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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有樁好玩的事兒,朕想和你)

2024-08-15 21:06:37 作者: 尤四姐
  「連名帶姓地叫,可見您對我有諸多不滿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頤行齜牙笑了笑,兩手抓住門把手,暗暗吸口氣,霍地將櫃門打開了。

  沒人,空的……她起先興致勃勃,直到看見裡頭空空如也,一瞬就偃旗息鼓了。

  環顧一下四周,屋子裡可說一目了然,再沒有別的地方可供藏身了。難道翻窗逃了嗎?她在皇帝疑惑的注視下又蹭到檻窗前,假裝不經意地探頭朝外看了看。這一看有點嚇人,原來這山房建得那麼高,窗下就是陡峭的岩壁。她忙縮回了身子,心道要從這地方跳下去,別說嬌滴滴的可人兒,就是個壯漢也得摔得稀碎,看來是誤會萬歲爺了,人家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齷齪。

  可她這一串反常的舉動,皇帝全看在眼裡,對她愈發地鄙視了,「你撒什麼癔症?到處查看,究竟在找什麼?」

  頤行訕訕道:「沒什麼,找找有沒有新姐妹。」

  皇帝不樂意了,「什麼新姐妹?你把朕當什麼人了,大白天的,哪裡來的姐妹!」

  果然堂堂大皇帝,謹遵禮教,從不白日宣淫。

  頤行自知理虧,嘟囔著:「您讓我等一等,聽著調門兒怪心虛的,我不得起疑嗎。」

  皇帝說混帳,「朕不能有一點不想讓你知道的私密?你來了就必須長驅直入,誰給你的特權?」

  頤行心道惱羞成怒,必有蹊蹺。不過人家是皇帝,皇帝說什麼都對,自己小小的嬪妃,還能和皇上叫板嗎,便厚著臉皮挨過去,坐在他榻沿上說:「萬歲爺您疼我啊,您一疼我,就縱了我的牛膽了,在您跟前,我什麼都敢幹。」

  這話說得皇帝受用,剛才滿臉的不忿也立刻消退得乾乾淨淨,小著聲兒,自己嘀咕起來:「這才像句人話……」

  可她就是嘴上漂亮罷了,真的往心裡去嗎?恐怕並不。

  有時候皇帝覺得她沒心沒肺的,這種人真讓人苦惱,似乎你對她的好,無法真正打動她,她懂得口頭上敷衍你,但她實際感覺不到你有多喜歡她。難道尚家老輩兒里都是這樣的人嗎,所以只聽說尚家姑奶奶輩復一輩地當皇后,卻從未聽說尚家出過寵後,這也算奇事一樁。如今輪到自己了,自己可能和列祖列宗不同,輾轉反側著、單相思著,慶幸得虧自己是皇帝,要不然套不住老姑奶奶這匹野馬。

  可她總有法子逗他,仔細分辨他的神色,大驚小怪說:「萬歲爺,您眼睛底下都青了!」

  皇帝哼了一聲,「你知道拜誰所賜嗎?」

  「我。」她老老實實承認了,「是我攪和得您昨兒夜裡沒睡好,往後您再招我侍寢,我睡腳踏。」

  「睡腳踏……倒也不必。」終歸是捨不得這麼待她,反正次數多了會習慣,多磨合磨合,也會磨合出門道來的,便拍了拍身側的空地兒,說來,「陪朕躺下。」

  頤行有點扭捏,「說話就說話,躺著幹什麼呀……」嘴裡抗拒,人卻歪下來,十分愜意地橫陳在了他的睡榻上。果然這樣通體舒暢,歡喜地吐納了兩下,她笑著說,「這地方可真好,又涼快又清淨……您這程子沒和宗室們上外頭玩兒去?怎麼見天都在行宮裡悶著呢?」

  皇帝說心裡有事兒,懶得動,「王爺貝勒們在承德也有自己的莊子,朝中有政務,就上行宮呈稟,倘或沒什麼可忙的,各自歇著也挺好,等過陣子涼快些了,再上外頭打獵。」

  頤行並不關心那些王爺貝勒們的行蹤,她只記住了皇上有心事,為了表衷心,眨巴著眼說:「您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和我說呀,我最會開解人了,真的。」

  皇帝扭過頭瞧著她,吸了口氣。可是憋半天又鬆了弦兒,那口氣徐徐吐出來,最後還是說算了。

  男人的苦惱,不足為外人道,尤其面對這麼個糊塗蟲,除了自行消化,沒有別的辦法。就像現在,她躺在他身邊,沒有一點畏懼和羞澀,這是一個女人應該具備的敏感和細膩嗎?老姑奶奶好像一直把他當成玩伴,除了最初他以皇帝身份召見她時,曾短暫享受到過作為男人的主宰與快樂,後來這種幸福就徹底遠離他了。

