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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烈將軍家宴

2024-08-16 12:35:22 作者: 走狼
  千戶大人姓王名烈。

  自從那日與林溪見面之後,王烈將軍對林溪的情懷和才華深感欽佩。

  對於林溪這個朋友,他是交定了。

  他本想再次與林溪相聚一次,可是軍中事務繁多就把這事給耽擱了。

  恰巧今日軍中事務已早早料理完畢,也沒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於是王將軍讓夫人準備家宴,派詩梵前去邀請,請林溪來家中一敘。

  林溪正在藏書館看書。

  詩梵走了進來笑嘻嘻地對林溪說:

  「林老師,今天晚上我父親安排家宴,請你去家中做客,特讓我前來邀請您。」

  林溪合上了書站起來說:「我與王烈將軍雖然只見過一面,但王將軍的愛民情懷實在令我敬佩,我早就想向將軍請教了,今日邀請實屬榮幸,我定去。」

  詩梵笑著說:「那謝謝林老師賞光,咱們走吧。」

  林溪說:「你先在藏書館稍等片刻,我去伙房和王姐說一聲,晚上不用給我做飯了。」

  詩梵說:「好的。」

  說著林溪就從藏書館出來走進了伙房。

  他見王姐正在做飯,林溪向她說了王將軍請客不用做晚飯的事。

  王姐聽了說:「王烈將軍在擄寇那邊和塞北那可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王姐繼續說:「他出身於軍人世家,精通兵法且武藝超群,英勇善戰,屢立戰功,在塞北戎馬大半生,擄寇旦聞其姓名皆提心弔膽。」

  林溪說:「王烈將軍能在塞北駐守真是塞北百姓之福,國家之福。」

  林溪說完就和詩梵去她家了。

  到了王烈將軍家,王將軍早早就迎了出來。王烈將軍笑著說:

  「早就聽女兒說,林老師不但學問一流,作詩還非常好,今日有幸請來向先生當面請教請教啊。」

  林溪忙說:「哪裡哪裡,將軍過獎了。只是一時起了詩興有感而發,自娛自樂罷了。」

  王烈將軍又說:「林老師太過謙虛了,林老師是個有才學,有情懷的人才能作出那麼好的詩。」

  他們說笑著走進了客廳,王將軍請林溪坐下。

  詩梵去沏茶了。

  一會兒她把茶端上了來,先給林溪遞了過來說:「林老師,請喝茶。」

  林溪說:「謝謝。」

  她又給王將軍遞了過來。王將軍接過茶對女兒說:

  「寶貝女兒,去吧你母親和你四個妹妹也叫出來和林老師認識一下。」

  詩梵說:「好的,父親。」

  一會兒,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帶著四個女孩子走了進來。

  最大的大約十歲左右,最小的大約四五歲的樣子。

  楊夫人向林溪行禮,林溪連忙起身還禮。

  他們寒暄了幾句就和詩梵姐妹們一起退出去了。

  王將軍又和林溪在客廳說了會兒話後詩梵走進來說:

  「父親,廚房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過去了。」

  王將軍說:「好的。」


  說著王將軍請林溪到了東廂房,只見酒菜已經擺好,賓主落座,家宴開始進行。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天南地北地聊了起來,一會兒又聊起了詩歌。

  趁著酒興王將軍拿出了一本詩集笑著對林溪說:「林老師,我也愛寫詩,可是寫的不好,今日請林老師給看看。」

  林溪說:「沒想到王烈將軍也是個愛寫詩的人,我快欣賞欣賞。」

  王烈將軍笑著把詩集打開說:「這首詩是詩梵出生滿月時我寫的,我給林老師讀讀啊,林老師別見笑。」

  林溪連忙說:「哪裡,哪裡。」

  說著王將軍讀起了詩說:

  「詩的題目叫【滿月嬌女】

  嬌兒真無邪,吃飽貼胸前。

  一笑酒窩顯,半睡眼微開。

  不時看為父,生怕手鬆開。

  偶爾吱呦聲,恐是做夢來。」

  王將軍讀完大笑著說:「林老師我寫得如何?」

  林溪連忙豎起了大拇指說:

  「想不到王將軍除了善於作戰還善於作詩啊。

  此詩把詩梵剛滿月時的嬰兒神態寫得很惟妙惟肖,寫出了嬰兒的機靈和憨態。」

  王將軍說:「詩梵從小就身體好,從不鬧毛病,再大點的時候就像有詩云:

  逢人開口笑,難聞半聲啼。

  那時我就把女兒抱在馬背上,我們爺倆騎馬在原野上奔馳,我讓女兒從幼兒開始就練習騎射本領。

  我希望女兒能像古書里的哪吒那樣消除世界上的妖魔鬼怪,所以就寫了幾句:

  古有奇孩兒,膽識藝超群。兒當立猛志,哪吒擒蛟龍!」說完王將軍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林溪也哈哈地大笑了起來說:「這個志向好,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許多妖魔鬼怪,等著一個武藝超群的哪吒去除掉它們!」

  「喝酒!」王將軍說。

  他們又飲了一杯。

  王將軍接著說:「等我女兒會跑了,我就在草原上教她學習武藝。我看著女兒在草地上奔跑便偶發詩興寫了下面這首詩:

  女兒快兩歲,像春天的風在地上跑來跑去。笑聲如風鈴般啟迪,純真無邪,像山上的雪。一張弓、一根箭矢她就會感到幸福滿意。

  淘氣,扮鬼臉,偶爾發泄一下任性的小脾氣,小腳丫,在我懷裡用力踹來踹去。午覺,不肯睡,除非聽到我原創的催眠歌曲。

  這個聲音密碼專屬於我們父女,她懂,我懂。

  鷗鷗鷗,鷗鷗鷗……」

  林溪聽後說:「好詩,這首詩不限體例格式,很有新意。」

  林溪又說:「現在的詩梵就像詩云:

  雙眸如清泉,皎皎頗白皙。

  猶俱燕鶴骨,靈動有神姿。

  在荒涼的塞北,她就是一道彩虹,清新,自然,給荒蕪的大地帶來了一抹生機和希望。」

  王將軍說:「林先生過獎了。」

  王將軍剛說完,忽然有人進來報告說,戍邊大營有緊急軍務需要處理。


  王將軍聽到後,把詩梵叫了進來說:「寶貝女兒,你爹現在有緊急軍務需要處理,你陪著林老師再待一會。」

  詩梵說:「好的,父親。」

  說著起身和林溪告別,先去處理緊急軍務去了。

  詩梵坐了下來把酒倒滿舉起酒杯說:

  「林老師今日肯光臨我家,我深感榮幸,此杯敬您,以表心意。」

  林溪說:「謝謝你。真的是緣分啊,來到塞北能夠遇見王將軍和你,並且能和你們成為好朋友,讓我非常欣慰。」

  說完他們把酒都幹了。

  詩梵又給林溪倒滿了酒,自己也倒滿了。

  她又舉起杯說:

  「林老師,這杯酒是我作為學生敬老師,以後向您多多請教。」

  林溪說:「能遇見你這樣優秀的學生我也非常開心,有什麼問題你問便是。」

  說完他們把酒又都幹了。

  詩梵又陪林溪喝了第三杯酒後對林溪說:「林老師,正好我也寫了幾首詩想讓您給看看。」

  林溪說:「好啊,我也很想看看。」

  詩梵說:「林老師。請跟我來。」

  說著詩梵把林溪帶到了書房。

  她給林溪端了一杯茶說:

  「林老師您請坐。」

  林溪坐了下來。

  詩梵說:「我從小到大一直在塞北和父親戍邊,我也想去外邊看看,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我最遠的地方,除了小時候去過外婆家便沒有離開過塞北了。

  在外婆家的日子我至今都記憶猶新。」

  林溪聽後說:「外婆家離這邊很遠嗎?

  詩梵說:「外婆家在距離塞北很遠的地方。我從小和母親回過幾次,我喜歡在外婆家裡玩耍。

  那年秋天,外婆經常帶她到地里掰玉米,你看這首詩就是我在外婆家地里寫的。」

  只見她打開詩集讀了起來:「我給這首詩取名【秋樂】

  自種小地,巴掌大。一畦芥菜,兩行玉米,三棵南瓜。

  紙菸粗手笑揮鋤。忽聞,細葉沙沙。細看,金色蟾蛙。

  人勤不息秋收寶,樹直不遷自有花。」

  林溪聽後說:「寫的很有感覺,一幅秋收的景象。」

  詩梵又說:「我還記得那年夏天農曆四月十八,媽媽帶我到外婆家趕廟會。

  我在泰山廟前看著人們手裡捧著五顏六色的泥娃娃出神。

  姥姥家那裡起廟會的時候,山上的山丹花兒都開了。

  那天長輩們會去廟裡給神送上彩色的泥娃娃以祈求孩子們平安長大。

  戲台下面有賣五分錢的冰棍,兩角錢的麻花。

  戲台上面有花臉,青衣,大鼓,鑼鑔。

  孩子們拿著彩色的泥娃娃在戲台底下快樂地玩耍。

  這是我童年最美好的記憶。

  後來我漸漸長大,戍邊任務也越來越重,就很少再能去外婆家了。


  再後來,我只能在記憶里回想起離我越來越遠的外婆家。

  以後每年的農曆四月十八,我都想起那個遙遠的彩色的泥娃娃。

  每當想起,我的臉上,情不自禁掛著淚花。

  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拿著它快樂地玩耍。

  如今外婆去世了,每當想起外婆我就會傷心地流淚。」

  說著,詩梵竟又流起了淚來。

  林溪正要安慰她,她又說:

