥膏被熱氣烘著,但也只有著源源不斷的熱能暫時緩解她的痛苦。李夏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學著醫生的樣子慢慢給陳阮按著穴位,他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能緩解一點陳阮的痛苦也是好的。

  第八天開始,化療的副作用減輕了很多,陳阮的精神狀態也開始恢復,她的胃口變好了已經能有明顯的飢餓感,李夏開始做一些有營養的飯菜給陳阮補身體。正餐就是各種肉、蛋、蔬菜,除此之外每天還會有一個湯,像鴿子湯、魚湯、烏雞湯和排骨湯等等補氣血生白細胞的好食材。下午三四點的時候還會有一個加餐,各種粥品和蔬果汁搭配一些堅果和營養粉。

  李夏最近開始學習艾灸,一周一次給陳阮灸開脾胃的穴位,化療很難熬,但是李夏卻是幹勁滿滿。但是陳阮還是最喜歡李夏用刮痧板給她刮肩頸和頭部,順帶按摩躺累的腰背,為此,李夏專門去學了一套大保健。陳阮好不容易恢復了幾天精神,結果睡前只是喝了一杯牛奶就開始上吐下瀉的止不住,血常規一抽血,血小板直接低至11,CT更是查出來急性膽囊炎。陳阮的手全是小紅點,脖子也全部都是紅的,醫生檢查後說這些小紅點都是皮下出血點,一定要小心不能磕著碰著,血小板太低會導致不能正常止血,萬一顱內出血或者內臟出血就有麻煩了。李夏陪著陳阮在搶救室度過了一晚,急性膽囊炎只能保守治療,燈整夜的亮著,醫生護士進進出出一刻不停,陳阮迷迷糊糊了一天,一直躺著頭暈。終於,在輸了幾包血小板和打了五六針升血小板的針後,陳阮才轉回住院部。

  陳阮的左手已經密密麻麻的是被扎的數不清的針孔,手背上到處都是淤青。陳阮倒是睡的安穩,可是李夏被嚇得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怎麼了?」李夏被一陣悉悉索索聲吵醒,一臉茫然的他看見陳阮在行李箱中翻找著什麼,他來不及多想摸索著起床蹲在她旁邊。陳阮背對著光亮,半邊臉藏在陰影中,細密的汗珠遍布額頭從鬢角悉數滑落,陳阮抬起手擦了一把不斷滴落汗水的下巴。「做噩夢了嗎?」李夏小聲詢問。陳阮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大量的汗水而緊貼在皮肉上,李夏見陳阮不答話起身徑直走向洗手間拿出毛巾後又蹲回她身邊,一點一點用毛巾擦拭著被汗水浸透的細膩皮膚。「我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出汗,醒來衣服都濕透了,床上也印著汗跡。」陳阮說完沒有等李夏回答就拿著乾淨的衣物走向洗手間,李夏在原地怔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將被汗濕的床單被套拆下,陳阮出來後看見的就是已經恢復乾燥舒適的床鋪,而李夏則不知去向。陳阮下意識的看向床頭,水壺也不見了,看來他又去打水了。

  李夏拎著乾淨的飯盒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在和媽媽說笑的陳阮,雙眼笑吟吟的陳阮李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小李,怎麼不進去啊。」陳阮爸爸端著洗好的水果從李夏身旁路過邊招呼著李夏進門,李夏趕忙應著。陳爸爸遞給李夏一個洗好的蘋果讓他坐下,「真是辛苦小李了,天天這麼陪著阮阮,照顧的還那麼細心,我看阮阮都胖了。」陳父捏著陳阮的臉頰肉言語打趣道。陳阮莫名其妙被捏了一下嘟著嘴不高興的直往陳母懷裡鑽,「哪兒胖了,我看還瘦了呢 。」陳母忙拍去陳父作亂的手護著懷裡的寶貝女兒。「不辛苦,不辛苦。叔叔阿姨每天來回奔波才辛苦呢。」李夏看著眼前生動的陳阮欣慰的笑著。「我們每天就來這麼兩三個小時,哪有小李你全天候的陪著辛苦呢。也是你啊太心狠了,死活不願意讓我們陪你。」被說心狠的陳阮窩在媽媽懷裡大口啃著手裡的蘋果,全然不在意這三個人圍著她的控訴。陳阮早已經習慣了被三方批判的場景,無非是父母責怪她固執的不肯讓他們陪床,李夏一邊打圓場一邊吐槽幾句陳阮的不配合。挺好的,總算也是熱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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