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收徒

2024-08-15 19:59:55 作者: 愛吃紅提
  嘉寧帝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酒,你既回來了,朕安排了一處宮殿,你不如住到永寧殿去?那處寬敞安靜。」

  凌王微微皺眉:「父皇,永寧殿在後宮,她住那裡不合適吧?」

  這麼一說,確是如此,嘉寧帝正想有何處能讓她居住,幾處皇家別院已經在腦子過了一遍,沒想,沈酒便已開口回絕:「就在永寧殿吧,陛下,永寧殿在何處?」

  嘉寧帝大手一揮:「離崇德宮不遠,在清湖旁邊,你可隨時來尋朕。」

  沈酒點頭,隨即彎眉一笑:「如此也好,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聽她這話,嘉寧帝忍不住樂了:「你趕過來做什麼?又是替朕擋劍?小酒,無論何時,你要記得,你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

  沈酒忽略最後一句:「在西臨三年,小酒的功夫大有長進,能保護您了。」

  「好好好,聽你的。」嘉寧帝拍了拍她的頭,「小酒最聽話了,朕記得你擅劍術,朕給你準備了一把劍,你看看喜不喜歡。」

  嘉寧帝看了眼高公公,高公公將一個長長的木盒子拿過來,沈酒看向嘉寧帝,嘉寧帝含笑點頭,沈酒才接過來,打開錦盒,裡面是一把藏青色的長劍,劍身上刻著忘憂君三個字。

  忘憂君,是酒的別稱。

  高公公:「劍名,碧洗。」

  「碧洗?」

  沈酒看向嘉寧帝:「為何起這個名字?」

  嘉寧帝:「碧乃美玉,洗意為洗盡鉛華返璞歸真,朕希望你往後為自己考慮,莫要事事都跑到朕的面前來。」

  等沈酒出去之後,凌王忍不住問:「父皇,您是怎麼碰見她的?」

  沈酒對嘉寧帝也太……死忠了些。

  「當年西巡,微服私訪,窮途末路之時施恩於她,她感念至此。」

  沈酒抱著懷裡的盒子,神情輕鬆,眼裡含著笑意,並未回那處驛站,而是去了永寧殿,將盒子放下,將長劍拿出來,這是軟劍,劍柄也是小巧。

  沈酒將劍別在自己的腰間。

  難怪沒有劍鞘。

  她自己就是劍鞘。

  沈酒住在永寧殿的消息不脛而走,椒房殿裡的皇后有些詫異,他記得皇帝同她說過,永寧殿是給他偶然間收的義女準備的。

  但是這麼些年沒見,她也沒問。

  正喝著茶,外面便有人高聲陛下駕到。

  皇后將茶杯放下,站起來,朝著來人的方向微微行禮,嘉寧帝走過來握著她的手,揮手讓殿裡的眾人都下去。

  嘉寧帝:「你應當猜到了。」

  皇后有些驚訝:「是小酒?」

  「小酒何時成了西臨公主?」皇后皺眉:「這丫頭這麼些年過得已經很苦了,當年在我們身邊也是過的打打殺殺的日子,你怎麼忍心將人送去西臨?」

  嘉寧帝連忙安撫她,解釋:「當年你身體不好,她去尋血芝,最後得知血芝在西臨,便孤注一擲去了,朕派人接的時候,她已經借了沈家孤女的身份成了公主了,當時你身體不好,朕便沒同你說。」

  皇后一甩袖子:「本宮去看看她,西臨那種鬼地方,她能有多好,春悅,讓人備些東西。」


  皇后一路風風火火的,嘉寧帝根本攔不住,只能跟在身後,沈酒坐在永寧殿的台階上團成一團,看到熟悉的人來。

  沈酒才站起來,抬手預備行禮,皇后連忙攔住了,隨即握著她的手,語氣心疼,眼中含淚:「小酒,你受苦了。」

  「我沒事。」

  沈酒含笑:「娘娘,多年不見。」

  皇后把跟來的嘉寧帝趕了出去,嘉寧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她們說了許多的話,一直到一個錦服少年進來,少年十二三歲,眼睛大大的,瞧著很是可愛。

  沈酒目光有些驚訝:「三皇子?」

  皇后站起來,看向俊美的少年:「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學堂嗎?怎麼到這裡來了?你又逃學?!」

  三皇子暗道一聲不好,永寧殿寬敞,素來無人居住,他有時候閒著沒事就溜過來躲著,誰知道今天運氣不好,直接撞上了皇后。

  「母后,先生讓兒臣背書,兒臣先回去了。」說完拔腿就跑,像水裡被驚了的魚,嗖一下就沒了影。

  皇后都被氣笑了,沈酒見此,走了過來。

  「他年紀還小,鬧騰一些也好。」

  「小什么小,他都十三歲了,陛下這個時候已經跟著我爹上北境打仗去了,這傢伙還在這裡逃課。」皇后是越說越氣:「每次說他,他都能有一堆歪理,你當年多聽話,後天學習,文成武就,樣樣不差。」

