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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忽悠

2024-09-13 02:48:37 作者: 愛吃紅提
  沈酒在給鬼域尊主看傷的時候,易冉一行也到晟京城門了。

  進了城,一路往城南去。

  在永安巷停留的時候,駕車的那位客棧老闆從馬上跳了下來,道:「到了,仙女,結帳?」

  易冉從那個荷包里抓了幾片金樹葉,伸手遞了出去,男人笑眯眯伸手接過,將金樹葉放進自己的錢袋子裡。

  「公子,可以下車了。」

  車裡坐得端正的「沈酒」挑了下眉,裴行策轉著的手指停下來,呆了一下。

  易冉將面紗摘下,抬手就脫了這身錦服,露出自己的臉,開門下去,笑道:「覃叔,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覃茫笑了一聲:「你倆功夫相差太多了,那丫頭剛進來的時候,給我的感覺很普通,我以為他就是普通人,等到出手,才發現是她武功高,你就不行了,話說,你個小趴菜湊什麼熱鬧?」

  易冉:「她去救老爺子了,讓我我把這孩子送去東宮。」

  聞言,覃茫問:「東宮高手如雲,你怎麼進去?」

  易冉把馬車裡的孩子抱過來,道:「先去這個永安巷裡的一個宅子,找一下駱家家主,讓他把孩子送過去,我哪進得去。」

  覃茫:「你知道她的宅子是哪個?」

  易冉:「……」

  他忘記問了。

  最後,易冉抱著裴行策,去了監察司的大門口,從懷裡拿出那塊玉牌,嘆了口氣,道:「去監察司吧。」

  當時光顧著震驚這些都是一個局了,只記得要去城南的永安巷,忘記問是永安巷的哪裡了。

  才剛轉身,身旁就出現了兩個人,一人年紀輕輕,一身錦袍,一人稍有些蒼老,面色紅潤。

  李承毓抱著劍:「永安巷,蓮水居。」

  駱無畏:「鬼域的人?大老遠跑晟京,是來找我?」

  這位是駱家家主?

  易冉看向神情淡漠的李承毓,半晌,試探性地說了句:「太子殿下?」

  李承毓:「我師父人呢?幹嘛去了?」

  他口中的師父,應該就是沈妃娘娘了,易冉先行了禮,然後火速把懷裡的裴行策塞進了李承毓的懷裡,李承毓猝不及防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易冉:「娘娘同在下的朋友去了鬼域,殿下,娘娘有話要同殿下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進了蓮水居,幾個人坐在涼亭處,一大一小兩個人對視了半晌,李承毓問:「你叫裴行策?」

  易冉:「沈妃娘娘讓在下尋駱家家主,將這孩子送到殿下身邊,說要回來,收他為弟子。」

  聞言,李承毓頓了下,他連忙抬手捏著小孩子的下巴,一臉認真:「小行策,叫師父。」

  眾人:「……」

  裴行策:「姑姑說,讓我等她回來,拜她為師,教我習武。」

  李承毓不幹了,一本正經忽悠:「你口中的姑姑,也是我的師父,你看,姑姑她是不是很忙,忙得都不跟你回來,還是這個哥哥送你回來的。」

  裴行策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正喝茶的易冉,覺得李承毓說的很對。

  見他被自己忽悠成功了,李承毓笑得眯了眯眼,加了把火:「你看,姑姑這麼忙,肯定不能時常教你,我是當朝太子,自幼飽讀詩書,博古通今,文武雙全,做你的師父肯定是不虧的,是不是?」


  裴行策咬著手指,覺得他說的更有道理了。

  見他的神色,李承毓拋出最後一擊。

  「姑姑讓這個哥哥把你送到我身邊,就是讓你拜我為師的,不然為什麼不直接把你送去自己的宮殿呢?」李承毓從旁邊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在裴行策小小的手心裡,神情淡然:「乖,小行策,叫一聲師父,師父必定傾囊相授。」

