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2024-08-16 03:47:44 作者: 紅塵路遠
  陸霽清笑容冷冷,逼近了季言蹊,在昏暗的燭火下,那張俊美如玉的臉竟莫名顯得有些猙獰。

  季言蹊咽了咽唾沫:「你……你想幹什麼?」

  陸霽清沒有說話,而且拿起了那個裝蛇的黑袋子。

  「倒是沒有毒蛇,呵,是不忍心,還是怕真的咬死了長公主,從而連累整個晉王府?」

  陸霽清淡淡地說著,而後一腳踏在季言蹊的心窩,狠狠一碾!

  季言蹊痛得大叫一聲,緊跟著,在他驚恐瞪大的雙眸里,陸霽清從將那一袋子蛇通通傾倒在他的臉上。

  蛇受了驚,一出袋子便瘋狂撕咬起來。

  「啊——唔……唔唔……」

  才喊出一聲,就又被陸霽清點了啞穴。

  季言蹊本不怕蛇,可那麼多蛇在他臉上啃咬,滑進他的衣裳里,他卻連叫都叫不出,不一會,這個不可一世的少爺就已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外戚封王,晉王府還是頭一例,晉王不思報效皇恩,卻養出這些個草包跟永寧作對,難怪……」

  眼前倏忽閃過一抹血色,陸霽清閉了閉眼,朝著永寧的宮殿遙遙望去,只見燈火葳蕤。

  這個時辰,也不知她就寢了沒有?

  陸霽清記得,前世許多個日日夜夜,永寧都會開著窗,笑語晏晏地陪他說話,明明繁重的國事讓她疲乏不已,卻還是強打著精神疏解他心中苦悶。

  可他是怎麼做的?

  悔恨之意啃咬著心肺,竟沒發現陸九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殿中。

  「殿下,今夜的動靜有些大了,公主那邊恐怕又要疑心。」他斟酌著措辭,道:「殿下是不是要把這個人交給公主處置?倒是公主問起,殿下也好有個說辭。」

  陸霽清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季言蹊,十幾條蛇纏在他身上,而他的臉也已被咬的面目全非,腫脹不已。

  「不了。」

  把這麼個人帶到永寧面前,不是誠心噁心她麼,到時驚擾公主又是一項罪名。

  「陸九,你把這個人送回晉王府,扔在院子裡就好。」

  「殿下?」

  「去吧。」陸霽清道:「記著,辦完事就離開皇宮,這些日子,暫且不要回來了。」

  陸九剛走,偏殿的門就被拍開了,十幾個太監一擁而上,不由分說地將陸霽清按住,拖到了姜永寧面前。

  姜永寧本已經睡下了,此時宮裝雖穿得妥帖,頭髮卻是散著的。

  雁回雁聲雖是侍婢,卻也身懷武功,季言蹊鬧出來的動靜實在不小,早就驚動了她倆。

  「公主,似有歹人闖進來,被質子拿住了,咱們把他捉來審審?」雁回提議道。

  「被質子拿住了?」姜永寧從榻上起身,眉峰輕挑,冷笑出聲。

  重生一世,她知道,陸霽清根本不似她所看到的那麼純良無害。

  他身邊是有暗衛的。

  那個人忠心耿耿,且一直在替陸霽清做事,他是陸霽清在大乾的手和眼。

  前世,陸霽清能那麼快在梁國站穩腳跟,發兵大乾,這個暗衛可出力不少。

  「雁回雁聲,你們兩個先不要做聲,盯緊了偏殿,若是見到有生人出來,無論是誰,即刻絞殺!」

  陸九輕功如鬼魅,雁回雁聲盯了半晌,也只見到一個黑影在月光下飄然遠去。

  「公主,是奴婢無用,叫那人給逃了。」雁回低著頭,滿臉羞愧。

  雁聲卻道:「奴婢在依稀中,見到那個黑影仿佛扛著什麼東西,往宮外去了,要不要調衛兵去追?」

  姜永寧手指撩起一縷髮絲,「主子在這,他跑得了嗎?」

  燭光將永寧宮照得亮如白晝,宮人們侍立在兩旁,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陸霽清被扭著胳膊,頭抵在冰涼的地磚上。

  姜永寧冷冷地看著他,言簡意賅:「把人交出來,免你的苦頭吃。」

  陸霽清苦笑道:「我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

  他解釋道:「方才是有人私闖公主寢宮,被我發現,卻不了賊人奸滑,居然逃了,公主若要問我失職之罪,霽清無話可說。」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他,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陸霽清閉了閉眼。

  「我不知道公主所言何人。」他掙扎著仰起頭,清凌凌的眸光撞入了她的視線,蘊含著情意幾乎叫人心碎。

  「公主,在你這裡,我難道不是一直孤身一人嗎?」

  姜永寧眼瞳一跳!心頭像是被掐了一把。

  前世她就是迷上了這雙眼睛,陷在了他的情意里,這一世,她豈會重蹈覆轍!

  砰——海碗粗的棍子猛地敲上了陸霽清的脊背,他當即噴出一口血,眼前血色一片。

  「你是質子,我不能殺你,可也有得是折磨你的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冰冷的話語字字刺入心肺,陸霽清身子不由得戰慄一下。

  什麼刑罰他都挺得過去,可唯獨受不了姜永寧待他無情。

  「把人交出來!」

  棍子敲打在地上,像是催促。

  陸霽清搖搖頭,趴在地上,徒勞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姜永寧的裙擺,卻是徒勞。

  「沒有……沒有人……我所能依靠的,只有公主一個了……」說完,他吐出一口血,眼中的光暗了下去。

  秋憐連忙上前檢查,回稟道:「公主殿下,他昏過去了,還……還要用刑嗎?」

  那畢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秋憐到底還是心生不忍。

  可她哪裡知道,陸霽清最會騙人了。

  「他才不會這麼脆弱。」姜永寧聲音冷冷道:「拖下去,用冷水潑醒,細細拷打,一定要他供出那個人!」

  「是!」

  陸霽清被拖了下去,永寧宮的地磚上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線,很快又被宮人清掃乾淨。

  這一夜,姜永寧睡得並不好,第二天上朝的時候,自然也沒什麼精神。

  隔著一道珠簾,姜洺珏擔憂道:「長姐身體不舒服嗎?臉色這麼差,有沒有請太醫瞧過?」

  姜永寧笑了笑。

  「我沒事,上朝吧。」

  這註定不會是一個太平的朝會,禮部侍郎率先站出來。

  「陛下,臣要彈劾長公主德行有虧,不悌不孝,上不敬太皇太后,下不恤朝臣,濫用私刑,臣請陛下罷免長公主監國理政之權!」

  姜洺珏畢竟年紀還小,驟然聽到這樣的話,直接從龍椅上站起來。

  「你這是什麼話!你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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