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可以看得出來霍悠我很心虛, 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痛快地問沈概怎麼負責。
換作別的她或許還會狡辯狡辯，強行摘清自己所謂的罪狀, 可是這個不一樣……這個是她把人家給看光了。
女孩子不能隨便被看光, 男孩子也一樣嘛。
霍悠我提著顆心等沈概說話，真的是一臉生無可戀，等待宣判的絕望。
這時電梯也到了, 她慢吞吞地往外走。
神奇的是這麼大一個酒店, 剛才兩人在電梯裡談話竟然都沒被打擾。
沈概看著她小臉上的表情，心情不由愈發愉悅了幾分, 他知道她急著想知道答案, 偏偏語速更慢, 「我還沒想好。」
霍悠我不敢置信, 竟然有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還沒想好？
改天再說？
一把屠龍刀架在她脖子上架兩分鐘也就罷了, 他還想架多久？
霍悠我撇嘴：「不行，要麼現在說，要麼就這麼算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
沈概見她這樣半點虧不肯吃, 忍俊不禁, 「行吧, 那我想想, 先回去，待會告訴你。」
又要多被凌遲半小時, 霍悠我滿臉不願意, 不過總比未知日期好, 「那好叭。」
她走向自己的車子，開車門時卻發現沈概沒有去找他的車, 反而跟在了她身後。
霍悠我眉目警惕地看著他：「你幹嘛？」
「我喝酒了，蹭下車吧。」
不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熟稔到了極點，悠然地等著她開車門。
霍悠我：「……」她忘了他喝酒了。
說實話，這個時候即使是美色當前，她也不想答應，畢竟剛剛才經歷了大型尷尬現場，她的小心臟需要緩緩。
可她沒有拒絕的理由和資格，畢竟她可是蹭了人家不少飯，人家只是想蹭個車，她憑什麼拒絕。
偏偏霍悠我還得表現得熱情又若無其事，她真是太難了。
剛才的事情陰影未散，她現在整個腦子都是……
霍悠我輕咳一聲，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
也是這時候，羅赫發了個文件過來，是路淙的資料。
霍悠我見他突然安靜，還有點不適應，偏頭看了看，發現他專注地在看手機。
一邊嫌棄他跟她坐在一輛車上竟然都不懂得把握機會多多聊天，反而在看手機，簡直不解風情，一邊她又忍不住想，專注著的男人可真帥，僅僅是一個側臉而已都這麼帥。
霍悠我含羞帶怯地專心開車。
而沈概在看路淙的資料，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
其實主要信息就是，他父母是霍悠我乾爸媽，他跟霍悠我從小一起長大。
怪不得霍悠我要去見他爸媽，原來不是見家長，是要去見她的乾爸乾媽。
可路淙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
沈概收起手機，忽然問了一句：「你這車不錯，自己買的？」
霍悠我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老實回答：「沒，我爸爸送的。」
沈概略帶的陰鬱頃刻間一掃而空，他勾了下唇。
「我想好了，你周末陪我去B市參加一個酒會吧，然後這事就算結束。」
「酒會？
什麼酒會？」
「普通的酒會，我缺個女伴。」
雖是普通的酒會，但是地點在B市，不僅是他的地盤，他們可能還會在那裡留宿一個夜晚。
這倒是小事，一個酒會而已，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忙不迭便答應了下來，生怕他反悔，「沒問題，什麼時候出發？」
「周六早上。」
「OK。」
霍悠我終於鬆了口氣，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她感覺她占了大便宜，沈概怎麼傻乎乎的，這麼千載難逢的宰她一頓的機會都不把握住，隨隨便便的只讓她參加個酒會。
「紅燈。」
霍悠我斂了笑，慌慌忙忙剎車。
……太過得意忘形，差點出事故。
……又丟臉了。
沈概卻並沒什麼鄙視的神情，依然神色淡淡地，他枕著一隻手看著交通，頗為悠閒。
沈概道：「晉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
推薦一下？
初來乍到，有時候也挺無趣。」
霍悠我雖然出去讀書好幾年，這幾年少在晉城玩了，但她可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在晉城從小玩到大的小霸王，對晉城了解頗深，少那麼兩三年根本沒有什麼影響。
她隨口便說出了一大串名字，後道：「這些地方都不錯。
晉城的繁華並不輸於B市，想玩什麼都有，而且還有它獨到的特色。」
沈概嗯了一聲，猜測這都是她常去的地方，他默默記下。
不過她的推薦的確也值得一試。