  呃……

  沈酒抬手,打斷:「娘娘。」

  皇后突然眼睛一亮,看著她:「小酒,要不然你來當承毓的師父?」

  「啊?」

  沈酒呆了一下,「我,我也只會毒理醫術和一點武功,我教他醫術?」

  皇后非常豪爽地擺手:「沒事,琴棋書畫,你哪樣不會,君子六藝你哪樣不精,騎射你比老大都好,武功也高強,最重要的是,你脾氣專制他。」

  沈酒:「……差輩分了,娘娘,我是陛下和您的義女,讓他拜我為師,不大合適。」

  皇后笑著握著她的手:「這有什麼,各論各的。」

  這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皇后笑意盈盈的回了椒房殿,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很好,恰巧嘉寧帝回來了,看到皇后愉悅的臉龐,挑挑眉,走過去,問:「阿芸,你怎這般高興?」

  皇后站起來,嘉寧帝拉過來坐著,說了自己的主意。

  「倒是不錯。」

  皇后一笑:「是吧,你也覺著甚好?」

  嘉寧帝微微憂愁:「小酒的脾氣,我怕承毓會被打死。」

  「承毓一天天是越來越鬧騰了,讓小酒管著也好。」皇后勸他:「承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再不管著,怕是明日就能傳出三皇子逛花樓的傳聞了。」

  越說越生氣,嘉寧帝不得已,連忙說好,然後去找了沈酒,兩個人前後都來勸,她便答應了下來,說過兩日就開始教,畢竟這兩日李承毓要在學堂上學。

  趁這兩日,她去請教一下別人該怎麼教導徒弟。

  說走就走,她當即溜了。

  出宮後,她先是去找了薛讓。


  「你究竟是誰?」見到她第一眼,薛讓問的就是這句話,珍珠高興地走到她身邊,聞言皺了皺眉,她是知道沈酒真實身份的。

  珍珠自幼孤弱,被欺騙幾乎致死,是剛到西京的沈酒救下了她。

  「嘉寧帝義女,沈酒。」

  薛讓的臉色沒有她想像中的失望,反而是平靜不已,他沒說話,沈酒也不開口,她正打算離開的時候,薛讓出聲了。

  「那原先的沈家女呢?」薛讓是在當年的長樂公主回西京時候見到的,隨後才會做她的侍衛,那時候回西京的長樂公主,就是沈酒。

  沈酒:「沈家全族戰死,她鬱鬱而終,你喜歡她?」

  薛讓看過去,抿了抿唇角,沒說話。

  應該是了。

  沈酒嘲弄地笑了聲:「連心上人都沒認出來,當真可笑,珍珠,我們走吧。」

  珍珠應了聲是,二人轉身離開,唯有薛讓呆著,見她們走了,才趕緊跑過去,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沈酒自問自己武功是不錯的,在他伸手的一瞬,自己就側身避開了。

  沈酒想了想,抬頭看他:「你走吧。」

  三個字一出,難言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輪迴,半晌,薛讓才語氣艱難地道:「你就這麼討厭我?」

  沈酒微微蹙眉,這是怎麼扯上討厭的?

  「你是西臨薛皇后的侄子,來日兩國交戰,我不確定你會做出什麼來。」沈酒語氣平靜如同結案時一般,「我不會將一把可能會刺向陛下的劍放在身邊。」

  聽到陛下兩個字,薛讓問:「來日開戰,嘉寧帝會和孫家對上,到時候,你選誰?」

  聞言,沈酒挑挑眉,她忍不住唇角一彎。

  「你應當問,我會不會為了陛下殺了他們。」沈酒看著他震驚的眼睛,自己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眼裡閃爍著星星點點若有似無的光,她極其冷漠道:「陛下於我,重於一切,他不是選擇。」

  嘉寧帝救她,教她讀書寫字,傾囊相授,待她如親女。

  嘉寧帝是一個好君王,是一個好父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嘉寧帝是她的信仰。

  所以,嘉寧帝對她來說,不是被選擇的那個,而是她的所有一切關於美好的來源。

  說完,她帶著珍珠便離開了。

  珍珠好奇問:「姐姐,我們去哪裡?」

  沈酒想了想,「陛下和娘娘想讓我收李承毓做徒弟,教他武功。」說著,她停頓了下,皺著眉毛,道:「我哪會教徒弟,所以打算去找一個先生,問問怎麼教的,順道把你帶回永寧殿。」

  聽到最後一句,珍珠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笑得幾乎眯起了眼睛。

  姐姐對她真好。

  珍珠:「那,姐姐,我們去哪裡找先生?」

  沈酒:「去廣明堂。」

  廣明堂是大晟的學府,裡面匯聚來自各處的學子,世家子弟,寒門士族等等,大多都在這裡,李承毓也在這裡。

  廣明堂的堂主是當今禮部尚書霍仁禮,這人當年陪嘉寧帝西巡,見過她,曾是她的先生,直接去找,不會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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