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你們那邊如何?」
鶴唳將方才發生的一切詳細複述給在場的眾人,同時端起桌上的茶杯。
廖叔則默默拿起茶壺,表示與鶴唳所知相差無幾。
「那個知縣不僅貪贓枉法,還收受賄賂,胡亂定罪,致使許多無辜之人蒙冤受屈。他還允許有人花錢找人頂替入獄,而真正的罪犯卻逍遙法外!那惡霸便是其中之一。」
彩曦氣得滿臉通紅,她猛地站起身來,憤怒地捶打桌面,憤憤不平地喊道:
「這種知縣簡直不配為官!可憐了此地的百姓,要遭受這樣的苦難!」
「我們已經去過那知縣府邸查看了情況,那夫人被嚇得不輕,房門緊閉不出。反觀那知縣,依舊過著吃喝享樂的生活,想來對他那位夫人也並無太多情意。」
「著實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罷了,只可惜這位含冤受苦的女子……」
廖叔看著一旁榻上熟睡的女人,無奈嘆息,「她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卻未對那知縣造成絲毫傷害。」
藍說用濕布輕點女人的額頭,為其擦拭汗水:「那便把那知縣也給嚇得不輕。」
「嘶......」廖叔倒吸一口氣,停下了飲茶的舉動,若有所思地說:
「藍說丫頭,你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只是想要嚇到那知縣並非易事,人已被埋葬,總不能再挖出來吧。」
藍說微微點頭,「死人自然無法挪動,但自然異象可以,地廟可以……」
話畢,她目光堅定地望向其他三人。
眾人心領神會,紛紛表示贊同。
「沒錯,不僅要讓那知縣心生恐懼,還要讓他不打自招。此外,那個惡霸以及他的叔父也不能放過。我們還需要尋找證人!」鶴唳心裡已經拿定主意,緩緩說道。
「豐陸縣的百姓!」彩曦突然道出。
四個人討論起接下來的計劃。
次日正午時分,陽光明媚,鶴唳來到縣衙門前,正準備擊鼓告狀。
然而還沒等他動手,裡面的捕快們便如潮水般匆忙湧出。
「哎!官差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報案,你們為何全都往外跑啊?」
鶴唳見狀,急忙攔住一名路過的官兵,焦急地詢問道。
"哎呀,怎麼又有人來報案啊!" 那位捕快一臉煩躁地抱怨道:
"今天已經接到十幾樁案件了,衙門裡的捕快幾乎全都出動了!你呀,還是先去找裡面的師爺吧!"
還沒等鶴唳開口詢問完,他們就匆匆忙忙朝著西邊的街道飛奔而去。
鶴唳望著那些漸行漸遠的官兵,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夜幕降臨之際,整個知縣府邸已經接到了數十起案件報告。
眾多百姓家中的牆壁上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個巨大醒目的紅色字樣"冤"字!
這個突如其來的景象讓老百姓們驚恐萬分,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些冤案肯定和知縣脫不了干係。
雖然知縣權勢滔天令人畏懼,但對於神秘莫測的鬼神之事卻更為忌憚。
於是乎,眾人紛紛湧向縣衙報案尋求幫助。
此刻的知縣憤怒至極,他心知肚明這一切必定是那個女人搗鬼所致。
他不相信自己竟然連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女子也擺不平!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不知知縣大人找我所為何事?"
門緩緩打開,只見一名身著黑色衣裳、頭戴斗笠蒙住面容之人出現在眼前。
此人正是上次在趙家村襲擊藍說的那個神秘黑衣人!
他的身影逐漸靠近,透露出一股陰森寒冷的氣息。
"我要你幫我除掉一個人!" 知縣惡狠狠地盯著黑衣人,眼中閃爍著兇殘的光芒。
「只要成了,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更何況那個地方如今已在我的掌控之中。」
「希望大人說話算話。」黑衣人輕蔑一笑,說完便揚長而去。
次日清晨,鶴唳與廖叔正一同在方子林中忙碌著。
"所有東西基本都已備齊,只需再將這幾日剩餘之事處理妥當即可。餘下時間,唯有耐心等待了。"
鶴唳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然後轉過身詢問:"廖叔,那封信是否已經寄出?"
