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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2024-08-16 07:17:40 作者: 明月像餅
  第八十二章:

  鍾硯的傷沒有驚動太醫,上了點止血的藥包紮後便沒再管。

  傷口還是比他想的要深,下朝之後,傷口上一層層白色紗布染的透紅,血肉黏在上面,模糊的有點噁心。

  鍾硯脫了衣裳,親手將紗布連著皮肉撕了下來,灑上藥粉,重新包紮了一番。

  傷口猙獰可怖,可他的表情冷冷淡淡,好像一丁點都察覺不到疼痛。

  劉墉什麼都不敢問,只得端著一盆盆血水往外送,那麼大一個口子,總不可能是自己折騰出來的,想來想去,他覺得還是住在皇帝寢殿裡的那個女人最有嫌疑。

  劉墉自然是一句屁話都不會多說的,少說話多做事才是保命之道。

  鍾硯批完奏摺已經快到中午,他起身朝外走去,步子大到身後的人快要跟不上。

  顧盼捅了人,這一覺反而睡的安穩,再也沒有光怪陸離的夢境,睜開眼天就亮了。

  坐起來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枕頭下的匕首,意料之外的,這柄才傷過人的匕首乾乾淨淨的躺在枕頭底下,並沒有被人收走。

  昨晚發生的事對顧盼而言就像是一場夢,那一刀包含了她隱忍多時的恨意,如果不是她膽子小,當時她就該上去再補上兩刀。

  鍾硯從來不叫疼,哪怕昨晚他疼的額頭冒冷汗,還是一聲都沒叫,同她說話的語氣與平時也沒什麼不同,仿佛他天生就是個不會疼的人。

  他只是會忍耐而已。

  顧盼已經不做鍾硯會把她放出宮的美夢,這個人就是死了,死之前也會把她拽下去。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的呆,動作慢騰騰的起床,伸了個懶腰,沒過多久,聽見動靜的侍女們低埋著頭進屋伺候她。

  顧盼不習慣被這麼多人伺候,揮揮手讓她們全都退下了。

  吃過早膳後,顧盼便躺在宮檐下的椅子上曬太陽,她不喜歡穿羅襪,雙腿盤坐起來,露出兩隻可愛的小腳丫。

  等快到了中午,搖椅上的顧盼聽見了鍾硯的腳步聲,下一瞬,男人便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鍾硯瞥了眼她的腳,順手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蓋住了她的身體。

  劉墉方才一進來,就在心裡「哎喲」了聲,隨即趕忙低下頭,眼珠子不敢亂看。

  顧盼抬著下巴,陽光照耀下她的瞳仁像一顆純淨的玻璃珠,漂亮極了。

  她一動不動盯著鍾硯看,心想這男人怎麼被捅了一刀還和沒事人一樣呢?

  昨晚出了那麼多的血,她差點就以為鍾硯要被她捅死了,才不爭氣縮起來掉眼淚。

  鍾硯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冷聲對院子內外的其他人道:「你們都出去。」

  侍女和太監一個都不敢多留。

  顧盼被他抱回到了床上,鍾硯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低聲問:「怎麼不穿襪子?」

  顧盼拿腳踢了踢他,好像他也沒生氣,她頓時覺得沒意思,懶洋洋的說:「不喜歡。」

  「地上涼。」他邊說邊幫她穿上了襪子。

  顧盼和他靠的很近,男人抬頭的瞬間,兩人的鼻尖都快撞到一起,她伸出雙手抵在鍾硯的胸口前,恰好抵著他受傷的位置。

  他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不痛不癢,好似與他無關。

  顧盼被他抱著坐在腿上,她懶懶的說:「你是真的不怕疼啊。」

  她都刻意在傷口上按了一下,這男人依然面不改色,連眉頭都沒蹙。

  鍾硯扣著她的腰,幾乎是湊在她耳邊說著話,「疼,但是沒你疼。」

  顧盼不太想搭理他。

  鍾硯似乎是來抱著她睡覺的,在顧盼三番五次都沒能成功將他趕走後,冷笑著說:「你信不信我再捅你一刀?!」

  鍾硯緊攬著她的腰,「隨你。」

  他摟著她睡了一個下午,鍾硯很久沒睡的這麼踏實,不過醒來後腦袋昏昏沉沉,胸膛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

  顧盼睡的也很沉,連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在宮裡並不是很自由,連出這道宮門的機會都沒有,連著兩日,顧盼都沒有再見到鍾硯。

