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章為各位讀者詳細介紹一下趙苑參加戍邊大營之前的一些故事。
趙苑的父親死得早,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
母親對他管教嚴格,趙苑六歲開始她母親便把他送到村子附近的私塾讀書。
趙苑勤奮好學,天資聰慧,深得老師的賞識,鼓勵他好好學習,將來考取功名,遂更加進取。
時間過得很快。
趙苑參加鄉試的那天,母親語重心長地對他說:
「孩子,你已經長大了,好男兒要志在四方,造福百姓,你如果考取了功名,我也能夠對你死去的父親有個交代了。」
說完含著眼淚給孩子的包袱里塞了兩顆雞蛋,囑咐他鄉試之路山高路遠,照顧好自己。
趙苑感動得流出了淚水。
他說:「娘,等我考上了舉人就讓你好好享福,就不用這麼受罪了。」
母親說:「好孩子,媽媽等你的好消息。」
趙苑向媽媽鞠躬後告別家門,踏上了考試的征程。
他走了兩天的路程,這天下午終於到達了省會。他先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安頓好後就去找考場了。
這是他第一次走在熙熙攘攘的省會大街上,經過向路人打聽了幾次,終於找到了鄉試考場。
只見考場門口已經圍了許多前來考試的學生,他也上前走了過去。
這時忽然衝過來一隊人馬高喊著:「讓開!讓開!」
那些學生趕緊躲到了一邊。
趙苑抬頭看見馬上幾個耀武揚威的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他們在考試門口停了下來,輕蔑地看了看人群,哈哈大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這是誰啊,這麼狂?」
人群里有人問。
「是知府的小舅子,帶著人來看考場了。」
「他今年也參加鄉試。」
人群里有人說。
「哦,怪不得這麼狂呢,人家有靠山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
「是啊,你可能不知道,知府在這裡那是一手遮天,知府小舅子仗著知府飛揚跋扈,這些年沒少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大家都怕他們,見著都躲得遠遠的。」
趙苑聽了心中義憤填膺,他想天下的不公都是這幫人給造成的;天下的正道都是這幫人給破壞的。
他望了望天空,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已經不早了,為了明天的考試,他得回客棧早點休息了。
第二天他早早地起來,在客棧外邊攤上吃了早點,就向考場走去。
走進考場,找到了他的座位。
忽然他發現知府他小舅子就坐在他的身後,當時他沒有多想,拿起卷子看了看,所有考題基本都會。
他心裡暗自高興,快速地答起題來。
當他把卷子都寫滿了,時間也到了。
考官收卷的時候,他離開座位,掃了一眼他身後的知府他小舅子,只見他卷面乾乾淨淨,一道題也沒有答出來。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走出了考場心中一陣竊喜。
他想他發揮的不錯,如果不出意外,成績應該不會錯。
十天後發布成績,他決定先回家,等過幾天再來。
到了家,母親見著兒子急切地問:「考得怎麼樣?」
他把考試情況和母親說了,母親臉上也露出笑容。
然後他又向母親說了身後坐著知府他小舅子卷面空白,考場睡覺的事情。
他母親聽後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心裡在默默祈禱著兒子這次考試順順利利。
發榜的日期到了,趙苑提前一天就來了。
榜前圍著許多參加過考試的人。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考取榜,一遍一遍地找自己的名字。
看到最後他的心一陣一陣發涼。他找了許多遍,終究還是沒有找見自己的名字。
他頹喪地走出人群。
這時忽然人群中有人說:「哎呀,第一名是知府小舅子,我沒看走眼吧?」
「沒錯,第一名就是知府小舅子。」另一個人說。
又有一個人說:「知府小舅子?那個整天不學無術浪蕩的公子哥能考取第一名?這不是開玩笑嗎?他要能考第一名,我家那頭豬也能考第一名。」
「哈哈!」
人群中大笑起來。
知府他小舅子?就是坐在他身後交白卷睡覺的那個?