  在她眼裡,他還是十二歲那年的小小子兒,因為和她的初次相遇就出了丑,所以她根本不畏懼他。

  他也是男人,有正常的需要,不喜歡的人調動不起興趣,喜歡的人又那麼不開化……他望著涼殿上方的椽子,心情有點低落,昨晚上沒睡好,現在依舊睡意全無,悶熱的午後,真是滿心淒涼啊。

  忽然,身下的羅漢床發出榫頭舒展的咔噠聲,老姑奶奶不安分的手觸到了機關,好奇地問:「床腿上有兩個搖把兒,是幹什麼使的?」


  皇帝無情無緒地說:「宮裡匠人的手藝了得,這羅漢床可以像躺椅似的,搖起來能靠,放下能躺。」

  頤行哦了聲,「這麼精巧的好東西,我得見識見識。」一面說,一面吭哧五六搖動起來。

  可是搖了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不死心,又接著搖動,這回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結果還是一動不動。

  「這木匠手藝不太行,」她喃喃抱怨,「折騰半天還是老樣子……」

  邊上的皇帝這時候發了聲:「當然,因為你搖的是朕這半邊。」

  頤行聞言猛回頭,見皇帝已經被頂得坐起來了,木著臉看向她,臉上寫滿絕望。

  她愣住了,忙說對不住,「沒想到這還是個雙人床。」

  正在她打算把搖把兒歸位的時候,從他枕下掉落出半塊巾帕來,她咦了聲,「這是什麼?」邊說邊伸手一扯,把汗巾子提溜在了手裡。

  萬歲爺這是流了多少汗啊,這汗巾子都是潮的,怎麼還塞在枕頭底下?頤行正感慨著,不想他一把奪了過去,急赤白臉地呵斥:「你大膽,御用的東西,誰讓你動手動腳了!」

  他一急眼,頤行自然嚇一跳,囁嚅著說:「怎麼了嘛,汗巾濕了就濕了,做什麼藏在枕頭底下……」

  這下子皇帝的臉騰地紅起來,胡亂把汗巾卷好,塞進了袖子裡,一面不耐煩地催促,「把朕放下來!」

  頤行沒轍,忙扭身將搖把兒倒退回去,他終於一點點躺平,但臉上神色照舊不好,既委屈又難堪,還帶著點生不如死的難受勁兒。

  頤行撐起身打量他,說了兩句好話,「我明兒給您做兩塊新汗巾,保准比這個漂亮,讓您有富餘換著用,成嗎?」

  他不說話,沖牆扭過了臉,那清秀的脖子拉伸出一個執拗的線條,好像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搭理她了。

  她無措地叫了兩聲萬歲爺,「您怎麼又發脾氣了呀,這汗巾對您很重要?難道是哪個要緊的人留給您的嗎?」

  他氣咻咻不說話,這種態度,足以說明他真的生氣了。

  頤行這下不敢再招惹他了,畢竟人家是皇帝,身份在這兒擺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萬一一氣之下把她打入冷宮,那麼之前的苦可就全白受了。

  她挪動了身子,「既這麼,奴才先回去……」

  然而剛坐起身,就被他拽了回來,他撐身架在她上方,擰著眉頭恨鐵不成鋼地責問:「你是個傻子嗎?當真什麼都不明白?朕有時候被你氣得,真想掰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頭裝的到底是什麼。」

  頤行愈發懵了,雖然他大呼小叫,她照舊弄不明白。追問他,他又不肯透露,這可叫她怎麼好啊!

  「可能裝的是豆花兒?」她試探著說,「我額涅也這麼說我……」

  「別再提你額涅了!」他恫嚇,「想想朕!咱們這樣姿勢,不是至親至近的人,不能這樣,你明白嗎?」

  這回她眼波婉轉,知道迴避了。清嫩嫩的臉頰,唇上豌豆一樣鮮亮的一點紅,瞧著既是幼稚,又是可愛,細聲說:「我晉了位分,是您的嬪妃,我也沒把您當外人呀。」

  不是外人,就必定是內人!

  湊近了看她嘟囔,那肉嘟嘟的唇瓣對他來說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她沒長大,自己是正人君子,等得起。但掙那麼一點蠅頭小利,稍稍慰藉自己,總不為過吧!

