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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萬歲爺,我要厥過去了。)

2024-08-15 21:06:38 作者: 尤四姐
  此話一出,三個人立刻面面相覷。Google搜索

  難道好事兒真要來了?頤行的心霎時吊起來老高,心想才剛在川岩明秀和皇帝的那通切磋,果然奏效,這才多長時候啊,居然說來就來了?

  很好,非常好,終於能省下那些金錁子了。就因為見天要向皇帝納「好信兒稅」,弄得她這陣子連打賞都摳摳索索,不敢動那些零碎的金銀角子。如今好了,時來運轉了,少了那筆支出,手頭上能寬裕許多。至於留給知願的那些錢,也可好好保管不必動用了,等找個時機再向皇帝打探,問明了人在哪兒,送到她手裡,就算盡了姑爸對她的心了。

  銀硃和含珍也忙起來,給她預備了信期里該用的東西,因中晌她嘴饞吃過冰,大夏天裡還得沖湯婆給她捂肚子。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半晌,頤行坐在床上,仿佛產婦等著生孩子似的,擎等著見紅。誰知足足等了兩個時辰,等到入夜,也沒見好信兒造訪。

  含珍說不急,「正是欲來不來的時候,大抵都是這樣,先給您個預兆,讓您籌備起來。左不過就是這幾日,您行動上頭須留點兒神,時時注意自己的褻褲,千萬別弄髒了衣裳,叫人看見笑話。」

  頤行點點頭,「我都記下了,明兒上熱河泉去,你把東西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含珍道好,又問:「您這會子還疼不疼呢?疼起來究竟是怎麼個疼法兒?」

  頤行仔細品了品,說這會兒好些了,「就是脹痛,小肚子裡墜墜的。」

  含珍笑著說八成有譜兒,「往後可不能貪涼了,手腕子腳腕子不能吹涼風,也不能見天鬧著要吃冰了。否則寒氣進了身子,信期里多受罪的,女孩兒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頭,不像爺們兒那麼灑脫,來去方便。」

  銀硃在一旁收拾老姑奶奶的衣袍,提溜著兩肩比劃,「含珍姐姐,咱們主兒這程子長高了好些,襯衣的下擺和袖子顯見的都短了,回頭得找四執庫隨扈的人,讓他們重新預備兩件。」

  含珍說正是呢,「這當間兒憋著勁兒地長個子,等信期一到,往後長得就慢了。」

  頤行裹著被褥唔了聲,「長那麼高做什麼,浪費衣料。」說著犯了困,倒下來把湯婆子擱到一旁,就勢睡著了。

  本以為當天夜裡能有個准信兒的,結果空歡喜一場,竟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第二天起來,坐在妝檯前讓銀硃給她梳妝,揭開那個象牙嵌紅木首飾匣的蓋子,瞧了裡頭金錁子一眼,顯見的越來越少,實在不忍再數,重新將蓋子蓋了起來。

  待一切收拾停當,她站在鏡前整整衣襟,扶了扶頭上鈿子。正要出門,見榮葆一路從院門上飛奔進來,到了屋裡一打千兒,說:「回主兒話,和妃娘娘跟前人又往上帝閣那頭去了。流杯亭門附近有處院子,專用來收容先帝朝嬪妃,那個彤常在就在裡頭住著。和妃打發宮女過去傳話,想必是通報萬歲爺今兒行程,主子既預先知道,且想想法子,早做防備吧。」

  頤行略沉吟了下道:「今兒是中元,祭殿裡不光有後宮嬪妃參拜,前朝的官員和宗室們也要行祭拜之禮。這和妃是得了失心瘋,竟打算讓彤常在鬧到熱河泉去。」

  「那主兒,咱們可怎麼應對才好?要不然半道上截了彤常在,把這事兒悄沒聲地辦了,誰也不能知道。」

  可頤行也有她的顧慮,裡頭真假尚且說不準,這時候插手不是明智之舉。再說了,悄沒聲地辦了,不符合她做事的風格。和妃既然願意調唆,罪名反正在她身上,自己可以靜觀其變。畢竟小小的妃嬪,隨意插手那麼大的事兒不是明智之舉,就憑彤常在能找和妃支招兒,也攪和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銀硃見她不說話,忖了忖道:「那個院兒里,八成不只住了彤常在一個,咱們把剩下的人都抓起來,萬一事兒說不清楚了,好叫那些人出來作證。」

  頤行卻搖頭,「把人逮起來,說明咱們早就知道這事兒,到時候太后反倒怪我沒有預先把實情回稟她,和妃固然討不著好處,我也得跟著吃掛落兒。」

  榮葆眨著眼睛,糊裡糊塗問:「那可怎麼辦呢,咱們就這麼裝不知情?」

  頤行吁了口氣,低頭整整紐子上掛的碧璽手串,凝眉說:「就裝不知情。彤常在不鬧,和妃不倒,我反倒願意她鬧起來,於我更有利。我只要緊緊跟在太后身邊,就算不出手,也錯不了。」