  等到了第三天,才從劉墉口中得知他發了高燒,病了。


  或許是和她刺的那一刀有關,又或者這是鍾硯苦肉計中的一環。

  顧盼聽了之後,反應淡淡,「哦。知道了。」

  劉墉心裡快要急死了,雖然一時半會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何方神聖,但皇上待她的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這天,白日裡好不容易降下的溫度,在夜裡陡然又升了起來。

  劉墉和太醫都急的團團轉,生怕出現什麼不好的事。

  顧盼被劉墉纏的沒有辦法,去看了一次鍾硯。

  她到的時候,鍾硯好像喝了藥剛剛睡下,他的臉色白的不太正常,看著便很虛弱。

  顧盼在屋裡沒待多久就想走了,她實在沒有什麼話可以和鍾硯說的了。

  床上躺著的男人忽然醒來,喉嚨里發出的聲音磁性而又沙啞,他道:「水,我想喝水。」

  顧盼裝作沒聽見。

  鍾硯這會兒看起來的確虛弱又有點可憐,他啞著嗓子又說了一遍,「我想喝水。」

  茶壺裡的水尚有餘溫。

  顧盼倒了杯溫水遞給他,鍾硯也沒有蹬鼻子上臉要她餵他喝,接過茶杯抿了兩口水潤嗓子。

  緊跟著,他還咳嗽了好幾聲,如此一來,氣色看起來更加不好。

  「我走了。」

  「走」這個字好像刺激到了他。

  鍾硯突然捏著她的腕骨不肯放她離開,也許是生了病,他說話做事比平時更為恣意。

  一陣天旋地轉,顧盼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按在了床榻上。

  鍾硯胸前的傷因為這個動作又撕裂開來,血跡侵染紗布,他卻渾然不覺得疼。

  他的手掌心有些粗糙,摸著她的臉,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顧盼動彈不得,氣的想要翻白眼,她道:「你想幹什麼?!」

  鍾硯也許是病糊塗了,直接將她衣裙上的腰帶拽了下來,隨手一拋,扔在一旁,紅色腰帶緩緩墜地。

  鍾硯的動作很粗魯,與他之前像不同的人,他明明病了,力氣卻還要比她大的多,輕輕鬆鬆就制住她的兩隻手,扣在頭頂。

  他的眼眶紅紅的,是那種生生熬出來的紅色,帶著野性和血性。

  顧盼覺得鍾硯這是失控了。

  他很少能見過鍾硯這幅樣子,無論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總能將所有人都算的透徹,他胸有成竹,處理事應付人都遊刃有餘。

  哪怕不是個真正溫柔的人,也會在生疏的人面前裝裝樣子。

  這會兒他當真是將臉上最後一層面具都摘了下來,想用粗暴的方式留住她。

  鍾硯的額頭滾燙,高燒未退,額頭冒著冷汗,喉嚨疼眼睛也疼,可是他捨不得眨眼。

  生怕眨了眨眼,懷中的女人就再也找不見了。

  鍾硯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臉,而後緩緩俯身吻了下去。

  這並不是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鍾硯很粗魯,牙齒將她的唇瓣磕出了血,反而更興奮。

  顧盼想躲都躲不開,「你這是在幹什麼!?我不願意的話你是不是要霸王硬上弓?!」

  鍾硯抹開她嘴角的血跡,向來精緻陰冷的臉龐出現了些許愧疚和委屈,如她出嫁後第一次去探望病床上的他時,神情如出一轍。

  鍾硯不是傻子,剛柔並濟。

  他知道顧盼嘴硬心軟,他只得裝的可憐一些,更可憐一些。

  可惜,顧盼早就不吃他這一套了,若是在所有事都沒發生之前,鍾硯擺出這麼一副受盡委屈可憐兮兮的樣子,她還會傻乎乎的上去,要什麼給什麼。

  如今不會了。

  顧盼垂眸,「鍾硯,鬆開我。」

  鍾硯罔若未聞,淡淡然瞧著她唇角上因為自己而留下的細小傷口,他冠冕堂皇道:「嘴巴破了,讓我幫你看看。」

  顧盼想發脾氣又不知道該對誰發,她諷刺道:「你剛剛怎麼不一口把我咬死算了呢!?」

  「我捨不得。」他說。

  鍾硯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向上勾起,輕挑而又不風流,偶爾流露出幾分和他心機不符的單純。

  漆黑的眼珠,看起來一塵不染。

  唯有情到深處才會為之動容。

  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顧盼能聽清他的呼吸聲,甚至能看清楚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鍾硯忽的一動,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他依然控制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掙脫,他說:「窈窈,我病了,留下來照顧我好嗎?」

  鍾硯的語氣卑微,姿態也很卑微。

  對於他來說,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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