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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女鄰居以前的男人回來了

2024-08-16 12:34:57 作者: 走狼
  藍可以前的男人沒死。他獨自在一個深秋的晚上悄悄地溜回了藍可的泥屋。

  那晚,藍可做好了晚飯等著林溪從地里做完活回來一塊吃飯。沒想到那晚林溪想把地里的活都幹完再走,也晚回了。

  眼看著天快黑了,藍可左等林溪不回來,右等林溪還不回來。她只好把飯菜放回了鍋里熱著,獨自趴在炕上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門口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當,當,當!」

  藍可睡著了沒有聽見。

  接著又傳來了一陣更大的敲門聲

  「當,當,當!」

  這次藍可聽著敲門聲醒了,她在炕上翻了個身說:

  「門沒上栓子,一推就開了。」

  她一開始以為是林溪回來了,但馬上又感覺到不知是哪裡有點不對勁。

  她聽這個敲門聲不像是林溪的敲門聲。再說林溪以往來的時候他也知道門沒有上栓,自己就能推開,是不用敲門的。

  想到這裡,她立刻心跳加快,警覺了起來。莫非是歹人來搶劫了?

  想到這裡她立即起身下地,穿好了鞋子向外屋走去看個究竟。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誰?」

  藍可高聲地問。

  「藍可。」

  模糊的光線下,有一個男人站在門口叫她。他的聲音很熟悉,但不是林溪的聲音。

  夜幕降臨,藍可只能看見那個男人的輪廓,有一點眼熟。

  「藍可。」

  不一會兒那個男人又叫了一聲說:

  「是我,我回來了。」

  她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是他,是她以前的男人站在門口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讓藍可差點暈了過去。

  藍可以前的悲傷好像一下子又重新涌了上來,她快要哭了。過了一會兒,她定了定神含著淚說:

  「是你?你還活著?」

  那個男人說:

  「嗯。」

  藍可又說:「那次戍邊戰鬥你沒死?」

  那個男人說:

  「嗯。」

  藍可哭著說:

  「你沒死你為什麼不回來?」

  那個男人說:

  「我不敢回來。」

  藍可問:「你為什麼不敢回來?」

  那個男人說:

  「我在戰場上逃跑了。」

  當藍可還要想說什麼的時候,那個男人又說:

  「家裡你做著飯沒?我一天沒吃飯了,餓的快不行了。」

  又說:「家裡這麼黑你咋也不點個燈,蠟燭在哪呢?快點上。」

  藍可暫時還沒有緩過神來,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個男人見藍可沒有動靜,就自己找來了蠟燭點了起來。接著他掀開鍋,看見裡面還熱著飯菜,就自己拿了碗筷,蹲在鍋台前吃了起來。

  微弱的燭光下,藍可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男人像一個叫花子似的蹲在鍋台前狼吞虎咽。

  藍可含著淚花,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時林溪也從地里幹完了活回來了,他沒有回自己的泥屋,直接就進了藍可的院子,走到院子裡就說:

  「今天在地里加了會兒班,回來的晚了。親愛的等很久了吧。我快餓死了,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好吃的呀?」

  說著他和往日一樣就進了屋。走到外屋一看立馬愣住了,林溪心裡納悶,怎麼會有一個陌生男人在她家裡吃飯?

  他又轉身看了看藍可,只見她含著淚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那個男人看見了林溪。他停下了吃飯,放下筷子轉身問:

  「你是誰?」

  林溪怔了一下,連忙說:

  「哦,我是藍可的鄰居,住在隔壁。」

  那個男人聽後又轉過身去拿起了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藍可還是不說話。林溪尷尬地站在那裡。

  一會兒林溪問:

  「你是哪位?」

  那個男人邊吃邊輕聲地說:

  「我是藍可她男人。」

  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對林溪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餓意全無。

  他聽到了這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男人不是在戍邊戰鬥中戰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難道沒死?即便沒死那為什麼不早點回來?想到這裡他感覺就像在做夢。

  林溪又看了看藍可。

  藍可還是流著淚站在原地繼續沉默。

  這時那個男人吃完了,起身對著林溪說:

  「你還有什麼事嗎?」

  林溪聽出來了,這是在對他下逐客令。

  可是林溪又有些不甘心。他確定藍可對他是真心的,他也愛著藍可。可是這又有什麼用?人家是明媒正娶的。

  那麼他和藍可之間的戀愛算什麼呢?