  這樣的謀劃,其實哪兒像個信期都沒來的孩子呢。老姑奶奶雖說從小放羊似的長大,但高門大戶中的心計她未必不會,只是平常不願意動腦子罷了。

  含珍道:「主兒一心認定太后,難道心裡早有成算了?」


  頤行笑了笑,「你反著想,如果彤常在真是皇上生母,太后能讓她活到今兒?」

  紫禁城是大英帝國的中樞,生活在裡頭的人,尤其是看慣了風雲笑到最後的人,怎麼會疏漏至此!自己和太后相處了這些時候,知道太后性情溫和,是個善性人兒,但善性不代表她蠢。自己若真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必定會殺了彤常在和那些知情的低等嬪御們,永絕後患。

  橫豎就這樣吧,到時候隨機應變,就算不立功,自己也是千頃地一根苗,妃中獨一份兒。

  趕到月色江聲的時候,太后已預備好了,穿一身素色氅衣,戴著素銀的鈿子,站在廊廡底下,怔怔看著外頭的天幕發呆。

  頤行上前攙扶,輕聲道:「萬歲爺處置政務怕是還有陣子,您何不在裡頭等著,外頭怪熱的。」

  太后聽了,這才轉身返回殿裡,邊走邊悵然,「又是一年中元節,我最怕這樣的日子,看見先帝爺好端端的人,變成十幾個大字蹲在牌位上,心裡就難受得慌。」

  太后眼裡盈盈有淚,低下頭拿手絹掖眼,頤行忙安慰:「您瞧著萬歲爺,也要保重身子。先帝爺走了好些年了,您每常流眼淚,先帝爺在天有靈,也不願見您自苦。奴才們年輕,逢著這樣日子都得聽您安排,您要是傷情過甚,叫奴才們怎麼好呢。」

  太后方重新有了笑模樣,嘆息道:「上了年紀,愈發沒出息了,逢著點事兒就哭哭啼啼的。就是覺得啊,這人世間真寂寞,來這一朝兒,不知是來享福的,還是來吃苦的。」

  頤行最善於討長輩歡喜,和聲說:「您要是來受苦的,那尋常人愈發不得活了。先帝爺雖升遐,您還有萬歲爺,有奴才們。奴才雖不成器,也願意時時在您膝下伺候,就當奴才斗膽,頂了昭莊公主的缺吧。」

  她能說這些窩心話,太后自然高興,笑著說:「不瞞你,早前皇帝要抬舉你,我心裡是不大稱意的,畢竟你哥子觸犯了律法,重新扶植尚家人,弄得朝野亂了規矩。可後來想想,你是尚麟的閨女,總是受了你哥哥的連累,罪也不在你。如今瞧,當初網開一面著實沒錯兒,你在我跟前倒給了我許多慰藉,難怪你主子那麼喜歡你。」

  頤行臉紅起來,皇帝的喜歡,自從撕破夏太醫的面具後,就再也沒有掩飾過。闔宮都知道他獨寵她,連太后也默認了,可頤行心裡未必沒有隱憂,這麼大張旗鼓,誰知道是不是想捧殺她。

  後來各宮嬪妃也姍姍來了,大殿裡一時熱鬧起來,皇太后不再像先前似的脆弱,重又端出了架子,頤行若不是親身經歷過,那裡知道太后也有思念先帝,淌眼抹淚的時候。

  這時皇帝來了,帶著前朝雷厲風行的氣勢,到太后面前拱手長揖,「皇額涅,時候差不多了,兒子接您過熱河泉,車轎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只是那麼威嚴的帝王,視線和老姑奶奶迎頭相撞的時候,還是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來。他連哄帶騙誘拐一個沒長成的孩子切磋技藝,說實話真不應該,現在想起來還有些羞愧,但羞愧歸羞愧,卻打算死不悔改。

  所以他坦然了,微微挺了挺胸膛,理不直氣也壯。

  頤行彆扭地瞥了他一眼,待送太后上了車輦,雙雙退到一旁,頤行趁這當口噯了一聲,「我的鞋,您怎麼不讓他們送過來?」

  皇帝沒搭理她,倨傲地轉身登上了自己的肩輿。

  日頭高懸,大太陽底下的華蓋遮出一片陰涼,他就端坐在那片陰影里,目不斜視地望向前方。御前太監開始擊節發令,九龍輿穩穩上肩,穩穩地滑出去,只留下頤行一個人,站在那裡窮置氣。

  含珍忙上前催促:「主兒,快上轎吧,那麼些人都等著呢。」

  頤行這才回身望,果然那些嬪御都巴巴兒看著她,等著她的車轎先行。

  和妃自然是不理會她的,早已經登上自己的代步,兀自追趕太后和皇帝去了。

  所以得趕緊上轎,含珍替她放下了垂簾,壓聲吩咐轎夫:「腳下加緊著點兒,追上前頭。」

  太監們得令快步趕上去,頤行透過轎上小窗朝東望了望,這會子彤常在想必已經潛在祭殿附近,只等皇上一到,就在列祖列宗面前哭訴喊冤了吧!

