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主管觀測天象,勘察地脈,制定曆法。
既然要勘察地脈,那他們肯定會有地圖,不然無法判斷地脈走勢。
王信這個辦法可以說是劍走偏鋒,但正好滿足劉牧的要求。
「有道理!」
劉牧大喜。
「咱們明天就去欽天監找找看!」
......
第二天,劉牧跟王信練完早功,準備出發去欽天監。
可沒想到剛準備出府,一個小太監就匆匆來到府上。
「八殿下。」
太監跪在劉牧身前。
「陛下有旨意,請府中做好接旨準備。」
劉牧和王信對視一眼,看來欽天監的事只能往後靠靠了。
管家趕緊讓人把府門口打掃乾淨,潑上淨水,接著又讓人準備好香案。
半個時辰後,李英總算拿著聖旨來了。
「八皇子接旨。」
李英站在香案之後,細聲細氣地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八皇子和善內斂,博學多才...」
「念其有功,賞駿馬十匹,黃金千兩,官窯瓷器十套...欽此!」
念完聖旨,李英親自彎腰攙扶劉牧起身,臉上滿是和藹的笑容。
「八皇子,咱家給您道喜了。」
「陛下已經有好多年沒有這麼重賞臣子了。」
「你可是這些年來頭一位!」
「勞煩公公跑一趟。」
劉牧跟李英虛偽的客套著。
一起來宣旨的小太監,不停地往八皇子府里搬賞賜之物。
看到明晃晃的金子,還有那一套套精美的瓷器,劉牧的眼睛都直了。
便宜老爹,你終於大方了一次!
「王信,你找個靠得住的人,幫管家把這些送到庫里。」
送走李英,劉牧強按自己心中的喜意,吩咐旁邊的王信。
現在劉牧有了自己的班底,管家這些人當然要一步步替換掉。
「殿下,這幾匹馬,真是神駿非常!」
王信對瓷器和金子不感興趣,反而對那十匹駿馬愛不釋手。
一會摸這個,一會摸那個,就好像鄉下人進城一樣,看什麼都好。
「宮裡的馬,自然不一般。」
看到王信這麼喜歡馬,劉牧十分大方的揮手。
「看上哪一匹了?我送給你。」
「小人不敢。」
王信連連搖頭,這可是陛下賜給八皇子的寶貝,他一個護衛,怎麼敢奢望騎這麼好的馬?
「有什麼敢不敢的。」
「我讓你挑,你就挑!」
這十匹馬在劉牧手裡,也就是個代步工具。
但在王信這種猛人手裡,那就是縱橫天下的神兵利器!
設想一下,王信頂盔戴甲,手執長槍,騎上來去如風的寶馬良駒。
劉牧好像看到了長坂坡,七進七出的趙子龍!
在劉牧的堅持下,王信大著膽子挑了一匹全身墨色,四蹄潔白的烏雲蓋雪。
旁邊的護衛羨慕地看著王信。
同時心中暗下決定,以後一定要在八殿下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從今天開始,這就是你的馬了。」
劉牧從馬廄里隨意挑選一匹,翻身上馬。
「走!咱們去欽天監!」
......
劉牧被重賞的消息,很快傳到三皇子的耳中。
「父皇賞了老八?」
三皇子正在寫字。
這是舅舅張何吩咐他的,每天必須練字半個時辰,沉心靜氣。
「都賞了些什麼?」
「陛下賞了八殿下金銀,瓷器,還有十匹駿馬。」
回報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三皇子的臉色。
「十匹馬裡面,有一匹是陛下最喜歡的烏雪。」
啪!
三皇子手中的毛筆,被硬生生捏成了兩截。
他面色如常的將毛筆放回筆架,斷掉的筆管在桌上滾了一圈。
「可惜,好好的一張靜字,寫廢了。」
三皇子看著已經寫到紙邊的最後一筆,輕輕嘆了一聲。
接著毫不留情地將那張紙撕成稀巴爛,又換了一支筆開始寫。
老八已經是個死人了,沒必要跟他置氣。
......
五皇子府。
知道景帝賞了八皇子的時候,五黃子正在畫一幅仕女圖。
圖上的仕女嫻靜舒雅,正坐在一株大樹下,臨河遠眺,看起來一幅與世無爭的樣子。
只是眼睛還沒點上,讓這幅畫少了七分意境。
「父皇連最心愛的烏雪都賞給老八了嗎?」
五皇子的筆鋒一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給這幅畫點睛。
最後他重重地在仕女眼睛處點了下去,原本嫻靜的仕女,竟然憑空生出幾分殺氣!
「著人去請秦大人,就說我新畫了一幅仕女圖,想讓他鑑賞一下。」
不多時,當朝首輔秦松坐轎來到五皇子府。
五皇子將所有下人都趕走後,眼中帶著幾分火氣看向秦松。
「老師,您一直教導學生,讓學生忍耐。」
「您說三皇子此人志大才疏,遲早會被陛下厭惡。只要忍下去,就會有好結果。」
「學生便聽從您的教導,這些年一直忍著。」
「可現在,三皇子還沒被陛下厭惡,又跳出來一個老八!」
說到這裡,五皇子的話里,除了壓抑不住的怒火,還有幾分委屈,不甘。
「今天父皇連他最愛的烏雪也賞給了老八。」
「學生不禁想問問老師,我要忍到什麼時候才能出頭?」
「是不是要熬死老三,熬死老八,熬死所有皇子才行?」
秦松在沒當首輔的時候,就是五皇子的老師。
後來太子病逝,秦松就開始支持五皇子當太子,即便成為首輔,也沒有變過立場。
所以這些年五皇子一直按照老師的吩咐忍著。
他的確沒有出過什麼錯。
但同樣,他也沒有讓景帝高看一眼的地方。
除了逢年過節,景帝從來沒有賞賜或者誇過五皇子一句!
「可惜這幅仕女圖了。」
秦松好像沒有聽到五皇子的肺腑之言,專心致志地看著畫。
「本來挺好的一幅畫,卻敗在最後兩筆。」
「如若不然,這幅畫也算是一幅佳作。」
這話表面上是在說畫,但實際上卻在暗示五皇子,你現在有些操之過急。
「老師,我不能不急!」
五皇子聰慧,立刻聽出秦松的意思。
可他心裡的著急,又怎麼會被秦松輕飄飄的兩句話壓住?
「你讓我忍老三,我忍了;可老八現在卻蹦了出來。」
「要是我忍了老八,那老九老十會不會蹦出來?」
「忍忍忍,忍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