  於是他捧住了她的臉,「檻兒,有樁好玩的事兒,朕想和你切磋一下。」

  頤行瓮聲瓮氣說:「什麼事兒呀?」話才說完,他低下頭,在她唇上齧了一下。

  「啊!」她驚叫,「您咬我幹什麼!」

  皇帝蹙眉說別吵,「你宮裡的精奇該殺,怎麼連這個都沒教會你?」

  其實有些事是避火圖上沒有詳細記載的,譬如你去一個地方,路有千萬條,你是坐車乘轎還是步行,每一種方法都有不一樣的體驗。那些教導閨中事的嬤嬤們也一樣,有些細節不便和她說得太明白,必要自己親身實踐過,慢慢無師自通。

  被皇帝啃了的頤行帶著點委屈,心說這人真是的,有什麼不滿不能好好說道,非要在她嘴上撒氣。他咬她一口,又舔她一口,她覺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然後他就沒什麼動作了,只是把唇穩穩貼在她唇上,停留的時間變得很長,彼此間氣息相接,甚至能聽見對方咚咚的心跳。

  好半晌,他移開了,和她鼻尖相抵,軟糯的話徐徐流淌進她耳朵里,「這是開頭,還有……」


  頤行糊塗的當口,他扣開了她的唇齒,她幾乎要驚叫起來,這是什麼路數?可是慢慢又從裡頭體會到一點奇怪的情愫,她覺得自己要化了,化成一灘水,連今日是何年何月都不知道了。

  這是條美男蛇,會噬人心魄,知道怎麼讓你欲罷不能。要細說,其實有點兒不那麼乾淨,但卻不討厭,反倒有種心與心貼近的感覺。

  橫豎什麼都好,就是喘不上來氣兒。她才想呼吸,他又乘機追過來,然後世界塌了,蒼翠的熱河行宮扭曲旋轉,變成一個漩渦,越轉越大,把她吸進了水底。

  這是一場較量吧?一定是的。不知過了多久,他戀戀不捨和她分開,頤行才發現兩個人的手也緊握,鬆開的時候有涼風透過指縫,仿佛彼此都歷劫歸來。

  他翻身重新躺回她身邊,不說什麼,只是伸手攬她。

  頤行兩眼直直盯著殿頂,奇怪親嘴原來有這種訣竅,並不是四片嘴唇貼一貼就完事了,得攪和,攪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皇帝呢,這會子也是神魂杳杳,因為御幸很多,如此深入的接觸卻沒有過,頭一回體會到了打心底里升起的快樂,這種快樂只有老姑奶奶能給他,不枉自己日思夜想的都是她。

  只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畢竟她不懂男女之事,自己老大的人了,想方設法引誘她不合適。唯一可慶幸的是她充了後宮,已經是他的嬪妃了,如果這會兒還在尚家嬌養著,讓她家太福晉知道了,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這種澎湃的心潮,得好半晌才能平復,不能讓她看出自己露怯,便故作老練地問:「明白了嗎?下回侍寢,就得這麼伺候朕。」

  頤行紅了臉,「別蒙我了,怪噁心人的。」

  他聽了有點不高興,「你敢嫌朕噁心?朕都沒有嫌棄你……」

  她的那雙眼睛在天光下格外明亮,唇上的口脂早就不見了,那抹艷色化開了,轉移到了臉頰上,連眼梢都帶上了輕淺的旖旎。

  頤行想,大概這才是含珍說的耳鬢廝磨吧,自己雖有些高興,但想起知願,忽然又感到愧怍起來。

  邊上這個人曾經是她的侄女婿,以前覺得沒什麼,歷來姑侄共侍一夫的多了,自己進宮混位分撈人,吃點虧也認了。可如今,這心境好像有變,想得有點多,也不及以前灑脫了。

  其實是庸人自擾,本來進宮就得和皇帝糾纏不清,也沒個光晉位分不侍寢的道理。可是動了點真情,她就開始自責,和這人搭夥過日子,每天這麼虛與委蛇還行,怎麼能被他的美色所惑,昏了頭喜歡上他呢。

  忙坐起身,再這麼躺下去了不得,要壞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匆匆說:「奴才得走了,小廚房做了香酥蘋果,等我回去吃呢。」

  她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走出山房正遇見停在廊廡上站班的懷恩和滿福。

  滿福笑道:「小主兒這就走?」

  頤行胡亂點了點頭。

  懷恩的神情卻有些古怪,垂眼看著她的腳直犯嘀咕。

  頤行納罕,隨他的視線低頭一看,才發現袍裾底下露出兩隻不一樣的鞋頭,一隻綴著流蘇嵌著米珠,一隻鞋幫上繡滿龍紋,原來慌亂中錯穿了皇帝的鞋,走出來這麼遠,自己竟沒發現。

  懷恩和滿福的目光立刻滿含深意,心說不拘怎麼,老姑奶奶趁著這一忽兒工夫都上了萬歲爺的羅漢床,小兩口這感情啊,嘿!