沈概並沒有能省心多久，車子突然碰撞，一聲巨響響起，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前傾。
沈概瞳孔緊縮，幾乎是下意識地便看向霍悠我——還好，她沒什麼事，只是很明顯被嚇到了，小臉血色頓失。
被追尾了。
沈概確認了下她沒有受傷，才道：「沒事，只是追尾，別怕。」
聲音徐徐潺潺，安撫之效頗深。
霍悠我略定心神，忙解開安全帶，下車查看。
沈概慢了一步，車外已經在等他們的追尾的車主原本還有些心虛撞了這麼貴的車，可一看到霍悠我是個女人，毫不遲疑地就破口大罵：「他媽不會開車就別開，女人開什麼車啊？
會不會開車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出來搞笑的嗎？
老子怎麼這麼倒霉碰見個女的？
晦氣！」
沈概眉心緊蹙，拉了一把霍悠我，讓她站在自己身後，臉上帶了厲色：「誰跟你說女人不能開車？
規則你定的嗎？」
看到車裡還有個男人，車主才稍微收斂了幾分囂張的氣焰，卻仍然語氣不善：「老子新買的車，就這麼被糟踐了，還不許老子生氣？」
霍悠我從驚嚇中回過神，辯解道：「明明是你撞我的，責任在你。」
「你還有理了？
！你他媽張口就責任在我？
小心老子告你！」
車主怒目圓睜地瞪著她，加上長相粗獷，的確有幾分嚇人氣勢，為了嚇這個女人，他還想衝上前去拽她。
沈概擋住他，絲毫不讓，薄唇輕掀，說出的話不帶一點溫度，「你碰她試試？
沒必要爭辯，我報警處理。」
車主瞬間蔫了，本以為是個女人好欺負，沒想到車上竟然還有個男的，男的也就算了，偏偏看上去還是個硬茬。
「報什麼警啊，就這麼點小事，哪裡至於麻煩警察？
咱們自己解決就完了。」
車主仍不甘心。
這車子看上去可不便宜。
「不必。」
沈概並無商量的口吻，「還有，你剛才所有侮辱性的言語我們都會追究。」
車主混跡江湖多年，第一次碰見這麼個硬茬，連他說的話都要計較，有些愕然。
其實那幾句話也沒法對他判刑，但給他添添麻煩還是夠的。
沈概打了個電話，讓羅赫過來處理，羅赫一到，他簡單叮囑了幾句，便帶著霍悠我先打車回去了。
霍悠我嘆口氣：「今天運氣背到家了。」
先是想占沈概的便宜卻失敗了，反而把自己搭進去，後又是遇見這麼個噁心玩意兒。
她是不是得去去晦氣昂？
沈概忍俊不禁，嘴角微勾。
「沈概，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去吃東西。」
霍悠我悶悶地說。
對她想吃東西的要求毫不意外，一起住了這麼久，他算是知道了，這姑娘跟那些成天喊著怕胖一餐只吃幾口半夜絕不吃東西的女人不同，她是成天喊著怕胖，但吃起東西一點也不含糊。
「吃什麼？」
「小龍蝦。」
「……」果然。
霍悠我成功帶著沈概去了一家味道不錯的店裡。
她常來，老闆都認識她了，可她這回卻是第一次帶著男人來，老闆不由得打趣：「霍小姐，交男朋友啦？
帶男朋友來吃我家小龍蝦了？」
霍悠我擺擺手，「別誤會，是我朋友啦。」
她想了想，補充說：「普通朋友。」
沈概臉色微沉，不置可否。
老闆笑了笑，「這樣啊。
行吧，還是老樣子嗎？」
「嗯對，兩人份。」
沈概理了理袖口，將袖子折起，不緊不慢地問她：「就只是朋友？」
霍悠我微愣，「啊？」
不然呢？
不只是朋友還是什麼？
霍悠我思忖片刻，遲疑道：「還是合作夥伴？」
「……嗯。」
沈概嘴角微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像是知道從她嘴裡也得不到什麼想要的答案了。
霍悠我覺得他怎麼奇奇怪怪的。
她尋思這也沒什麼差別吧？
合作夥伴又不算什麼多親近的關係，還不如朋友呢。
她給他安一個朋友的頭銜，也是他最近表現良好，不然她的朋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當的呢。
小龍蝦上來後，霍悠我戴上手套，剛要開始吃，不經意間瞥到沈概的手，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暗暗嘀咕，也不知是怎麼生的，才能生出這樣龍章鳳姿的人，連雙手都生得這麼好，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剝個蝦而已都像是一道風景。
白皙的手，紅色的蝦，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形成激烈的視覺碰撞。
她看看自己的手，可能是看慣了，也不覺得如何，再看看他的，就分外惦記，恨不得將目光黏在上面。
——霍悠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怎麼又惦記上人家了，這回不止惦記臉，惦記腹肌，還惦記上手了。
她又不是戀手癖！
霍悠我別開眼，專心剝蝦，再不看他。
有些誘惑，只要不去看，就不會被勾引。
而她目光剛剛落下，他的目光正好抬起，落在她發間，看著她專心剝著殼。
普通朋友，合作夥伴？
這兩個身份，無論哪個他都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