  一行轎輦打如意洲向北,直往熱河泉去,那地方也屬行宮一處勝景,以熱湯泉出名。據說看園子的宮人種了瓜果,拿熱河泉水灌溉,等成熟之後,瓜果就格外香甜。

  當然一路也是林蔭重重,這行宮裡的植被果真是紫禁城不能比的。紫禁城中要緊的宮殿前都不栽樹木,到底是為什麼,誰知道呢!


  再走上一程,隱約能聽見鐘聲了,混雜著僧侶的吟誦,陣陣梵聲鋪滿了他們前行的道路。

  散朝後的臣工和宗室已經先行一步到達祭殿,待太后慈駕一到,便分列兩旁垂袖行禮。

  從北京到熱河,四五百里地一同趕赴,尤其這樣祭祖的日子裡,前朝和後宮倒不必忌諱,可以分批進貢上香,磕頭祝禱。

  烏泱泱的,好些人啊!頤行攙扶著太后站在一旁,殿裡祭台搭得格外寬綽,兩旁喇嘛盤坐在重席上,那連綿不絕的梵語喃喃從口中吟誦出來,格外有種莊嚴肅穆的氣象。

  「當」,厚重悠遠的磬聲,在行宮上空緩緩盤旋。皇帝率領大臣和宗親們先行祭奠,只見一排排身著石青補服的人,按著高低品級在殿宇中央泥首頓地,司禮太監蒼涼的語調拖得老長,「跪……拜……」

  頤行這會兒要關心的倒不是皇帝,她緊盯邊上的和妃,見她心不在焉地向殿外張望,便悄聲在太后耳邊提點:「和妃姐姐像是在等人吶。」

  有一瞬感受到了自己成為奸妃的潛質,心下也感慨,明明這麼純潔無暇的老姑奶奶,進了宮,盤算著晉位登高枝兒了,就變得如此精於算計起來。

  太后聞言,順著頤行的視線看向和妃,她站得不遠,確實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太后皺了皺眉,十分地不稱意,這樣的日子,正要祭奠祖宗的時候,她還是靜不下心來,頻頻左顧右盼。後宮選妃歷來都是慎之又慎的,竟不知怎麼讓這麼個不端穩的人升了妃位,早知如此,命她隨貴妃她們留在宮裡倒好,省得跟在左右,總叫人心煩。

  太后調開了視線,哼道:「別管她。」

  這時君臣已經行罷了禮,從供桌前緩緩卻行,退讓到一旁。接下來輪著太后率領後宮祭拜了,眾人肅容跪在預先準備好的蒲團上,跟隨司禮太監的唱誦伏地叩首。三跪九叩禮成後,便是上元祭祖環節中又一項規矩,點祭燈。宗室和后妃們,得在高低分作三層的巨大燭台上各點一盞白蠟,以寄託對歷代帝王的哀思。

  這廂需要伺候的人多了,殿裡往來的太監宮女自然也多,另加上列隊誦經的喇嘛和僧侶,一時間人影錯綜,應接不暇起來。

  這時候就得強打起精神仔細分辨了,彤常在要現身,必定混在人群里才能入殿。

  正想著,一個穿著僧服,戴著僧帽,但體型略顯矮小的喇嘛穿過人群,徑直向這裡走來。頤行那刻倒真未警覺,以為就是普寧寺里做法事的喇嘛。然而那人越走越快,僧帽兩旁垂掛的杏黃色護耳隨著氣流翻捲起來……她終於看清了她臉頰上大片肉紅色的瘢痕,也看見她從袖子裡抽出匕首,趁著人群掩護向太后刺來。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沒有人察覺。明晃晃的刀尖逼近,頤行心道這回虧大了,沒想到彤常在能動手絕不動口,奔著殺人來了。自己的大功是不立也得立,管不了太多了,連高呼一聲「太后小心」都來不及,使出吃奶的勁兒,一把將太后推開了。

  刀尖紮下來,扎傷了她的胳膊,然後就是一陣人仰馬翻,等她再定眼瞧的時候,彤常在已經被死死按在地上,皇帝抽出汗巾用力纏住她的胳膊,一面驚惶地大喊:「太醫呢……傳太醫來!」

