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千歲，陳大伴

  李承乾話音落下，褚方眼中一紅，迸發出一縷怒色。

  但瞬間就被壓下。

  去年年關，北敵人再犯中原，武威侯年僅古稀但為保大衍無虞親自披甲怨婦邊關，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固守邊關三月寸土不失。

  未曾想到，

  就是眼前的陛下聽信小人讒言，一夜之間連下十二道金牌詔書，連夜召回老侯爺並下了下獄，這才導致北敵馬踏中原，生靈塗炭。

  身為武將之子，褚方焉能不怒？

  「陛下自然自有決斷。」

  聞聲，李承乾搖搖頭，果然這種事根本沒可能輕飄飄的圓過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宋朝的岳飛，同樣是一夜之間被十二道金牌召回，讓弱宋丟了燕雲十六州。

  原主聽信小人讒言，這做法其實也差不離。

  「自然，朕的確有所決斷，朕找你，只是想告訴你，朕從未懷疑過武威侯府上下有不臣之心。」

  聞聲，褚方一顫，頓時抬頭，虎目中迸發璀璨之光。

  他不相信這種話會從暴虐荒淫，性情多疑的陛下的口中說出。

  若真是如此，

  武威侯上下為何會通通下獄，秋後問斬？

  「陛下明鑑，臣愚鈍，還請陛下明言。」

  明言個屁，哥還沒想好呢。

  李承乾翻了個白眼，他剛想忽悠兩句，雖然腦海中已經有了粗略的想法，但要想在短時間內解釋清楚這根本不可能。

  索性，他還未開口。

  卻在這時。

  「陛下，陳大伴在正殿求見。」

  一個小太監匆匆闖入殿門，李承乾眉頭一皺，果不其然，卻見殿外鑼鼓喧天，一排排耀眼的燈籠高掛，幾乎將殿外映成了白日。

  真是好大的排場。

  李承乾冷笑一聲，怪不得宮中以九千歲馬首是瞻，怕是這偌大宮闈很多人都不知道他這個陛下，而只知道這位陳大伴了吧。

  不過……

  甚好！

  朕倒是也想會一會這位禍亂宮闈的九千歲。

  「請！」

  李承乾哼了一聲，隨即闊步而出。

  他走出寢宮，而後大步流星，在正殿中的龍椅上坐下，低垂的眼眸掃過殿下眾人，嘩啦啦啦，滿殿的奴才同時跪倒在地。

  「恭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浪滔天，李承乾冷哼一聲，目光射向中間坐著轎攆的微胖太監，忽然開口。

  「萬歲，朕自該萬歲。」

  「只是朕的好大伴，你深夜前來，這腿腳可是廢了？正殿智商，大伴見了朕，你……為何不跪？」

  李承乾一開口，就是誅心之語。

  陳大伴此時心中一驚，這啥皇帝兒，今兒個怎麼這麼大個火氣。

  此時容不得陳大半思考，李承乾又厲聲說道：「金甲侍衛何在？殿前失儀，不知禮數者，該當何罪？」

  褚方此時厲聲大喊道：「殿前失儀者，斬！！！不知禮數者，斬！！！」

  此時金甲侍衛們紛紛將手搭在刀把上，仿佛李承乾一聲令下後，就會拔出刀將這大太監陳大伴給當場格殺。

  陳大伴見狀，心中驚懼萬分，立馬慌張的從轎子上怕了下來。

  他連滾帶爬的滾到了李承乾的面前，不停地磕頭求饒道：「請陛下恕罪，小人知罪，請陛下饒命啊！！！」

  李承乾此時微微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這陳大伴，這陳大伴的驚懼不像是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