廖叔微微挑起眉毛,嘴角輕揚回答:"不必擔憂,信件昨夜便已送達。依我之見,那位知州用不了多久便會匆忙趕來。"
藍說她們自昨晚起便四處奔波,在各家百姓的牆壁上奮筆疾書。
如今客棧內三個人正馬不停蹄地書寫著狀紙。
"好累啊!" 彩曦疲憊不堪,一下子趴在桌上,嘟囔著:"感覺我的手好像不屬於自己了。"
"實在抱歉,因為我的事連累諸位如此操勞。" 女子愧疚地低下頭,輕輕嘆息一聲。
彩曦見狀,急忙擺手安慰道:"燕子姐莫要放在心上,相較於你所承受的苦難,這點辛勞微不足道。既已決定相助於你,我們定當全力以赴!。"
一旁正在專心寫字的藍說聽後,也輕輕點了點頭。
「廖叔和鶴唳外出辦事去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回來,我們繼續寫吧。」
彩曦話音剛落,三人便再次沉浸於文字世界之中。
沒過多久,藍說突然毫無徵兆地停下手中的筆,腦海中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湧上心頭,讓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
另外兩人見狀,滿臉疑惑地看著藍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藍說面色凝重地開口說道:「彩曦,要小心!」
儘管彩曦並不明白其中緣由,但看到藍說如此嚴肅的神情,心中不禁升起一絲警惕。
話未落音,只見「咻」的一聲,一道寒光閃現而過。
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破窗而入,直直地扎進了屋內的柱子裡。
彩曦驚愕不已,連忙上前將燕子姐護在身後。
「彩曦!她的目標是燕子姐!」藍說緊張地提醒道。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可惜此時鶴唳和廖叔都不在身邊,情況十分危急。
彩曦當機立斷,迅速打開窗戶查看外面的動靜。
剎那間,一個黑影如鬼魅般一閃而過。
「藍說,你們好好保護自己!」叮囑完這句話後,彩曦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踏出窗戶緊追不捨。
望著彩曦遠去的背影,藍說心中越發感到不安。她不停地環顧四周,生怕還有其他意外發生。
果然不出所料,黑暗處猛地伸出一隻黑手,徑直朝燕子姐撲去。
藍說眼疾手快,立刻擋在燕子姐身前……
黑衣人如鬼魅般突然出現,二話不說便伸手死死地扼住了藍說的脖頸,並將其粗暴地按壓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之上。
"哼......我們又見面了啊!" 黑衣人低沉沙啞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燕子姐率先回過神來,她順手抄起身邊的物品,毫不猶豫地朝黑衣人狠狠砸去,同時怒喝道:"放開她!"
面對燕子姐的攻擊,黑衣人僅僅只是冷漠地掃了一眼,完全不為所動。
他繼續對著被掐得臉色發青的藍說道:
"你好像每次都能洞悉我的舉動。"
此時此刻,藍說艱難地抬起一隻手試圖掰開黑衣人如同鐵鉗般緊固的手指。
她另一隻手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背後摸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猛地刺向黑衣人的手臂!
