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笑著道:「聰明的,就想辦法彌補,再送銀子已經不合適,不想讓皇后嫉恨上,就把家中餘糧趕緊送給成王。」
「沒有餘糧送藥、送棉、還是送衣,看他們出了多少力。」
「成王主持賑災,又是第一次主持這麼大的差事,皇后肯定要助兒子順利辦成,若是這些物件能讓成王省心,朝廷給的銀子就可以用來災後重建,差事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交差。」
余氏拉著魏卿玖的手。
「玖兒真是咱們家的福星,今日不但替舅母,替整個謝府出了一口惡氣,還替你表妹還了清白。如今咱們主動邀請皇后籌款,可不就是間接在幫助成王,皇后必會感恩於咱們家。」
魏卿玖斂了眸子,「其實玖兒當時真沒想到這一層,難怪皇后今日做了這麼多的準備。一切都是外祖母運籌帷幄,親自入宮相請,其實能讓父王找回臉面,挽回上一次過失,我也是極高興的了。」
余氏拉著她的手,喜歡的不行。
「你這孩子,總是謙遜。今晚舅母親自下廚,說什麼也要給你好好炒幾個菜,慰勞慰勞我們的功臣。」
謝老夫人輕哼,「你還是歇歇吧,你那廚藝讓玖兒吃完,怕是都不敢登門。」
魏卿玖轉看向舅母,怕她不高興呢。
結果就見余氏忽然就用帕子捂上了唇,自己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的。
「母親,兒媳熬湯還是厲害的,點心也拿得出手,怎麼可能嚇得玖兒不敢登門。」她眨了眨眼。
「之前給你大舅舅做過兩道菜,吃得他口吐白沫病了三天,打那以後廚房就不敢讓我進了。」
「天可憐見的,我只是扁豆沒做熟,你舅舅還直夸好吃,結果給人吃中毒了。」
老夫人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許是心情好,也被兒媳婦這沒心沒肺爽朗笑聲給感染了。
「她在娘家的時候就對廚藝一竅不通,誰也沒逼她,非要逞強。要是咱們府上住著大夫,你大舅舅還不知要遭多少罪。」
魏卿玖喜歡在外祖家住著,就喜歡這樣的氛圍。
兩個舅舅都是外祖在族親里過繼來的養子,卻是一家人和睦。
她想著蘇老夫人待自己應當也能像外祖母這般親厚,只是蘇家的長房好似格局小了些,二房又過於精明,日後三房混在一處住,她只求能安生。
到了謝府,一家人都聚在了松鶴堂,倒是大舅舅先開的口。
「玖兒,你可知魏漢生自縊了?」
魏卿玖搖了搖頭,「剛聽說。」
「他死後,審問他的家眷,那個女人一問三不知,他府上的帳冊皆被銷毀,查抄出的現銀不多,不足兩萬兩,金銀細軟也沒多少錢。那位魏弓氏只能獲個流放罪。」
一家人靜靜聽著。
大舅舅在刑部,此次與大理寺協同辦案,最是清楚各位官員的罪刑。
「皇上雖有令,參預堤壩貪墨的官員皆重判,但是那女人留下的孩子大的逃了,小的都不足十歲,官府是要放掉的。」
魏卿玖這才知道,魏薇薇逃了。
老夫人沒去關心那兩個小的放出來何去何從,只問,「那個大的是怎麼逃掉的?」
「她逃回魏府,殺了官差,在京城尋了多日沒找到,應是趁著官府還在整理罪犯家屬名單時,提前出了京。」
魏卿玖想著,弓落梅生的孩子都有城府,且狠毒,讓魏薇薇長大,說不定會回來報復自己。
「大舅舅,魏家大房如今投靠了廖陰山苗族,這個消息還是弓氏告知我的,你可以順著這點去找人。」
謝岳點頭,「這丫頭年紀不大,身上卻背了兩條人命,勢必得緝拿歸案。」
謝婉這時問:「被放出的兩個孩子呢,如何安置?」
「安置?朝廷可不管罪犯的子女去處。不過聽下面的官爺念叨,那個小丫頭好像要去找玖兒你。」
老夫人當下皺了眉頭。
謝婉嘆息一聲:「好可憐,魏家在京城應該是沒人了吧?表姐,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們?」
謝府最是規矩人家,即便魏家與他們有仇,也沒辦法對孩子動手。
房間中一直靜默到落針可聞,就連朱樂軒得到了懲罰的喜悅都沖淡了。
老太太眼中有糾結與矛盾。
魏卿玖道:「魏昭昭要是真來王府尋我,怕是不好不管,莫蘺,你先行回王府,看到人先把她帶去……」
她想說帶去海堂園,想到福伯在那守院子,看到孩子必然又動了善心。
「帶去桃園吧,隨後就過去。」
謝老夫人好像明白了其意,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道:「玖兒有事就先去忙吧,今日我這身子剛巧乏的厲害,這家宴改日再聚。」
余氏詫異,今日這麼好的氣氛,說好了要好好慶祝一下的,怎麼就改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