  可他們哪兒知道她的尷尬呢,退回去重新換鞋,那是不能夠了,乾脆就這麼跑吧。於是在他們驚訝的注視下跑出抄手遊廊,跑向了延薰山館。

  回到一片雲,跟前的人也驚呆了,銀硃說:「那麼老遠的路,您就這麼回來了?」

  含珍最是處變不驚,替她換了鞋,一面道:「幸好今兒沒穿花盆底,要不高一腳低一腳的,不好走道兒。」

  頤行懷疑她在笑話自己,要是穿了花盆底,也不至於穿錯鞋了。

  這大白天的,去了一會兒就躺到一塊兒了,自己想起來也臊得慌。換了含珍她們會怎麼瞧她呢,明明天天繳著金錁子,卻又回回糾纏不清……她們八成以為她裝樣兒,雖沒正經成人,其實已經開臉了吧!

  這麼一琢磨,五雷轟頂,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那片紅雲從臉頰一直蔓延進領口,還在努力地維持著體面,「我們就是躺在一塊兒,閒聊。」

  銀硃沒言聲,沖含珍挑了下眉,暗暗憋著笑。

  還是含珍沉得住氣,和聲說:「主子歇覺的時候到了,且睡會子。這鞋……奴才替您送回御前去,瞧瞧能不能把咱們那隻換回來吧。」


  說到最後,到底也忍不住笑起來,頤行愈發不好意思了,又無從辯解,忙跳上美人榻,拿清涼被把自己的腦袋蒙了起來。

  究竟是年輕主子啊,面嫩得很,含珍拿黃雲龍的包袱將那隻龍鞋包好,重新送往川岩明秀。

  懷恩在山房前接了,正色說:「主子爺這會兒歇著呢,我也沒法子進去把純妃娘娘的繡鞋取出來,得等會子了,等萬歲爺起身,再打發人給娘娘送回去。」

  含珍道好,「那就偏勞總管了。」

  懷恩擺了擺手,由衷地感慨:「多好啊,主子們敦睦,是咱們做奴才的福氣。」

  含珍說可不,「咱們圖什麼,只求主子聖眷隆重,咱們臉上也有光。我算跟著個好主兒,如今回頭看看,造化大了。」

  「宮裡帶眼識人頂要緊,姑娘和純妃娘娘有過命的交情,那是說多少好聽話都換不來的。娘娘走窄道兒的時候你伴著,日後娘娘升發了,自然也不忘了你。」懷恩笑著拉了兩句家常,臨了又叮囑,「明兒中元,萬歲爺遵著以往慣例,請薩滿和僧眾在熱河泉那頭的祭殿設道場,祭拜歷代祖宗。姑娘回去轉告主兒一聲,明早早起先上太后跟前伺候,主子爺處置完了朝政,就上月色江聲迎太后過去。」

  含珍應了,復蹲了個安,原路返回一片雲。

  七月里的天,說變就變,午後還晴空萬里,到了申時前後便下起雨來。

  烏雲籠罩著天幕,壓得極低極低,閃電從雲層間穿隙而過,那忽如其來的巨大炸裂聲,連著大地也震顫起來。

  頤行撐起身看,外面天都黑了,銀硃在案上掌起了燈。走到窗前觀望,雨水從廊廡外的瓦楞上傾瀉而下,飛濺的水沫撲面而來,天色雖昏暗,空氣倒涼爽宜人。

  含珍不知從哪裡弄了兩根青蒜回來,掐頭去尾,只留一節蒜白,仔仔細細拿紅紙包裹起來。

  頤行湊過去問:「這是幹什麼呀?」

  含珍一本正經道:「明兒中元啦,鬼節陰氣重,又要上祭殿裡磕頭,帶上這蒜能祛邪,不讓那些野鬼靠近您。」

  頤行搖頭,「你怎麼像我額涅似的,中元每年都過,哪兒來那麼些鬼神!」可是才說完,臉上的笑僵住了,忽然捂著肚子哎喲了一聲。

  含珍一怔,忙放下手裡的大蒜來瞧她,一面問怎麼了,一面攙她在圈椅里坐下。

  銀硃嘖了聲,「讓您別吃冰來著,瞧瞧,這回鬧肚子了吧!」忙打發人預備官房,見老姑奶奶疼彎了腰,自己又使不上勁兒,便蹲在她面前追問,「好好的,怎麼說疼就疼了?怎麼樣呢,實在不成就傳太醫吧!」可再看看天色,算算腳程,又換了主意,「還是上延薰山館找萬歲爺吧。」

  銀硃急得團團轉,卻聽含珍冷不丁來了一句,「我的主兒,這麼疼法,別不是要來好信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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