  「林老師,你看這首詩【憶外婆】

  夕陽炊煙起,外婆笑紋深。巧手烹美味,慈愛待我親。

  夜靜燃油燈,外婆引線針。銀絲近花眼,忙為兒女縫。

  曾記遠行前,萬囑千叮嚀。異鄉千里路,常念外婆音。

  永別三年整,遙望祭詩文。長嘆事相違,思憶淚沾巾。」

  林溪聽完了大聲誇讚說:「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娃娃!」詩梵又說:「林老師,你看這首【來了。回去了】

  九月。

  我坐在夕陽下,看著河水中的雲。

  當炊煙升起,河面的水紋就像外婆臉上那深深的笑紋。

  似乎遠處又飄來了外婆做的那熟悉的美味。

  拉風箱,燒柴禾,葫蘆瓢舀水淘小米。

  外婆麻利的腿腳,每一步都是愛。

  她那擦的錚亮的老櫃,裡面給我留著我愛吃的桃酥。

  秋日的黃蒿高過了頭頂,一路跋涉,滿目黃塵。

  『來了。』

  『回去了。』

  『我站在小橋上沒望見你。』

  ……

  忘不了她那千萬句的叮嚀囑咐。

  思念如那水壩上長長的藤蔓,一不留神,變得漫長。

  光著的胳膊被狠狠地劃了一下。

  當我抬頭仰望天空,

  那片雲已經飄走了。」

  林溪聽後說:「詩中你那天陷入了回憶外婆的情境中,然後被藤曼劃疼了胳膊才在回憶中醒來是嗎?」

  詩梵說:

  「嗯,當時我思念外婆出神了。」

  詩梵又說:「在塞北,除了行軍打仗外,我喜歡一個人站在北城牆,望著北邊的大漠出神而寫下:

  黃昏鴻北去,風沙馬嘶鳴。大漠臥青冢,千載琵琶音。

  我也會一個人站在南城牆望著遙遠的南方出神而寫下:

  綠窗斜疏影,紅萼暗香盈。花飛空月夜,梅下吹笛聲。

  有的時候也會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沉思,靜靜地想著什麼。」

  詩梵繼續說:「林老師,你看這首【鳳鳥】

  鳳鳥飛雪山,斜陽照,蓮花如雪,雪如花。

  瑤池新浴,手弄玉勝盤烏髮,指如玉。

  困倚闌干,漸孤眠。

  青鳥送瓊漿,驚幽夢。又卻是,風敲玗琪樹。


  紅梅半吐,一首瑤台曲,待浮花浪蕊盡,伴君舞。

  請君多細看,灼灼花,紅如焰,不忍觸,恐被西風驚。

  濺粉淚,浪浪落。」

  聽完後,林溪笑著說:「這首詩寫的是神女的愛情嗎?」

  詩梵一聽臉紅了,做了個鬼臉笑著說:「我可以理解這首詩說的是一個光陰易逝的故事嗎?」

  林溪笑著說:「可以啊,這兩個是可以共存的。」

  詩梵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有這首【古風】

  裊裊兮洞庭,浩浩兮無波。

  上古皇英淚,浪浪滴翠竹。

  二女嫁舜帝,帝崩蒼梧野。

  湖水千丈深,恍惚望夫君!

  九嶷山萬重,孤墳不可辯!

  唯聞慟哭聲,迴蕩水雲間。」

  林溪聽完又笑著說:「這首是懷古,說來還是一個愛情故事,哈哈。」

  詩梵害羞地笑著說:「嗯。」

  林溪說:「愛是人類永恆的主題,愛情也是愛的一種。寫愛的故事,詩才有活力。」

  詩梵說:「林老師不愧是有學問的寫詩大家,說得真好。」

  林溪說:「哪裡,哪裡,今天很高興和你們一起談詩,請替我轉告你父親,感謝你們盛情款待。書院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先告辭了。」

  詩梵說:「好的,林老師,我一定轉達到。希望林老師以後再來。」

  林溪說:「好的。」

  說完林溪向詩梵告別回書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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