多虧燕子姐剛才分散了黑衣人的注意力,使得藍說得以成功出手。
但即便如此,黑衣人依舊不肯鬆手,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藍說見狀,心中一橫,使出全身力氣將匕首往裡扎得更深一些。
可黑衣人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毫無反應。
藍說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推動匕首沿著傷口橫向移動。
頓時鮮血如泉涌般噴灑而出,濺落在地面和兩人身上。
但黑衣人沒有理會,依然死死地掐著藍說。
強烈的窒息感逐漸淹沒了藍說,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變得越來越昏暗……
就在這時,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踹開,鶴唳沖入屋內。
黑衣人終於鬆開了手,藍說失去支撐後軟綿綿地癱倒在地,恰好倒在那片被鮮血染紅的地方。
眨眼間,血水便浸濕了她潔白如雪的衣裳。
鶴唳匆匆瞥了一眼藍說,臉色瞬間冷若冰霜,眼神猶如利刃一般,仿佛要將那黑衣人撕裂開來。
"廖叔,帶著她們離開這裡!" 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滿怒意,死死地盯著黑衣人。
只見黑衣人面具之下的神情發生了微妙變化,他察覺到了鶴唳的憤怒與殺意,不禁揚起嘴角,覺得事情越發有趣了。
一旁的廖叔緊緊拉住燕子姐,正準備邁步向前去拉藍說的時候,黑衣人閃現在廖叔身側,鋒利的刀尖險些划過廖叔的咽喉。
好在廖叔反應迅速,身子一側便躲開了這致命一擊。
"廖叔!"剛剛喘過氣來的藍說喊道,"他的目標是燕子姐!"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然越過廖叔,徑直朝著燕子姐猛撲過去,廖叔恍然大悟,立刻做出反應。
就在側身躲避的瞬間,他順勢牢牢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臂,鶴唳也毫不猶豫地衝上前來協助,成功地將燕子姐扯開。
藍說向鶴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看到藍說安然無恙,鶴唳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原本緊繃的神色漸漸恢復如初。
"快帶燕子姐走!這邊就交給我。"他低聲囑咐道,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前方。
鶴唳將燕子姐小心翼翼地交到廖叔手中後,毫不猶豫地轉身直面黑衣人,迅速發動攻勢!給廖叔爭取逃脫的機會。
廖叔心領神會,緊緊抓住燕子姐的手,毫不遲疑地朝著房門飛奔而去。
鶴唳猛地揮出一拳,狠狠砸向黑衣人。
黑衣人倒退了幾步,他察覺到鶴唳剛剛那股凌厲的殺氣已然消失無蹤。
他目光一轉,立刻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因為站在一旁的女子。
他當機立斷,身形猛然騰空躍起,朝藍說撲殺過去。
鶴唳見狀,動作敏捷地抽出腰間的佩劍,試圖攔住黑衣人的去路。
但黑衣人狡猾至極,竟然借著這個機會巧妙地縮短了與鶴唳之間的距離,並趁其不備,從背後掏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直直刺向鶴唳的腹部。
剎那間,鮮血四濺,鶴唳的腹部被匕首無情地刺穿,並且還被順勢攪動了一圈。
劇痛襲來,鶴唳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但他強忍著痛苦,奮力將黑衣人推開。
同時揮舞手中的長劍,成功劃開了黑衣人的手臂。
鶴唳緊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他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這裡並非衙門那樣公平公正的比武之地,對手往往善於利用陰險狡詐的手段來攻擊敵人的弱點。
而此刻,對方顯然已經洞悉了藍說是他的致命軟肋!
眼見鶴唳身受重傷,藍說的頭痛愈發劇烈起來,仿佛要炸裂一般。
腦海中不斷閃現出一些模糊不清的打鬥場景,讓她感到一陣眩暈。
黑衣人繼續向鶴唳發動猛攻,手中鋒利的匕首閃爍著寒光,每一步都帶著致命威脅。
儘管身上已經受傷,但鶴唳仍然揮舞長劍抵擋,將對手的凌厲攻勢一一化解。
鶴唳立刻展開反擊,一劍直取對方心臟。
然而,黑衣人反應奇快,側身一閃便輕鬆避開這一擊。
這是他第二次跟鶴唳交鋒,但鶴唳顯然比初次交手時厲害許多,難道之前一直有所保留?
面對黑衣人愈發兇猛的進攻,鶴唳身形閃動得越發迅速,仿佛逐漸適應了戰鬥節奏。
漸漸地,黑衣人發現似乎難以再次找到鶴唳的破綻。
正當他暗自思忖之際,只見眼前一花,鶴唳竟已貼近身旁,並死死抓住他不久前被藍說刺傷的那隻手,然後猛地發力撕開傷口。
剎那間,黑衣人感覺到了撕心的疼痛。
鶴唳嘴角微微上揚,舉起那剛撕開敵人傷口,沾滿鮮血的手指,臉上泛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以牙還牙!"