  裴行策被繞進去了,他呆了呆:「可是姑姑說。」

  李承毓:「叫師父。」

  裴行策委委屈屈的:「師父。」

  李承毓笑著哎了一聲。

  幾個人都看傻了,李承毓抱著剛拐帶的小徒弟樂呵呵的,將人放下來,看著他,溫柔問:「小行策餓了嗎?」

  裴行策搖頭。

  李承毓:「驚雲,帶他回東宮,在孤的寢殿旁邊安排一間偏殿,將房間弄得暖和點。」

  身後守著的驚雲點了點頭,走過來將孩子給抱走,李承毓看向對面的兩個人:「說吧,我師父為什麼跑去救人了?她可不是那些善心泛濫的醫者。」

  沈酒一直是學毒煉毒,為了嘉寧帝才跑去學醫。

  易冉:「娘娘說,這是西臨皇帝慕容均設的局。」

  這話一出,李承毓微微皺眉,腦子一轉,直接問:「你們尊主的毒是慕容均派人下的?」

  易冉點頭。

  李承毓看到他拿著的玉牌,便想通了其中關竅,唇角微勾:「你這玉牌,孤記得師父給了沈拾,沈拾欠了你們一個人情,你們藉此找他,讓他來請師父去救人,結果沒想到半路就遇上了。」

  易冉又點頭。

  李承毓:「慕容均為了得到師父還真是不擇手段,孤只有一個問題,沈拾呢?」

  慕容均這個人連沈拾都算到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有點擔心這傢伙還留有後手。

  易冉:「往生門最近忙的很,要不然也不會把令牌借給我們,不用擔心,他沒被抓走。」

  李承毓點了點頭,「那就好。」

  鬼域中,沈酒看著躺在床上的老者,走了過去,手中出現了一根銀針,將老者的手腕翻過來,針刺下去,片刻,將針取出,看了眼漆黑無比的針。

  謝懸著急問:「如何?」

  沈酒將銀針丟進一旁自己放著的銀盤裡面,隨手拿了一把小刀,在老者的小臂上割了一條傷痕,才抬頭看向謝懸:「不用著急。」

  說罷,她站起來,手一揮,旁邊桌上放著的銀針懸在半空中,沈酒看向躺著的人,手輕輕動了下,銀針緩緩刺入。

  黑色的毒血從小臂上的傷口滲出,滴落在早就準備好的小白碗中,黑色的血滲出,慢慢流出紅色,沈酒才將銀針收回,甩在一旁,目光落在那半碗毒血上。

  沈酒走過去,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指輕輕掐了下,滲出一點血,紅色的血滴落在碗裡。

  她將碗拿起來,湊在老者那滲血的傷口處,肉眼可見的,有蠱蟲在皮肉之下極速地過來,一隻又一隻,小小的,從傷口爬出,爬進碗裡,卻在接觸那碗毒血的一瞬死了,翻著肚子漂浮在面上。

  幾乎飄了一碗,看著讓人覺得噁心。


  沈酒將這碗毒血放下,給床上的人把脈,抬頭道:「這蠱蟲已經死了,沒事了,但臟腑受了點損傷,後續得吃藥調理,這個蠱蟲勾起了他的魔性,魔性未滅之前,就別動武了。」

  一旁守著的長老鬆了口氣:「多謝神醫。」

  沈酒頭也不抬,道:「不用謝,我答應救人,也是有條件的,等會兒你們尊主醒了,我跟他談談。」

  說完,想起了什麼,又道:「備一下紙筆,我寫一下藥方,謝懸,你會彈琴嗎?」

  底下的人將紙筆拿過來,放在沈酒面前,謝懸才道:「不會。」

  沈酒:「可通音律?」

  謝懸:「略懂,我只會吹簫。」

  沈酒點了點頭,寫了三張藥方,遞過去,平靜道:「第一張先用,早晚各喝一次,半個月後,換這張,一個月後,換這張,最後的這張藥方主要是清心定神,如今你們家尊主心志不穩,你們前刺激他。」

  「是。」

  沈酒:「靜心曲的曲譜我就不寫了,等會兒我吹一遍,你記下來。」

  謝懸想了想,還是道:「好。」

  沈酒將自己剛畫上的一套拳法拿出來,道:「這套拳法出自佛家,有正心驅邪的效果,等他身體好了,讓他每天晨起打一遍。」

  將那套拳法放在桌子上,自己想了想。在想還有什麼缺的,發現沒有了,便將這些東西都收拾,看了眼那躺滿蠱蟲屍體的碗,沈酒覺得自己的眼睛和腦子被冒犯到了。

  眼神頗為嫌惡:「把碗丟了,丟遠點。」

  在這裡放著,對她的眼睛非常不友好。

  最後,是謝懸將這碗黑乎乎的東西拿去倒了。

  沈酒才覺得自己現在要舒服一些。

  一直到晚上,鬼域尊主才慢慢醒過來,沈酒站在一邊,橫笛一支落在手上,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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