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君靠著獨孤棄每天晚上給她輸入他的內力,還有他在身旁暖身,她的寒疾就這樣一直維持著,沒有嚴重下去。
只是骨頭偶爾微微的疼著,尚且還可以忍住。
這天,李蓮君在屋裡找到了一壇酒,年歲雖然有點久遠了,但是還可以喝,而且時間越久的酒越好喝。
她抱著酒罈,心裡萌生了一個主意。
李蓮君倒了兩碗酒,說:「獨孤棄,感謝你救了我,這一碗敬你。」
李蓮君豪爽的一飲而下,一滴不剩,她拿起碗,說:「你看我都喝完了,你不喝嗎?」
獨孤棄喝了碗裡的酒,說:「你若死了,等我出去,恐怕整個江北城都要與我為敵了。」
李蓮君笑了笑,看著屋外的風景,說:「今夜月色正美,我們不如一醉方休吧!這幾日困在這裡太悶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壇酒解解悶。」
今夜的風很小,月色皎潔如雪,朦朧的月光灑進屋子裡,涼涼的,又讓人感覺很愜意。
她想,這樣的良辰美景,怎能浪費了呢。
獨孤棄淡淡的說:「好啊,解解悶也好。」
李蓮君自認為酒量過人,她想把獨孤棄灌醉。
五碗酒下肚,獨孤棄看起來有幾分醉意了,李蓮君又繼續給他倒酒,說:「獨孤少主可是海量,這烈酒下肚,也面不改色,來,我們繼續喝!」
獨孤棄卻吞吞吐吐的回答:「好......我們......繼續。」
又喝了兩碗,一壇酒也快見底了,李蓮君見獨孤棄已經有些迷糊了,便往自己碗裡倒水,把剩下的酒都倒給了他。
獨孤棄沒有發覺任何,繼續喝著,喝著喝著,他就幾乎是要醉了,面色發紅,身體開始搖搖晃晃了。
李蓮君抿嘴笑了,她要成了,她問:「獨孤棄,你來江北城為了什麼?」
「參加......比武大會......」獨孤棄托著臉,眼神迷離。
李蓮君又笑了笑,問:「接近我是為了什麼?」
「碰巧。」
獨孤棄端起碗,說又說:「來,幹了!」
李蓮君也端起碗,喝了兩口清水,問:「救我是為了什麼?」
獨孤棄又喝了兩口酒,眼睛眯了起來,他趴在桌上,沒有回答。
李蓮君趕緊把他拉了起來,獨孤棄又托著臉,看著李蓮君。
李蓮君問:「你們獨孤城到底有什麼目的?」
獨孤棄除了臉色很紅,眼神渙散以外,看不出任何異樣,嘴裡緩慢的吐出兩個字:「乾杯。」
李蓮君把碗裡最後的酒直接餵到了獨孤棄嘴裡,獨孤棄一鬆手,酒碗就掉了下來。
李蓮君繼續問:「快說,你們有什麼目的?」
獨孤棄就這樣看著李蓮君,渙散的眼神里隱約有一些清醒,李蓮君看不太真切,她湊近了一點點,問:「你到底醉了沒有?」
獨孤棄打了一個嗝,一身的酒氣,說:「來......解悶,喝酒......」
李蓮君心想,她酒量是極好的,往日可是把爹娘喝醉的,在好幾次宴會中,她都是喝到最後的。這壇酒很烈,她幾碗下肚,都已經感覺有些醉意了,獨孤棄比她多喝了好幾碗,不可能不會醉。
可是從最開始喝酒到現在,獨孤棄沒有說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李蓮君有一絲懷疑,問:「我們以前不認識吧?」
獨孤棄重重的點頭,看起來醉意很濃,直接無力的癱倒在桌上了。他閉著眼睛,幾乎快要睡著了。
李蓮君有些失望,只覺得就這樣白白浪費了這壇烈酒。她用力的把他扶了起來,準備把他拖到床上,她還得靠著他的體溫度過這涼氣襲人的夜晚。
但是獨孤棄人高馬大的,她的力氣又小,很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他拖到床上。
她蹲在床邊,細細打量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他的臉。
他眉毛若劍,但是眉間卻仿佛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寂寞。鼻子挺拔,輪廓在燭火中顯得格外分明,她又靠近了一些,看著他的輪廓。
她借著幾分醉意,多了分膽量,她輕聲細語:「長得真好看。」
她想,反正他喝醉了,反正他也聽不見。
獨孤棄的臉漸漸的變得更紅了,她眨著眼睛,想再確認一下。
他的臉色的確變紅了許多。
她拿出匕首,抵著他的脖子,說:「你再不醒來,我就刺穿你的脖子,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獨孤棄沒有一點點反應,甚至呼吸都是均勻的。
她卻總覺得有貓膩,她丟掉匕首,在他耳邊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獨孤棄......」聲音溫柔得如窗外清涼的月光。
獨孤棄的眉頭皺了一下,她又開始在他脖子處撓癢,她說:「我不信你還不醒來!」
不出她的意料,獨孤棄猛的睜眼,坐了起來。
她問:「你到底醉了沒有?」
「你再胡鬧,我就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獨孤棄眼神冷冽,還帶著幾分怒氣。
李蓮君撿起床上的匕首,直接抵著獨孤棄的喉嚨,說:「既然你沒有醉,你就實話實說吧。」
獨孤棄並沒有反抗,一副看透一切淡薄的表情。
「你說,你接近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李蓮君,你是不是有病。」
李蓮君的手有些發抖,一不注意就要刺破他的脖子,但是他卻穩如泰山般的沒有想躲避的意圖。
「你一直出現在我身邊,你怎麼解釋?」
「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獨孤棄!」李蓮君被氣得手又抖了一下,但是她根本不敢再用力一點,害怕匕首刺進他的脖子。
她從未殺過人,她哪裡有這個膽量。
「你真的很蠢。」
獨孤棄嘲諷的語氣讓她更生氣了,她抬起手,想打他一耳光,但是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甩掉了匕首。
他好似真的怒了,眼睛裡全是火焰般的怒火。
李蓮君嚇得直接哭了出來,帶著哭腔說:「我就是想搞清楚真相而已......」
「如果你再胡鬧,我保證你再也回不去了。」獨孤棄的語氣放低了一些,眼睛裡的怒火也漸漸退卻。
「好。」李蓮君抹掉了眼睛的淚水,心裡又惱又氣,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連一句真話都套不出來,還被他戲弄嘲諷了一番。
她心裡很不甘心,明明是她自己設計的圈套,他卻完全反敗為勝。
「睡覺。」獨孤棄冷冷的說,他躺下,側著身體。
「獨孤棄,你為什麼剛剛不揭穿我?你明明就沒有醉,還要看我笑話,這樣好玩嗎?」
「你不是說這幾天很悶嗎,我就陪你解悶。」
李蓮君真想一巴掌呼到他臉上,但是她不敢,她說:「我收回剛剛那句話。」
「哪句?」
「我說你長得真好看那句,我要收回來,你就是一個大騙子,披著人皮的狼!」
獨孤棄正要起身,李蓮君趕緊撲倒了他,把他的肩膀重重的壓住,說:「天色已晚,我們睡覺吧!」說完就馬上爬到床的里側躺了下來。
兩人背貼著背,都沒有再說話。
獨孤棄捂住胸口處,眉頭緊鎖,面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