他聽到這個消息,眼前一陣眩暈,差點沒有站住。
他剛回過神來,忽然耳邊又傳來大聲喊:
「讓開,讓開!」的聲音。
他扭過頭去,上次那一小隊人馬又飛奔而來了,馬鞭聲聲刺耳,呼嘯而至。
眾人趕緊避開。
他們在榜前轉了幾圈,只見知府他小舅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其餘跟班的向前說:
「恭喜!賀喜!」
看著知府小舅子那張狂得意的表情,趙苑終於想明白了,他是冒名頂替別人的成績。
想到這裡,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對著知府小舅子說:「考試那天你坐在我後面,我看著你在考場睡覺是交了白卷的怎麼能考第一名呢?」
知府小舅子忽然收起了笑容,憤怒地大叫:
「哪裡來的瘋子,把他給我帶回去!」
說著他的跟班把他摁倒在地。
趙苑嘴裡大喊:「我不是瘋子,我是考生啊,那天你就坐在我的身後,我親眼看見你在考場睡覺,交的白卷啊!」
眾人在旁邊也不敢吱聲,只知道躲閃避讓。
他還在大嚷著,後來他們把他的嘴堵住,帶走了。
他們帶著他出了城,不知走了多遠的路,在一個樹林邊停了下來。
他們從馬上下來,把他也從馬上放了下來。
知府小舅子顯然是對他在眾人跟前揭穿他的底細憤怒了。
知府他小舅子一聲令下:「給我打!狠狠地打!」
說罷,眾人向他猛烈地拳打腳踢。
他抱著頭一動也不動,痛苦地忍受著。
打了一頓,知府小舅子好像氣稍微消了點,用腳踩著他的頭,狂笑一聲,對他說:
「實話告訴你,老子就是替代了你的成績。老子有靠山,你能怎麼樣?哈哈!」
又是一陣狂笑。
「你個慫貨!你站起來啊!哈哈!」
說完又在他的頭上狠狠踹了一腳,飛身跨馬,揚長而去。
大風颳起來了,樹林裡的樹葉嘩啦啦作響。
他說他是慫貨,一個沒有靠山的慫貨。
知府小舅子的話語就像大耳刮子一樣,重重地扇在他的臉上。
學習好能怎麼樣?刻苦又能怎麼樣?沒有靠山不一樣你也還是一個慫貨?
人家就是頂替你了,還猖狂地把腳踩在你的頭上,你能怎麼樣?你個慫貨。
他一遍一遍地問蒼天。
蒼天只是呼呼地刮著大風也不回答。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坐在地上像個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也不動,還在苦思冥想著什麼。
可是最終也沒有個答案,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怎麼會有答案?
他就像一個乞丐,一個瘋子一樣,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地回家了。
她的母親見著兒子這般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麼,心疼的哭出來了。
當兒子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時,她心想自己含辛茹苦地把兒子撫養成人,沒想到遭遇到這不公平的時代,一切希望破滅了,當場便暈了過去,此後再也沒有醒來。
趙苑一看母親死了,一下子人生遭遇了雙重打擊,他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強忍著悲傷,安葬了母親。
之後他鎖好了家門,隻身朝北走去。
在路邊那貧瘠的山坡上長著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他哀嘆那小草就如自己的命運。
一絲蒼涼悲痛的情感不禁湧上心頭。他寫下了一首詩:
花魂啊
就讓我開花吧
雖然我長在貧瘠的山崗,雖然狂風猛烈的刮
但我的內心孕育了美善
花魂啊
就讓我開花吧
雖然我地處偏僻,雖然蜂蝶難來
但我歷經苦難永不言敗
花魂啊
就讓我開花吧
不管花期多麼短暫,不管花瓣被風吹散,被流水沖走。
但是
有幸能夠品嘗一下生命價值實現的滋味
是該有多麼的幸福
花魂啊
就讓我開花吧
我將在鬱郁中死去
就讓我開的花兒
做為我對這個世界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