  藍可在和他確立戀愛關係之前她以前的男人近兩年沒有回來了。而且是在戍邊戰鬥後沒有回來的,最大可能就是已經戰死了。即便萬一沒有戰死,那麼這麼長時間也應該回來了,可是卻沒有回來。藍可早已經對他以前的男人死心了。

  所以藍可和他在戀愛之前對他以前的男人的已經不再抱有什麼期望了。他認為藍可有權利再開啟一場新的戀愛,他和藍可的戀愛關係是正當的。

  可是即便是正當的,現在藍可以前的男人回來了,他該不該走呢?走吧不放心藍可,不走吧在這裡待著尷尬。

  林溪站在藍可的泥屋裡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

  這時,藍可走到林溪跟前用含淚的眼望著他說:

  「你先回去吧。」

  他看著藍可那雙憂傷的眼睛,他能體會到藍可此刻該有多麼痛苦。

  「好吧。」

  林溪說著又看了看淚眼中的藍可,不舍地走出了她的泥屋。

  林溪回到自己的泥屋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和藍可甜蜜美好的愛情才剛剛開始,怎麼她以前的男人此刻就回來了。

  如果她以前的男人早點回來,他就不會和藍可開啟這段緣分,現在誰都不會痛苦。

  她以前的男人怎麼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這個時候回?

  一切細節經過林溪目前都還不清楚,他只能胡思亂想了。

  今晚,註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藍可的泥屋裡。

  她以前的男人吃完了飯,從灶火坑撿起了一根細小的柴火棍挑著牙齒。一會兒他站了起來向藍可走去。

  他想和藍可親熱,邊走邊說:

  「老婆,這些年想死我了。」

  說著就伸胳膊欲抱住藍可。藍可驚慌地後退了幾步,甩開了他的胳膊大聲說:

  「不要碰我,離我遠點!」

  那個男人怔了一下說:

  「你是我的老婆,憑什麼不讓我碰你?」

  藍可說:

  「以前是你的老婆,現在不是了。你現在不能碰我。」

  那個男人說: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怎麼現在就不是了?」

  藍可說: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可是你已經在兩年前的戍邊戰鬥中戰死了。」

  那個男人一聽立刻著急了。他說:

  「胡說!哪個王八蛋說我戰死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藍可說:「你是回來了,可是你這兩年杳無音訊,你可管過我的死活?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對於我來說你活著和死了是一個樣。我對你已經死心了。」

  那個男人說:「我也想回來啊,我也想你啊,可我這不是不敢回來嗎?我是在戰鬥中逃脫了隊伍才撿的這條性命,那次我們一起去的士兵們都戰死了。」

  那個男人情緒激動地又說:

  「逃脫隊伍後我生怕被千戶大人發現對我軍法處置,治我的罪,所以我這兩年在外東躲西藏,有時候給人家打零工干幾天就跑,有時候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候沒錢吃不上飯就做叫花子乞討,你說我容易嗎?」


  說著那個男人蹲在了牆角低著頭。

  藍可說:

  「誰讓你貪生怕死了?我們的關係已經在兩年前就結束了。這個泥屋也是你的,你要想回來我不攔著你,家裡的東西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但是你不能再碰我了。」

  那個男人一聽又站了起來說:

  「不行!你是我的老婆,憑什麼不讓我碰你?」

  藍可聽到這話,生氣了。

  她說:「我跟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聽不懂嗎?」

  那個男人想了想說:

  「你不會是有了相好的了吧?是不是隔壁的那個?」

  說著用手指向了林溪的泥屋。

  藍可說:「這個你別管。」

  那個男人似乎明白了什麼,陰陽怪氣地說:

  「哦,怪不得呢。我說我這次回來你咋對這麼冷淡呢。按理說小別勝新婚,我已經走了快兩年了,你又不是神仙,你咋不想跟我親熱呢?原來你她媽背著我偷男人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

  說著那個男人掄起了手就要準備打藍可。

  可是那個男人把手舉起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放了下來說道:

  「只要我沒有寫休書,你就還是我的老婆。我快想死你了,趕快跟我親熱親熱。」

  說著又向藍可靠近,手上開始對她做著親昵的動作。

  藍可馬上又後退了幾步,走到了門口大聲地喊道:

  「你無恥!你如果再這樣我就去報告千戶大人把你給抓起來,治你的臨陣脫逃罪。」

  一聽到這個那個男人害怕了。

  林溪也聽到了藍可的大聲喊叫,他連忙走到了院子裡,微弱的燭光下,他看見藍可站在屋門口沖裡面喊著。

  那個男人又在牆角蹲了半天,藍可站在門口流著眼淚。

  一會兒,那個男人似乎想明白了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貪生怕死,我不再強求你了,只要你不告官了,我現在就走。」

  說完那個男人起身就朝門口走去,藍可給他讓開了路。走到門口,不知那個男人又想到了什麼,回頭對藍可說:

  「家裡還有錢沒了?」

  藍可氣憤地說:

  「裡屋櫃裡還有一包銀子,你都拿走吧。」

  那個男人聽後立即眉開眼笑說:

  「好的,謝謝啊!」

  說完他趕緊又回到了裡屋,從柜子里取出了那包銀子顛了幾下,笑著趕緊揣進懷裡。

  一會兒他從泥屋出來,又對站在院子裡的藍可說:

  「謝謝!謝謝!」

  說完大步走出了院門不知去向。

  此刻林溪站在院裡聽著藍可的泥屋裡發生的一切,他在替藍可感到委屈。

  林溪想,這麼一個貪生怕死,沒有骨氣的男人真的配不上藍可。當初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看見藍可還呆呆地站在院子裡,林溪走過去安慰她說:

  「回屋吧,外面涼。」

  說著拉起藍可的手走回了屋裡。

  他讓藍可在裡屋炕沿上坐著。

  林溪走到外屋看著滿地狼藉,替她收拾了起來。

  「把他用過的碗筷全部扔掉。」藍可在裡屋哭著說。

  林溪說:「好。」

  一會兒收拾乾淨了,林溪也走進裡屋坐在炕沿上。他們倆誰也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風把外屋的蠟燭吹滅了。這時藍可向林溪撲了過去,抱住他哭泣了起來。林溪也緊緊地把她抱住。

  藍可越哭聲音越來越大,好像是要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倒出來,又好像是對她的過去做一次徹底的了斷。

  一會兒,林溪一邊撫摸著她的頭髮和肩膀,不時地給她擦眼淚,一邊輕聲安慰她說:

  「不要怕,有我在。」

  藍可哽咽地說:

  「林溪,關於他的事我沒有對你隱瞞。」

  林溪說:


  「我知道。」

  藍可望著林溪說:

  「他近兩年沒有回來,本以為他死了,誰知道他又回來了。但是我早已經對他死心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摯的,不帶任何虛假,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溪摟著她說:

  「我相信你!」

  藍可繼續說:

  「他的名字叫三愣子,也是從外地流放來的軍戶。我剛來塞北的時候年紀小,無依無靠經常受人家欺負,後來經媒婆說媒嫁給了他。我本想找一個依靠,以後不再受人家欺負。可誰曾想他好吃懶做,整日遊手好閒,地里的活和家裡的活基本上是我全乾了。我不但要養活自己還得養活他。」

  藍可停頓了一下,低下頭又說:「那日擄寇南下挑釁,千戶缺兵,要從軍戶里抽人去前線參加戰鬥,他便被抽了去。和他同去的還有幾個男人,都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戍邊大營傳來消息說那次戰鬥戍邊戰士全部陣亡了。我傷心欲絕了好幾天,本以為他就這樣戰死了。誰知他貪生怕死逃脫了部隊在外地流竄了幾年,今天又悄悄地溜回來了。」

  藍可停頓了一會兒又說:

  「雖然命運如此捉弄我,可是我已經和你在一起了,我的心裡除了你沒有了別人,他即便回來我也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了。你要相信我。」

  林溪吻著她的臉說:「傻孩子,我當然相信你。」

  藍可看著林溪又說:

  「我現在愛的只有你。除非你嫌棄我結過婚,不要我了,不然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林溪被她對自己的真實情意感動了,緊緊地抱著她激動地說:

  「傻孩子,我也愛你,我是不會嫌棄你的,我不會不要你的。相信我。」

  他們敞開心扉說了一夜的話。

  這時天快亮了,他們都困了起來,相擁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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