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沒有開燈,喬晚緊緊勾住宋津南的脖頸,低喃他的名字。
一聲又一聲,軟膩膩的分外撩人。
宋津南的憤怒,被她的軟言溫語滌盪得煙消雲散。
歷經三個多月的生離死別,兩人的心境都變了。
會把每一次獨處當做老天最大的恩賜。
不會再為雞毛蒜皮的事兒拈酸吃醋,不會再做無意義的精神內耗,只會過好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宋津南對喬晚的喜歡最開始源於肉體,在耳鬢廝磨中才有了感情。
這種感情漸漸超越了肉體的吸引,是非她不可的占有,是有她陪在身邊才心安的從容。
喬晚此時的主動,勾起了宋津南骨子裡的肆意和瘋狂。
十指相扣抵著她,吻她的眉,眼、唇。
情動之際還在忍,啞著嗓子問她買的套子在哪兒。
她從大衣口袋掏出兩個盒子,快速拆掉包裝……
一場久違的酣暢淋漓。
喬晚的體力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爭氣,完事後躺在宋津南懷中,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葉宴遲為了救你而受傷的人情債,我來還,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宋津南的手指纏著她的發梢叮囑。
她閉著眼,有氣無力「嗯」了聲。
「我媽明天來江城看糖糖,無論她說得多麼天花亂墜,都不許讓保姆放她進九合苑。」
她又淺淺應了聲。
一個月前,宋津南與白知柔在京城酒店不歡而散之後,白知柔三次來九合苑示好,都被宋津南安排的安保人員擋在外面。
喬晚對他們母子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參與,不置評。
「我讓人查了樓凜天父女的行程,這一周他們都會待在江城。樓疏桐肯定會想方設法挑釁你,儘量別與她打交道。」
等了足足半分鐘,喬晚一聲沒吭,宋津南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小心把手臂從她脖頸下抽出,下床,攥著手機來到書房。
關上房門那刻,宋津南撥出樓疏桐的電話。
「三更半夜打電話,宋先生是不是想我了。」樓疏桐秒接,咯咯的笑聲在夜晚很是刺耳。
宋津南五官緊繃,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樓疏桐,我警告過你,有怨有恨對著我來,不許算計晚晚,你今天晚上又越界了。」
「宋太太與葉宴遲在路邊卿卿我我,我路過看得窩火,才替你出口惡氣。當時如果不顧及你的面子,我油門一腳踩到底,你和宋太太現在就陰陽相隔了!」
樓疏桐肆無忌憚,「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而不是擺著張臭臉埋怨我。」
「知道你為什麼入不了我的眼麼?」宋津南斂眸凜聲,「你年紀輕輕,心思通透卻不用在正路上。」
「我曾經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宋先生身上,宋先生呢,對我冷鼻子冷眼,沒有任何憐惜,我才因愛生恨,變成現在這個令人討厭的樣子。說到底,都是拜宋先生所賜。」
樓疏桐把自己骨子裡的惡撇得一乾二淨。
「你上次劫持晚晚已經被立案,晚晚顧及樓凜天對我的救命之恩,擅自簽了和解書。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沒有任何感激,反而對晚晚下毒手。樓疏桐,我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宋津南緊握手機的手青筋凸顯。
如果樓疏桐此時在他面前,他抬手就是兩巴掌。
「啊呀,可把我給冤枉死了!宋太太不光是宋先生的摯愛,還生了女兒,是宋先生的心頭肉,我膽子再大也不敢打宋太太的主意,這次不過是略施小懲罷了——」
樓疏桐還在掰扯,宋津南不耐煩地結束通話。
對宋津南來說,這個女人就是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
躲著避著只能令她越發猖狂,必須主動出擊卡住她的七寸!
樓疏桐被樓凜天保護得很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傻白甜,根本不在乎名聲和別人的目光,她的七寸在哪裡?
宋津南陷入深思。
喬晚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上午九點半,身側空空如也。
拿起手機看了下,微信上有宋津南的留言,說去了宋氏。
喬晚去嬰兒房給糖糖餵了奶,才去吃早飯。
白知柔安排的兩個保姆手腳利落,做飯,保潔、照看晚晚根本不在話下。
最主要的是,兩個保姆自從來到她和宋津南身邊,就義無反顧疏遠了白知柔。
宋津南不許她們說的,即便是她們的真正主子白知柔如何威逼利誘,也無法從她們口中打聽到。
喬晚和宋津南經過認真商量,把她們留在了九合苑,還給漲了一倍薪水。
兩個保姆對糖糖更是盡心盡力,令喬晚省心不少。
陰曆十月初一是寒衣節,江城人和荔城人都很重視這個祭奠去世親人的節日。
這天,宋津南陪著喬晚早早回了荔城。
這次回來,兩人要做一件大事——把賀潔貞和程星和合葬。
宋世釗死了,周世宏父子也死了,程星和當年被逼跳樓自殺的真相也公之於眾,洗脫了貪污犯的罪名。
整個荔城只有西郊一個墓園,賀潔貞死後埋的墓地是周庭安選的,與程星和的墓隔了好幾百米。
賀潔貞舉行完葬禮,喬晚就萌生了趕緊賺錢,爭取在三年之內買塊大墓地把父母合葬的想法。
短短十個月,願望實現了。
宋津南半月前找了位風水師,在荔城西郊墓園幾經挑選,定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墓地。
喬晚一直想著把糖糖帶過來,讓爸媽看看自己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但墓地陰氣重,糖糖本就先天不足,只能暫時放棄。
飛機落地,喬晚再度站在荔城這個城市,心中唏噓萬分。
這裡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有過歡樂,也有過痛苦,如今都已成為她永遠回不去的曾經。
宋津南對以後的事業規劃是江城港城兩邊跑,她則會夫唱婦隨。
荔城,她只會在祭拜賀潔貞程星和的時候回來了。
在專業殯葬工作人員的操持和忙碌下,不到一個上午,就把賀潔貞和程星和合葬在一處。
黑色石碑上的文字,是以她和宋津南的語氣寫的,落款是女兒和女婿。
看著兩個骨灰盒放進棺槨,又被泥土封上,喬晚淚如泉湧,哭得不能自已。
宋津南緊緊摟她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