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呆若木雞,痴呆道:
「那左邊這口缸怎麼一直有人?」
「那都是你叔叔們。」
馬六指了指周圍的獄卒們,接茬說:
「反正藥缸空著也是浪費,好不容易弄來這洗髓經秘方,大家都沾沾光,至於能吸收多少藥力,那要看個人的毅力,自己堅持不住,怪不得旁人。」
「……」
張武整張臉都抽搐起來。
合著我泡了七天,是跟你們車輪戰來著?
真他媽損!
「剛剛我聽鈞叔說他輸了十兩銀子,又是怎麼回事?」張武疑惑問道。
柳正鈞說道:
「天牢已經封閉,出不來,進不去,大夥閒著沒事,便開了賭局,賭你到底能堅持幾天。」
「……」
張武徹底無語。
看馬六紅光滿面,樂呵呵的樣子,明顯他是莊家,大殺特殺,贏麻了。
沒人能想到自己可以堅持七天。
儘管眾人輸了銀子,可這藥浴大家都泡過,知道堅持下去有多難,機會給你了,造化在眼前,你自己不中用,銀子自然也是輸得心服口服。
「外面情況怎麼樣?」
「前日封獄時,蠻兵離京城已不足百里,想來今日已經在準備攻城事宜。」
說起這事,獄卒們都沉默下來。
大家都是大坤的子民,國家淪落,每一個人都不好受。
況且自古以來,不打天牢只是慣例,並不代表一定不打。
司獄大人依舊沒有出現,馬六便是天牢的最高話事人。
掃視眾獄卒,六叔說道: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六爺你吩咐便是,大家都聽你的。」
眾人紛紛回應。
「好,那我便來安排一下。」
馬六威嚴說道:
「即日起,給牢中有戰力的囚犯全部吃穀子,不要心疼糧食,讓他們吃飽喝足,萬一蠻兵攻打天牢,這些囚犯便是擋在我們前面的盾。」
「再者,官監的大人物們,全部縮減用度。」
「還有……」
馬六做出一番安排,緊守獄門,加強巡視等等,獄卒們才散去。
張武找到柳正鈞,心知他輸了銀子,用比平時貴五倍的價格買到一壺酒,這才走向重刑犯區。
還未臨近一號獄,閉目打坐的呼圖龍便驟然睜開雙眸。
那沉穩的步履,深厚悠長的呼吸,牢中沒有幾人能做到。
見到來者是張武,他眼裡閃過濃烈的不可思議。
「你泡過洗髓經秘方了?」
「不錯。」
「你怎麼泡的?」
「一連在缸里泡了七天,有什麼不對嗎?」
「?????」
呼圖龍雙眸瞪圓,目瞪口呆。
張武立時察覺出不對,面色一變問:
「呼圖龍,你明白耍花樣的後果嗎?」
「我並未耍花招,只是留了一手,故意沒有告訴你如何泡藥湯,心想你疼得不行了,定會拿酒來找我……」
「……」
張武臉皮抽搐,恨不得賞這廝一頓鞭子。
「那正確方法應該怎麼泡?」
「每日泡四個時辰,藥泥會封堵皮膜,便已是人之極限,離缸後次日繼續,七日不斷,方可脫胎換骨。」
「四個時辰?」
張武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我泡七天,豈不是三分之二的痛苦都白搭了?」
「道理上是這樣,但事實上……」
呼圖龍面色複雜打量著眼前少年說道:
「當年我泡這洗髓經秘方前,已在少林打雜九年,身強體壯,擔著六桶水健步如飛,之後以每日四個時辰泡過秘方後,也只像現在的你一般強壯。」
「我真無法想像,你是如何忍下來的。」
呼圖龍驚嘆著,心裡也對這少年服氣了。
「怎麼忍的?」
「我他媽跟別人攀比忍下來的!」
張武險些破口大罵出來,心態都有點崩了。
「如果你想用出城抗敵的法子逃跑,最好快點教我金剛不壞神功,不然蠻族已兵臨城下,你機會不多。」
此言一出,本來大口灌酒,豪氣萬丈的呼圖龍驟然僵在原地,一聲「痛快」硬是憋在喉嚨里吐不出來。
沉寂半晌才說道:
「金剛不壞神功共分十二式,既是練法,也是實戰法……」
依照著呼圖龍的講解,張武開始修煉起來。
洗毛伐髓不只讓他身體強壯,根基雄厚,就連思緒也神采飛揚,練功時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