黑衣人驚愕地望著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心中滿是疑惑和恐懼。
為何自己的血液無法止住,甚至連痛感也如此真實?
忽然,他揮動握著匕首的右手,狠狠朝藍說刺去。
這一變故實在太過突兀,以至於鶴唳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
此時此刻,黑衣人宛如一個毫無章法可言的瘋子,根本沒有明確的攻擊目標,純粹隨心所欲,想殺誰就殺誰……
眼看著鋒利無比的匕首即將刺進藍說的胸膛,鶴唳如閃電般迅速沖向前方,毫不猶豫地用雙掌緊緊握住匕首。
鮮血沿著匕首緩緩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地面。
黑衣人對鶴唳的舉動嗤之以鼻,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
他的左手悄然露出另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猛地朝鶴唳的脖頸抹去。
剎那間,一股猩紅的液體噴涌而出,濺落在一旁的柱子上。
藍說手持長劍,眼神冷冽而銳利,死死盯著被自己砍斷手臂的黑衣人。
濺出的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鶴唳和黑衣人驚愕地望著藍說,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藍說是何時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身旁的。
藍說收回手中的長劍,伸手輕撫額頭,痛苦再次襲來。她的眉頭緊蹙,身體微微顫抖著。
鶴唳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她,心中仍舊沉浸在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中,許久都未能回神。
鶴唳凝視著眼前的藍說,感覺她有些陌生。
黑衣人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意識到今日若不除掉眼前這二人,恐怕後患無窮。
僅剩一隻手臂的黑衣人突然凌空對著鶴唳施展法術,如同之前一般,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了鶴唳。
只見他輕轉手腕,鶴唳的身軀便被無情地扭曲著,鮮血瞬間流淌而下。
"鶴唳!" 藍心急如焚地喊道,她無法再眼睜睜地看著鶴唳受到傷害。
就在這時,藍說的手中突然閃耀出奇異的光芒,一個立體感十足的圓圈憑空出現,靜靜地懸浮在她的手心之中。
藍說毫不猶豫地將這個神秘的圓圈對準了黑衣人,只見那圓圈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穩穩地停留在了黑衣人的手上。
剎那間,黑衣人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完全動彈不得。
面罩之下,黑衣人的神情先是充滿了驚愕與詫異,但緊接著便被難以抑制的狂喜所取代:"我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
他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真沒想到,你竟然變成了一個如此平凡無奇的人,哈哈哈……"
一陣狂笑過後,黑衣人暗自思忖著,難怪剛才自己被她傷到的地方會傳來陣陣劇痛,鮮血也止不住地流淌,對於擁有異術的自己來說,這種情況實在太不尋常了。
因為眼前的這位女子絕非等閒之輩。
而原本一心想要保護鶴唳的藍說,並沒有注意到黑衣人情緒的變化。
她全神貫注地將雙手對著黑衣人,瞬間,那個神奇的圓圈開始迅速擴大,眨眼間便將黑衣人緊緊地包裹其中。
緊接著,圓圈內燃起熊熊烈火,被困在其中的黑衣人瞬間被火焰吞噬,最終化為一片灰燼。
而一旁黑衣人的斷臂也變成了稻草。
藍說和鶴唳突然雙雙倒地,鶴唳強忍著身體的劇痛,艱難地朝著藍說的方向一點點地挪動著身軀。
他的眼神充滿了焦慮和關切,他成功地爬到了藍說身邊,並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入懷中,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鶴唳原本打算抱起藍說並帶她離開這個危險之地,但由於自身失血過多,意識逐漸模糊不清。
他只邁出了幾步路就不得不依靠著柱子緩緩坐下,最終昏迷了過去。
就在意識模糊的藍說即將倒下的一剎那,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抓住了鶴唳的手。
剎那間,一道耀眼的光芒從他們相握的手中迸發出來。
緊接著,藍說脖子上佩戴的那條珍珠項鍊開始閃爍起璀璨的星光,這些光芒如同流星般紛紛匯聚到藍說的眉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