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麒麟搖頭，他直接靠在了季然肩膀上。
季然心裡咯噔一下，完蛋了，張麒麟被奪舍了。
「你這是……在撒嬌？」
有點誇張了，這麼明顯的茶藝，她真的看得出來。
但有時候陽謀比陰謀還要好用，類似於「總歸嬛嬛肯為我花心思。」
張麒麟輕輕蹭了蹭她，「你兩天沒有理我了。」
心被蹭軟了一點，「為什麼要挑這時候？」
「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
他不愛說話，但對她的問話，多多少少都會回答，有時候回答一兩個字，但不會用眼神回答。
季然的目光太散了，如果他不肯定的回答，她就不會再多花心思去深究。
這地方比較狹窄，空氣中滿是懸浮的灰塵微粒，同樣也把人的瞳孔照得散發出別樣的光彩來。
張麒麟的瞳色是深褐色的，季然只盯著他睫毛打出來的倒影看。
很密很長，想必他的父親長得也格外英俊。
「別和我太親近了，容易受傷，在我這裡付出，不太可能有對等的回報。」
「想對你好，想親近你，不是因為我要你回報我。」
季然聽到這話，心裡泛起漣漪，索性抱著人的脖子把他攬進了自己懷裡。
愛，太高尚了，她做不到。
但某種程度上，她無意之中，和張麒麟達成了這種境界。
她的一些幫助只出於同情，並沒有想從他身上索取什麼，而他漸漸愛上了她，想要不計付出的對她好，而不要求付出同樣的愛。
現實裡面太多的條件克制著人們達到這種境界了，而且人性使然，沒有人想只付出而不要求回報。
季然是因為擁有的太多了，所以才不渴望從他人身上索取。
但張麒麟擁有的很少，他不屬於常世，人心對他來說是最簡單的東西，輕易就能看透。
世上能夠讓他在乎停留的人事物太少，財富地位打動不了他，所以他也能做到。
他們都能夠做到同一件事，但如果從道德上去劃分，季然絕對是最下等的那類人，但張麒麟卻絕對屬於最上等的那類。
他們屬於兩種極端，卻能夠接受良好、相處融洽。
更加說明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沒有親吻，沒有更深入的親密，他們只是抱了抱，到張麒麟此刻的心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甚。
看來，這些電視上的狗血套路，低級卻好用。
昨晚在酒店，他沒和黑瞎子打，但原因確實是因為他一整晚都在放狗血偶像劇，看到高興處，瞎子還歡呼大叫，鬧到後半夜。
他實在忍無可忍了，才會出手教訓瞎子。
在沒開燈的酒店裡，他們的打鬥不能夠毀壞著屋裡的擺件，所以大家點到為止。
但在黑暗裡，瞎子是無敵的。
最終兩個人打平了。
兩個百歲老人，活動完筋骨以後，睡得很香。
張麒麟也不覺得身上的傷有什麼，但受到偶像劇荼毒了大半夜。
他後半夜做了個夢，各種狗血套路在他的夢中上演，而他是演繹者，演繹的對象則是季然。
後半夜是睡過去了，但也被這些夢擾著，第二起來在他們兩個單獨待著調查的時候，忍不住把夢裡那些套路拿出來實施了一下。
低級，但見效很好。
下次可以再試試。
……
在伊薩基輔大教堂調查
花費了他們一上午的時間。
他們幾個人走出教堂正門的時候，已經有一輛老爺車在外等候了。
這個點兒正好吃午飯，那家的執掌者是位女性，她的丈夫在半個月前暴斃。
之後家族的事務就全由這位女性執掌了。
她有四個兒子一個小女兒，最大的那個孩子已經長成，開始接觸家族產業的管理了。
伊薩基輔大教堂背後的家族勢力很大，早年間是有一些黑惡的文化，但現在已經開始全面洗白了。
這個年代，有些成就的商人都能夠預估到未來的走向，所以大多數有遠見的商人已經開始收斂自己的陰暗面了，別提像他們這種能夠存在幾百年，並且持續興盛的家族。
季然在一片莊園裡面見到那個中年婦女的時候，對她一印象是嚴肅刻板和正經，但她無意識表現出來的微表情，也能夠稍稍看出這女人的底色是冷漠且狠辣的，並且這個女人應該對她的親族掌控欲很強。
「我是阿夫多季尤什卡，基輔大教堂的最大資助者，我已經知道你的來意了，但我對你口中所說的那種邪術，仍舊持懷疑態度。」
這個女人的中文非常流利，但她的名字太長了，季然一向以「什卡」代替。
「什卡夫人，這樣說是為了和我討價還價，咱們之間不必這麼虛與委蛇，我幫你除掉了你丈夫，我要的代價絕不止金錢那麼簡單，如果你再和我討價還價，那不如一命換一命？」
「你丈夫的命很值錢，是用你的命去還，還是用你孩子們的命？」
之間談話的屋子剛好坐得下他們幾個人，但周圍有無數穿著黑西裝的保鏢，他們各個持槍，槍也是上了膛的。
這種危急的情況，張麒麟和黑瞎子肉體凡胎，本不應該主動讓自己陷於這麼危險的境地的。
但出於對季然的信任，他們還是來了，並且也做好了為季然拼命的打算。
他們兩個人，絕對不可能拖季然的後腿。
季然笑著站起來，一步步靠近什卡夫人，不斷有保鏢想要抬槍指向季然，但都被那身手敏捷的兩個人直接繳了械，並且下一秒他們就直接沒了知覺，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在這兩個人面前，來多少人都是枉然的。
這個間的布局都是設計好了的，季然進來的時候就觀察過了，有一個地方是射擊的死角。
什卡夫人在二十天以前了解到華夏人當中有類似利用風水害人的手段，三天以後她就接觸了季然。
兩天以後她便通過瑞士銀行的帳戶給季然匯進了一大筆錢，錢一到帳，他的丈夫也如約暴斃。
同樣，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什卡夫人把自己丈夫養在外邊的那些小三小四都給處理了。
年幼的私生子趕出沙俄，稍稍年長，有些能力的私生子則是全部成了殘疾。
她的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因此，今天也大概率會出手除掉季然這個下殺手的人，抹掉所有她謀害他丈夫證據，這樣當家人的位置她才能坐穩。
所以今天，什卡夫人也算計好了一切。
……
（本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