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便抬著他的妻子上堂。
「仵作何在?」
「在。」
「她確實是被侮辱致死的嗎?」
「人確實是被侮辱了,但是死因是頭上的傷口,下官猜測,她應該是被人侮辱後,沒臉見人,所以撞牆自盡了。」
高大人道:「來人,傳尤家三少爺。」
過了很久,尤家三少爺被人抬著轎子趕來。
南宮安珊瞧了一眼那人的樣子,雖然是冬天,但是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他少說也有兩百斤,一身的贅肉。
坐在轎子上,那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看的她嘴角直抽抽。
尤家三公子慢吞吞地從轎子上起來,來到大堂站好,滿臉倨傲道:「聽說你們找我?找我什麼事?有事趕緊說,我還趕著去迎春樓。」
南宮安珊哼了一聲,白日宣淫,貪圖享樂,敗家子!
只是這人是尤家老三,那當初買她陪葬的人是給尤家的什麼人陪葬?
高大人皺眉道:「尤鑫強,這裡是大堂,還不跪下?」
尤鑫強挺著肚子,得意洋洋地笑了,「高大人,你確定要我跪下?」
高大人一愣,突然摸了摸鼻子,很是不自在地道:「那個,聽說你的腿這幾天正好不舒服,那就算了吧,就站著。」
尤鑫強仰著頭道:「站著嗎?可是我站不穩啊。」
高大人沒辦法,只能說道:「來人,給他抬一張椅子過來。」
百姓們頓時議論起來。
「果然是一丘之貉。」
「為什麼這麼說?」
「聽說尤家給高大人不少的錢,高大人給尤家擺平壞事,尤家手上還有不少高大人的把柄,所以高大人才那麼怕尤家人。」
「原來如此。」
獨孤環旭和南宮安珊默默地聽著。
聽完後,獨孤環旭低聲道:「阿珊,你以前生活在這裡的時候,聽說過這個高大人的風評嗎?」
「我的記憶中沒有,那時候天天都待在村子裡,邱氏根本不給我們機會來城裡,要來她也是帶著陳家和代家的人過來,我們這些不受寵的,只有天天在家裡幹活的份兒。」
「你受苦了。」
很快,尤鑫強也坐下去了,吊兒郎當地看著高大人。
高大人很是不滿尤鑫強不給面子。
今日之事,他記住了。
改日他一定要讓尤家多給他上貢,才能解今日之恨。
高大人緩了緩臉色,高聲道:「尤鑫強,林凱富狀告你害死他的妻子,你認是不認?」
尤鑫強輕蔑地瞧了一眼林凱富,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哼了一聲,「我不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他們冤枉我。」
林凱富頓時急了,「你……你胡說八道,我是親自看到你把我妻子帶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然後你家的人告訴我人在亂葬崗,不是你害死的人,還能是誰害死的?」
「我家的人?誰告訴你的?」
「就是一直跟在你身邊的打手。」
尤鑫強拍了拍手,他的人立刻走了進來。
「我的人都在這裡了,你自己看看,裡面有那個人嗎?」
林凱富仔細看了看,著急道:「他不在這裡面,他肯定是被你藏起來了。」
尤鑫強道:「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我問你,你可有親眼看到你的妻子被我害死?」
林凱富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沒……沒有。」
「你既然沒有親眼看到,那說明全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我承認,我是當著你的面請你妻子來我家喝了兩杯茶,不過喝了茶之後我就放她回去了,誰知道她之後又遇到了什麼事啊,現在晚上城裡也不是很太平,大家都是知道的。」
「你胡說八道!」
「哼,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妻子的死和我無關。」
林凱富哭著看向高大人:「大人,還請您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妻子真的死的太冤了,她還沒到二十歲,從小無父無母,跟著舅舅長大,過了一輩子的苦日子,跟著我還沒過幾天好日子,人就沒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在場的人被他的哭聲感染,不少人也紅了眼睛。
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高大人很是為難:「本官很同情你,但也要依照證據來斷案,你什麼證據都沒有,本官實在是無法定尤鑫強的罪。」
林凱富頓時絕望了。
就在這時,一個捕快快速過來,高聲道:「大人,外面有兩個人說,他們是今日案件的證人,請求進來作證。」
尤鑫強一愣,眼睛眯了眯,在他尤家的地盤上,居然有人敢和他作對!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
高大人聞言有些遲疑,要是放那二人進來,那豈不是壞事了?
沒錯,他心裡已經認定,林凱富的妻子就是尤鑫強殺的。
以前他沒少替他善後這種事。
只是見尤鑫強和他點頭,無奈之下,他只能道:「那就傳證人。」
南宮安珊瞧了一眼獨孤環旭。
獨孤環旭對她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他安排的。
很快,兩個不到二十歲的男子便走了進來,同時跪下。
「拜見高大人,草民賈大。」
「草民賈二。」
南宮安珊嘴角陡然抽了抽。
這名字……
高大人道:「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
賈大道:「我們兄弟二人昨天去了親戚家做客,因為玩的很晚,所以晚上就留宿在了親戚家裡。」
「半夜我們醒來,才想起第二天家裡還有事,便半夜趕路回家。」
「只是剛到尤府後門的時候,就看到尤府的下人們抬了人出來。」
「我們兩個雖然害怕,但也很是好奇,就跟了上去。」
「沒想到那二人是把人抬到了亂葬崗,放下就走了。」
「我們猜想那人會不會還有救,便去看了看,只是可惜的是,人已經死透了。」
「我們沒待多久,受害人的丈夫就過來了。」
「後來我們就回了家,忙完事後,聽說今日開堂,我們擔心審問的就是今日那件事,就過來看熱鬧。」
「見受害人丈夫那麼無助,我們不想好人哭,壞人笑,所以就來作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