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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朝蜜一朝砒霜

2024-08-16 18:08:28 作者: 賭書潑酒不潑茶
  從月錦園出來,走一段路就是殷淮安所住的主樓汀雨殿,到了殿外,慕容懷月見殷淮安不往自己殿內方向走,便停下:「你好生安歇,我自己回聽音閣就行。」

  殷淮安看她一眼,揚聲喊道:「雲落。」

  雲落立刻從汀雨殿內出來,到殷淮安身邊:「將軍有何吩咐?」

  「送她回去。」

  「是。」

  雲落攙扶著慕容懷月離開,殷淮安負手而立於雪中,望著慕容懷月的背影情不自禁呢喃了一句:「月兒。」

  在聽音閣時,她著一身嫣紅大氅斜倚著屏風,那一瞬,殷淮安有些恍神,差點兒失了分寸。

  初雪之日後,殷淮安和慕容懷月相處比往常緩和了不少,甚至殷淮安指派了雲落到聽音閣侍奉。慕容懷月有些受寵若驚,問雲落殷淮安為何這麼做。

  「許是將軍念及小姐身子未好,所以讓奴婢來伺候。」

  「可是——」慕容懷月不知怎麼說,她不覺得殷淮安是顧及她身子的人,無奈之下,慕容懷月轉了話口,「到了年下,府中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你來我這裡,那殷淮安身邊是誰在伺候?」

  「還有宣總管,小姐放心。」

  慕容懷月應了聲,想到近日來沒有見到殷淮安,又問道:「怎麼近些時日沒有見到將軍?」

  「年下軍營事務多,將軍和大將軍都在忙著,只有晚上會在府中。」

  「知道了。」慕容懷月心下一動,既然殷淮安和殷文釗都在軍營,那她是不是可以找機會給花雲送封信。想著,她看了眼身旁的雲落,雲落知道她身份,也認識花雲,說不定可以拜託她。

  呷了口茶,她從收著的細軟當中掏出一對耳飾,塞給雲落:「雲落,你能否幫我個忙?」

  雲落將耳飾還她,回話道:「小姐,你有何事直說無妨。」

  「我想外出一趟,很快回來,可以嗎?」

  「這……」雲落很為難,自從上次慕容懷月因暴雨夜綠牡丹受損擅自離府後,殷淮安就下令,沒有他的允許,慕容懷月不得離開將軍府半步。

  看出雲落的為難,慕容懷月又殷切地說道:「那你幫我送封信到大將軍府,可好?」

  「什麼信?」

  「你等等。」慕容懷月回到內室,匆匆寫了幾句話,將信紙折了折遞給雲落,「幫我交給花雲,多謝。」

  雲落收下,並沒有說什麼就出了門。

  慕容懷月在鏡台前坐下,銅鏡中的自己臉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也多虧了每日湯藥不斷,才讓她精神好一些。

  右腿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說在陰冷雨雪天時,右腿膝蓋還會時不時的疼,但走路是沒什麼問題了。

  咳血次數也屈指可數,慕容懷月想著如果能在除夕前痊癒,那她不僅可以過一個好年,也可以趁著過年時殷淮安心情好,她可以提出回王府見一下母親。

  她想殷淮安大抵不會拒絕。

  這樣一想,慕容懷月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看著鏡中自己的笑顏,竟感到有些陌生,倏地,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嘆了口氣,她起身走到多寶格前,想拿本書看。自從初雪日後,殷淮安會經常來聽音閣看她,每次來也都會帶一兩本書,好讓她打發時間。

  目光在一個錦匣上停留片刻又移開,其實多日前她就發現這個錦匣了,但她不記得聽音閣有過這麼一個精緻的錦匣,可又不敢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索性就當它是一件觀賞古董,在格上擺著罷了。

  隨便拿了本書讀著,時間過得倒也快,慕容懷月抬頭揉揉發酸的肩頸,發現蠟燭已經快燃盡了。

  又點了兩支蠟燭,她往窗外瞧了一眼,天已經黑了,雲落還沒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眼瞧著快到晚膳時分,殷淮安就要回府了,慕容懷月心下有些著急,便披上披風想要出門看看。

  剛踏出聽音閣,她就看見殷淮安獨身一人朝聽音閣方向走來。心下一沉,她站在門口等著殷淮安走近。

  「你要去哪兒?」

  「我……」慕容懷月不知如何作答,又不敢在殷淮安面前撒謊,只好避重就輕,「我想去找雲落。」

  「她在膳房,」殷淮安別有用意地看了她一眼,推開門,「進來說話,外面冷。」


  慕容懷月扯著披風一角回到房中,殷淮安脫下大氅,從袖中拿出一個紙團扔在桌上,慕容懷月往桌上一瞥,臉色劇變。

  她慌張地擺著手試圖解釋,面上驚懼之色十分明顯。

  殷淮安敲敲桌子,打斷她:「給我倒杯茶。」

  慕容懷月打著顫倒好茶,她不知道殷淮安還有什麼後招,但她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殷淮安不會輕易放過她。

  果不其然,殷淮安慢悠悠呷了口茶,而後抬頭看向哆哆嗦嗦站著的人,語氣很是不好:「你讓花雲替你去王府打探情況——你想知道什麼大可以問我,沒必要麻煩花雲。」

  「你、你肯告訴我……?」

  「為什麼不肯?」殷淮安一笑,「你母親病癒發重了,宮裡的太醫每回從王府回來都說你母親恐怕熬不到來年開春了。」

  慕容懷月驚愕至極,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殷淮安。殷淮安面帶笑容,悠然自得,仿佛剛才所說的話只是在討論晚膳吃些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嗎?還是……你只是想看我難過,所以故意說那些話騙我的?」

  慕容懷月想從那張帶著笑意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說假話的痕跡,可她發現她根本看不透殷淮安。

  「我有必要騙你嗎?」殷淮安站起身逼近她,高大的身形給嬌小的女子極大的壓迫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找雲落幫你辦事,你不知道雲落是我的心腹嗎?你果然想法單純,啊 筆墨」

  長嘆一聲,殷淮安又說道:「你果然想法單純,想當然覺得所有人都要聽你的,你還是改不掉你那安平公主的毛病。」

  慕容懷月往後挪著步子,顫著聲音說道:「不是那樣的、不是……」她只是見雲落對她很好,雲落從沒有奚落過她,甚至還向她行禮;所以她覺得雲落會幫她,只是這樣而已。

  殷淮安捏著那封信,放在燭火上點著:「我會讓人撤掉你房中的書籍筆墨,你現在的情況也不需要寫些什麼。」

  「能否、能否留些書給我?」慕容懷月乞求道。

  殷淮安一笑,指尖撫過慕容懷月慘白的臉頰,猝然手下施力,捏緊她的下巴,連表情也變得狠厲無比:「不能,誰讓你不聽話,我記得我說過,你在我府中就要乖乖聽話。」

  殷淮安又逼近她兩分,將她整個人壓在窗沿邊:「我可以告訴你,我府中的下人一旦背著我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那麼他就會被剁成肉泥餵馬。所以你要是再不老實,那你可能就等不過你母親的死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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