  太后驚魂未定,喃喃說:「這是怎麼了?」左右宮人團團護住她,她氣得推開他們,恨道,「這會子還攔什麼!」

  過去查看頤行的傷,見那件粉白的袍子上灑了好些血,太后腳下蹣跚,幸而雲嬤嬤和笠意攙住了她,她白著臉追問:「怎麼樣了?純妃怎麼樣了?」

  頤行到這會兒才感覺到胳膊上的鈍痛,傷口痙攣著,那種疼痛像翻滾的浪,連帶耳朵里也嗡嗡地低鳴起來。

  還是自己疏忽了,既然想到彤常在不可能是皇帝生母,怎麼沒想到她打從一開始就抱著你死我亡的決心呢。這回倒好,好信兒沒來,胳膊倒流了一缸血,還得強撐著向太后報平安:「老佛爺,奴才沒事兒。」

  可痛是真痛,且看見血,頓時眼睛發花,腦子帶懵。含珍和銀硃焦急的呼喚好像離得越來越遠,她哆嗦起來,腿也站不住了,抓著皇帝說:「萬歲爺,我要厥過去了……」

  皇帝說我在,「你別害怕,沒有傷及要害,死不了的。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

  後面他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就覺得心跳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眼前撲天蓋地的紅,不是疼暈的,是被流不完的血嚇暈的。

  再醒來,已經是午後了,皇帝和太后都在一片雲,見她睜開眼忙圍過來,一徑問她現在感覺如何,胳膊還疼得厲害嗎。

  到底被扎了一刀,傷口深不深她不敢看,疼是真的疼。可在太后面前她得曉事兒,勉強扮起笑臉道:「您放心,已經不怎麼疼了。」

  這話其實沒人信,太后慘然道:「你這孩子,流了那許多血,怎麼能不疼呢,瞧瞧臉上都沒了血色,大可不必有意寬我的懷。這回是多虧了你,若沒有你,今兒我該去見先帝爺了。真是……沒想到陳年舊事,有的人能記一輩子,恨一輩子。我如今想想,當初不該婦人之仁留下那個禍害,要是那時候當機立斷,也不會害得你受這樣無謂的苦。」

  太后臉上神情變得冷漠又遙遠,追憶起二十多年前的事來,並沒有對後宮歲月的眷戀。

  「我和她,是同一年應選的,早前在宮外時候兩家就認識,進宮後她封常在我封貴人,一同被安排在延禧宮內,隨高位嬪妃居住。她這人,常有一顆爭強好勝的心,位分上頭低我一等原就不滿,平常瑣事上也是掙斤掐兩,半分不肯相讓。後來隨先帝來承德避暑,那會兒我們這些低等的嬪妃共排了一場舞,那天夜宴上,先帝對我青眼有加,她愈發不平,說我搶了她的風頭,自此以後恨我恨得咬牙。」太后緩緩地說,蒼白而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說後宮歷來都是如此,人多事也多。先帝爺雨露均沾,只是她承幸得晚,恰好在行宮診出遇喜,立時人就像瘋魔了似的,做出許多得意忘形的事兒來。」

  頤行漸漸明白了,「她的孩子,最後沒能生下來?」

  太后點了點頭,「她買通了冷香亭的太監,想放火把我燒死在瑩心堂,沒曾想陰差陽錯,自己被困在了裡頭。後來孩子沒了,臉也毀了,我那時候想,她既然落得這樣田地,總算受了報應,紫禁城是回不去了,就讓她留在行宮頤養天年吧!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我以為她早煞了性子,舊恨也都看開了,沒想到她心如蛇蠍,還想置我於死地。我聽皇帝說,她曾托和妃傳話請求面聖,好在皇帝沒有答應,否則她恨我,未必不遷怒皇帝,要是御前行刺,那可是千刀萬剮也不能解我的恨了。」

  皇帝在一旁靜靜聽了半天,待太后說完才道:「眼下人被押解起來,已經嚴加審問過了,熱河泉守衛森嚴,她能混進祭殿,全是和妃的安排。」說罷搖頭苦笑,「朕的後宮,為什麼儘是這樣的人才,不長腦子,聽風就是雨。」

  太后倒要來安慰他:「人吃五穀雜糧,各有各的脾氣,也不是個個都如她們那樣,好歹還有個純妃。」

  頤行受了褒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道我也不是多出眾,全靠姐妹們襯托。

  皇帝看了她一眼,並未急著誇她,只對皇太后拱手,「額涅,彤常在行刺太后,罪大惡極,和妃安雅氏助紂為虐,比之那個瘋婦更可殺。朕欲處決彤常在,賜死安雅氏,不知額涅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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