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書其實與影禮是一個想法,她認為不應該瞞著陛下,但王爺之命不可違。
影書平靜地與沐璇槿對視:「陛下,王爺確實已經不在了。」
沐璇槿怒拍桌子:「朕都已經猜到了,你為何還要騙朕?若如不是,那為何皇姨下葬那幾日你們幾個影衛無一人在場?府中除了姨丈便只有司管家,你們都去哪兒了?!」
影書單膝跪地,低著頭承受年輕帝王的怒火:「陛下恕罪,王爺離世的突然,我等一心只想為王爺報仇,所以並未出現在葬禮。」
沐璇槿狐疑:「也就是說,城牆上的掛著的屍首是你們做的?」
影書立馬應下:「是。」
沐璇槿不再追問,她無非是想得到一個答案,但得到答案了又如何,她的皇姨若是沒死,那此次假死便自有她的安排,她不該過問。
若她的皇姨真的死了,那她會替皇姨一輩子守住攝政王府,守住大夏。
顧茗進殿看見跪在地上的影書,不知發生了何事。
沐璇槿臉色不好,顧茗勸慰道:「陛下還要保持心情舒暢愉悅才是。」
「多謝顧醫師,連同之前的獎賞,你要什麼?朕賞給你。」
顧茗剛想開口,卻想到什麼:「多謝陛下,但顧茗並沒有什麼想要的。」
沐璇槿:「那便欠著。」
語氣不容置疑,顧茗連忙應下。
「對了,姨丈這幾日如何?據說攝政王府府門緊閉,朕也還未來得及去看他。」
「主君一切都好,陛下無需掛念。」
說起北堂澤,宋時桉倒是有發言權。
「陛下放心,前幾日臣子一直在府中陪同,主君很好,就是突然喜歡吃酸的,感覺......」
顧茗連忙咳嗽打斷宋時桉的猜想,或許沐璇槿不懂,但云苓可未必不懂,主君有孕之事不可在此時傳出去。
沐璇槿並未起疑心:「那便好。」
沐雲幽得知逍王對沐璇槿下手,摔了一整套茶具。
影書:「主上息怒,陛下聰慧,早已識破逍王詭計,所幸陛下並無大礙。」
沐雲幽咬牙切齒:「沐雲淺!」
影書想起沐璇槿白日裡的猜測,她隨即問道:「王爺可要進宮去探望陛下?」
沉默半晌,影書才聽到沐雲幽的聲音:「今日深夜前去,若要除掉沐雲淺,有些事情她必須知道。」
「是。」
影十七攙扶著北堂澤走進來,自從跟知曉北堂澤有了身孕,影十七就這般,似乎北堂澤去哪兒他都不放心,所以得扶著。
北堂澤卻覺得影十七太過誇張了,但他又說不過影十七,只好妥協:「阿幽要離開嗎?」
「嗯,阿澤感覺如何,可還想吐?」
北堂澤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說:「感覺挺好的,也不想吐,顧醫師果然是神醫。」
一旁被誇的顧茗,若無其事地擺擺手:「誒~主君過譽了。」
北堂澤被逗笑:「對了,阿幽還未告訴本宮要去何處?可否帶著本宮一同前往?」
「本王要進宮,見陛下。」
北堂澤頓時激動起來:「王爺終於肯告訴陛下了!太好了,本宮也要去!」
沐雲幽與影十七齊聲:「不行!」
北堂澤左看看右瞅瞅,隨後嘴巴一撇:「為什麼不讓本宮出去,阿幽若不帶著本宮,本宮便自己逃跑!」
沐雲幽耐心哄著:「阿澤,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的腹中可是懷了我們的寶寶,若是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
北堂澤的眼角掛上淚:「不要,本宮就要去!」
眼看北堂澤要發脾氣,顧茗適時站出來。
「那個,王爺,其實讓主君出去也無妨,經過屬下的調理,主君這一胎安穩的很,不必擔心。」
北堂澤頓時不也哭了,「既然顧醫師都說了,阿幽便帶本宮去嘛,剛好可以告訴陛下這件事。」
「好,都依你。」
北堂澤現在就是暗閣中的寶疙瘩,誰都不敢招惹他,只能哄著、慣著。
夜深之時,沐雲幽一行人在暗夜中行走,她們避開城中巡邏的人,最後悄無聲息地進了宮。
沐璇槿今夜按照顧茗的要求早早就上榻休息,但怎麼也睡不著。
雲苓在親自為她煎藥,藥還未好,沐璇槿也還沒喝上。
床邊有陰影落下,沐璇槿立刻驚坐起:「誰,膽敢擅闖朕的寢宮!」
沐璇槿嘴邊的「刺客」還未說出,就見簾外傳來熟悉又親切的聲音:「璇槿。」
沐璇槿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腦中緊繃的弦隨著又一聲「璇槿」徹底斷裂。
她站起身,看到了她想念了多日的人。
沐璇槿往常一般撲進沐雲幽的懷中,她顫抖著聲音說著:「皇姨,朕就知道你沒死!」
沐雲幽這時候卻還有心思逗人,她摸著沐璇槿的頭問道:「璇槿就不怕皇姨是鬼魂回來的?」
沐璇槿頭也沒抬地直搖頭:「朕寧願相信這是夢,也不相信皇姨會是鬼魂。」
沐雲幽:「為何?」
沐璇槿:「皇姨是這世上除了母皇和父後以外,對璇槿最好之人,皇姨即便成了鬼混,又怎會忍心回來嚇唬璇槿。」
沐雲幽笑了,小孩子長大了,都會說這些酸牙的話了。
北堂澤不願打破這氣氛,但也不想讓沐璇槿覺得這是夢:「陛下,您的皇姨是真的,不信您睜眼看看呢?」
沐璇槿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個北堂澤,她終於確定,這不是夢。
坐了良久,沐璇槿還是問出口:「皇姨為何假死?」
沐雲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將問題拋給她:「陛下想必已經猜到,不如陛下來說說?」
沐璇槿皺眉:「是為了對付五皇姨嗎?轉明為暗。」
沐雲幽沒說話,但沐璇槿知道,她說中了。
沐璇槿:「這麼說來,真正想要謀反的是五皇姨!」
沐雲幽:「之前一直是她在暗我們在明,如今本王只有轉到暗處,才能引她露出馬腳,就好比這一次,她對你下手了。」
沐璇槿:「那接下來又該如何?最近總是有上奏彈劾賀大人等人的,朕一直壓著,而羽林衛與朕說,還有一些摺子被五皇姨暗中扣下了。」
「辛苦陛下再演一演,本王能不能復活,可就看陛下的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