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以我血祭山河（11）

  「哥！」

  楚辭一回家就看到妹妹朝自己撲了過來，雖然兩人許久未曾見面，但並不疏離。今天是周五，學校放假楚婉婷才能回家來，平日都是宿在學校里的。

  雖然楚家資產雄厚，但楚志誠對兄妹倆的教育是極為嚴格的，只是女子畢竟與男子不同，加上楚婉婷還小，留洋的便只有楚辭一人，過幾年楚志誠才打算讓她留洋。

  「呦，小丫頭這些日子不見長得越好看了啊。」楚辭接住妹妹，捏了捏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寵溺道。

  「哥，我可想死你了。」楚婉婷拽著人坐在沙發上聊天，問了他好多關於留學生活以及在國外的見聞，然後又問他近幾日剛回來幹了什麼，說到參加宴會的時候一直纏著自己說的詳細一些。

  「就這些，也沒什麼意思。」楚辭靠在沙發上。

  「哎呀，哥，你再說說嘛？你都見到了那些人啊？沈伯伯有沒有說什麼啊？」楚婉婷搖了搖楚辭的手撒嬌道。

  楚辭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坐起身來看了看今天格外粘人的妹妹。楚婉婷剛從學校回來時間不長，還穿著學生裝，扎著兩個俏皮的麻花辮，沒什麼不對。

  「哥，你討厭，幹嘛這麼看著我。」

  楚辭的眼神探究意外過於強烈，楚婉婷有些侷促，又想到剛回家時王媽說的話不禁紅了臉。

  少女總是對情愛一事抗拒又好奇，在聽王媽說哥哥去看未來姑爺時她嗔笑著說要告訴爹爹，卻在見到哥哥時又忍不住想打聽一番，但女孩子還是要矜持，結果自家哥哥的榆木腦袋就是不開竅，好幾次他都要直接問那人是個什麼樣子了？

  但這會兒哥哥發現了的時候卻有有些惱怒自己的失言，楚辭看著臉上紅暈的妹妹瞬間明白了，但一想到今天沈懷意看顧淮之的眼神時又有些苦悶。

  那是充滿占有欲的眼神，就像護食的孤狼，眼裡都是警告，雖然只閃過了一剎，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在西洋留學的時候他曾見過男子與男子相愛，雖說與平常倫理不同，但他們卻和普通伴侶沒甚區別，所以在他看來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若是自己的妹妹知道了不得傷心死。

  「對了，還有一件事。」楚辭湊到楚婉婷耳邊悄聲說道，「你還記得那個小時候和我們一起玩的沈家小哥嗎？」

  「嗯嗯。記得記得。」楚婉婷的眼睛在一剎那亮了起來。」

  「他現在長得可丑了，還矮，和小時候一點都不像了。」楚辭掩著嘴說的像模像樣的，「你可不能和爹說，我昨天回來的時候這麼和他說他還用雞毛撣子抽我來著。」

  「誰說只有女大會十八變，看來男子也會嗎。」楚婉婷嘟了嘟嘴，「好了，我要去找朋友了，你在家待著吧。」

  「哎，你個小白眼狼。」楚辭甩掉鞋窩在沙發上假模假樣喊了一句，就開始揣摩今天顧淮之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說完自己對戲本子進行創新的想法之後顧淮之一直皺著眉沒有說話，只有他在一旁急得團團轉，「顧老闆，成不成您倒是說句話兒，這不是急死個人嗎？」顧淮之還是沒有說話。

  「哎，沈兄，你倒是幫我說說話兒啊。」他太著急了，還拽了把顧淮之旁邊的沈懷意，「不讓我挨得近，自己倒挨得那麼近。」順道還嘟囔著埋怨了沈懷意一句，這不是想著挨得近顯得他們關係好，好談合作嗎，結果被這人攪和了，早知道不和他一起來了。

  沈懷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和你不熟。」又繼續盯著皺眉的顧淮之。

  楚辭內心怒吼道：「那你和他就熟嗎！？」

  「容我考慮考慮，下月初五楚公子來楚家班找我，我定給你一個答覆。」顧淮之許久才開口。

  就這樣戲本子的事算是暫時定下了，現在是十五，離下月初五還有十五天，為了和顧淮之合作楚辭決定最近閉關好好寫個本子，畢竟聽了顧淮之的戲後他覺得自己不會再想和別人合作了。

  今天是牡丹亭的最後一折戲，唱完明天就撤牌子了，黃老闆還想讓顧淮之再唱兩折，但到底還是不能強求，萬一惹惱了自己這茶樓失去了炙手可熱的角兒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當初也是因為自己幫了老班主，顧淮之才願意一直在這裡唱，不然多的是人搶著要他。

  顧淮之覺得最近他真的有些累了，從世界出了事後他就一直四處奔波想辦法，不僅要想法兒救師姐還要顧著顧家班，好不容易師姐救了出來到是死是活到現在一點笑死都沒有，沈振華還對整個顧家班虎視眈眈，楚辭說的戲本子他也不是沒想過，但畢竟是祖師爺留下來的東西...他想先解決了這些事再專心唱戲，師傅說過，一心不能二用，尤其在唱戲上。

  沈懷意今天還是和前幾日一樣，坐在二樓包間，宋管家和黃老闆打過招呼這兒就一直給他留著，「今兒倒是有些冷清。」沈懷意啜了口茶，對身旁的年輕人說道，宋管家因著沈府的事不能一直陪著他，給他張羅了個新夥計。

  「大抵是還沒到點少爺。」少年人有些拘謹，想了想還是補充了句，「我們來的有點早。」

  沈懷意沒再說話，他每場都來的很早，但坐下不到一刻鐘時間地下就坐滿了人，今天暖場都開始了下面還是冷冷清清的。

  「哎呦，沈少爺，您看我這記性。」黃老闆哈著腰從二樓側邊的樓梯快步走了過來，一邊搓手一邊小心翼翼說道，「我忘記知會您一聲兒了，今兒顧老闆不掛牌。」

  黃老闆是有眼色的人，從這幾天這架勢他就看出來這沈家少爺是衝著顧老闆來的，事發突然自己就忘記差人去沈府說了，看到樓上熟悉的人才想起來，現在只能默默祈禱這祖宗別一氣之下把自己的小茶樓掀了。

  「哦？為何？」

  「顧老闆說是身體不適。」聽著沒有情緒的聲音黃老闆的腰彎的更低了些，「而且後面幾日也不保准能來。」

  「知道了。黃老闆你忙。」

  「哎，得嘞，您隨意。」黃老闆一溜煙兒跑下樓才張開口出了一口長氣，「這沈少爺脾氣倒是不錯。」

  忙完一圈再抬頭的時候樓上的人已經不見了，「果真是衝著顧老闆來的，我這雙眼睛還是好使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