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婦人帶著孩子,魏卿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只將事情將給門房便匆匆去了謝府,沒想到半路之上,魏薇薇會逃了,不過這是她從謝家回來後才知的事情。
魏卿玖來到謝府,就見老太太額頭上綁著抹額,看到外祖母神情懨懨,心下一緊。
「外祖母可是病了?」
老夫人對她招手,讓人到身邊坐。
「沒你想的那般嚴重,就是這心中氣不過,上了一股火。」
魏卿玖抓著外祖母的手探脈,肝火虛旺導致的頭疼頭暈,安了幾分心。
「可開了方子?」
「用過藥了。」
陳嬤嬤在一旁嘆氣,「老夫人是心病,這口氣不出,吃藥也只是暫時調理下去。」
「大夫人這會氣得都下不來床了,要不是老夫人按著,都到朱府去鬧了。」
老太太道:「其實不至於這般,只是大同府正受災,咱們再怎麼好組織蹴鞠比賽,一想到沒辦法教訓那個小畜牲,我就難受的覺都睡不好。」
魏卿玖寬慰道:「外祖母,我今日來,為的就是這事,之前受的委屈,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她將自己的計劃說完,老夫人將頭上的抹額扯下來,當下腦袋都清明了。
「走,告訴你大舅母去,省得她一天到晚怨怪我攔著不讓她出去,這下讓她安心。」
外面的雨又落下來了,魏卿玖乾脆在外祖家避一日雨。
魏卿玖說下雨天不能出去,怪悶的,不如打葉子牌。
二房舅母也來了,帶著謝萱。
謝婉回府後神情一直懨懨的,見母親贏了幾次牌,眼看著人多了喜色,她便坐到祖母身邊幫著記牌,有了她幫忙,老夫人也連贏了幾把。
魏卿玖完全是免費的陪打,不光輸了,還被帖了一臉的白紙條,到最後說話喘氣臉上的紙條就開始呼搭。
惹得老夫人抬起眼看她就要捧腹大笑。
直笑得最後嚷著肚皮疼。
二房余氏也帖了半臉的紙條,她不服氣,總覺得今天輸是運氣不好,嚷著明日老夫人午休過後再繼續打,說什麼也要扭轉敗局才甘心。
謝婉卻是眨著眼睛看向表姐。
若是表姐今日沒來,外祖母和母親到了晚上怕是又睡不著了,唉聲嘆氣的全府日子都不好過。
現在主子開心,下人也放鬆,全府氛圍都變得極好。
用過晚膳,謝婉送她出來,在一旁輕聲道謝。
「表姐,還是你厲害,你一來外祖母和母親藥都不用吃,病就好了。」她知道表姐記憶驚人,圍棋都能下得那樣好,打葉子牌怎麼可能一局不贏。
分明是算準了牌數,專挑祖母和母親手裡要的牌出,就是可憐了嬸母不知怎麼回事,跟著陪了不少銀子。
魏卿玖道:「婉兒,那事只是咱們倒霉,不要讓別人的錯使自己不開心。只要還擊回去,日後我們多堤防著就好了。」
她捏了捏婉兒的手,希望她能明白。
她若整日鬱鬱寡歡,只會讓舅母自責,全家人都不好過。
謝婉難過的何止是那事,還有是她一顆心收不回來了啊。
魏卿玖說了半天,謝婉只是垂著頭不回話。
她哀嘆一聲,「我回了。」
謝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道:「表姐,後日那個場合,我能不去嗎?」
魏卿玖見她還是受了朱樂賢的影響,心裡對對方就更氣了。
夜間,魏卿玖躺在床上輾轉反覆,將心中的盤算又細細琢磨了一遍,這才睡去。
魏家老宅,不過幾個月沒有住人,經過一個夏天就長了半人高的荒草。
加上之前被田老三帶人打砸過,烏漆麻黑的院落就像一個鬼宅,時不時傳出的鳴叫,讓置身在內的人毛骨悚然。
魏卿玖派人抓弓落梅的時候,魏薇薇是第一個想到快一點逃的人。
原本她懷裡抱著幼弟,又要拉扯小妹根本跑不快,可遠遠看到真的有官兵來了,她只想活命,便將弟弟丟到了地上,自己撒開腿先跑了。
魏昭昭畢竟才六歲,還不知道被官兵抓了後意味著什麼,傻傻的將弟弟抱起來,才喊了一聲娘,官兵就到近前了。
弓落梅心疼孩子沒捨得跑,一併被官兵給綁了。
王府的下人也沒說清楚罪犯的家眷有幾人,逮到了三個以為都抓到了,並沒有去追魏薇薇。
魏薇薇躲在一處房舍拐角,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她知道,此一別可能就永遠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