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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醉意纏綿一心碎

2024-08-16 18:08:36 作者: 賭書潑酒不潑茶
  「你這不是能吃完嗎?」殷淮安冷不丁開口嚇了慕容懷月一跳。慕容懷月面前的玉碟已經空了,但碗裡的米飯還是滿的。她感覺很撐,怕多吃一口都會吐出來。

  「我、有些吃不下了。」慕容懷月小心翼翼地說道。

  殷淮安盛了碗湯給她:「那就喝完這碗湯。」

  「……好。」

  今天的湯是魚頭燉豆腐湯,以前在王府時,每當入冬,慕容懷月幾乎頓頓都要喝兩大碗魚湯。現在她只喝了小半碗就捂著嘴到一旁吐了出來。

  殷淮安蹙眉喚來雲落,讓她伺候慕容懷月漱口。片刻後,慕容懷月提心弔膽地回到座位上,瞟著一旁冷若冰霜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嗯。」殷淮安喝著酒,也不看她。

  慕容懷月干坐著看他喝酒,兩人之間也無話可說。呆坐了一會兒,慕容懷月感到有些睏倦,竟然坐著打起了盹。

  她耷拉著腦袋,雙手擱在膝上,身子些微有些搖晃。

  殷淮安餘光瞥見她如此,疑惑道:「你剛醒沒多久就又困了嗎?」

  慕容懷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揉揉眼睛,說道:「嗯,可能是天冷,所以特別容易犯困。」

  「那也不能現在睡,你今晚的藥還沒吃。」

  「好。」

  用過膳後,殷淮安讓人把膳食撤走,又讓雲落熱了兩壺酒拿上來。

  慕容懷月謹記何大夫說過她不能喝酒,但如果殷淮安讓她喝,她也無法拒絕。懸著心看著桌上的酒壺,殷淮安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期間並沒有讓她喝的意思。

  惴惴不安的心稍微安穩了些,但看著殷淮安一個勁兒地喝悶酒,慕容懷月還是禁不住好奇,問道:「是碰到什麼事了嗎?」

  「嗯?」殷淮安抬眼看她,「沒有。」

  慕容懷月嗯了一聲,也不再講話。

  沒過一會兒,雲落端了湯藥和蜜餞進來。殷淮安敲了一下桌子,說道:「再熱兩壺酒。」

  「是。」雲落將空酒壺拿下去。

  慕容懷月見他手裡那壺酒也只剩了個底,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勸道:「貪杯會傷身的,讓雲落給你煮碗醒酒湯吧。」

  殷淮安笑了,鳳眼眯起:「你這番關心有幾分真心?」

  慕容懷月語塞,也不再看他,只是用調羹不停攪著面前滾燙的湯藥。

  雲落送來了酒,又回話道:「將軍,聘禮已經準備好了,宣總管想請您過目,看看有無不妥。」

  「你看過就行,一切你看著來。」殷淮安一頓,又說道,「對了,孝嵐喜歡梅花,你讓人在後花園多移植些梅花。」

  「是。」

  慕容懷月愕然,剛才殷淮安和雲落的對話讓她恍若處在雲霧之中,什麼聘禮?淮安他要迎娶何孝嵐嗎?

  莫名覺得胸悶,慕容懷月愣怔地看著濃稠的湯藥,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

  手中動作頓住,鬼使神差般的,慕容懷月竟然脫口問道:「你要成親了嗎?」

  殷淮安仰頭飲盡杯中的酒,恨恨道:「是,怎麼?你又想做什麼!」

  「我沒想做什麼,我只是、我只是覺得意外。」慕容懷月低著頭,雙手擱在膝上,纖細十指絞在一起。

  殷淮安見她這般畏縮模樣就怒意橫生,在他看來,心中有愧之人做出這般可憐姿態更是可恨。

  冷嗤一聲,殷淮安斜睨著她:「有什麼可意外的,少惺惺作態。」

  被斥責了幾句,慕容懷月心裡很不好受,按理說她該習慣才對,可是她現在渾身冰涼、呼吸困難。

  悶著將湯藥喝下,又吃了兩顆蜜餞,她看著依舊喝悶酒的殷淮安說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殷淮安並不說話,慕容懷月也不敢起身離開桌前,只好干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殷淮安面前的酒壺全都空了,人也帶上了兩分醉意。他煩躁地敲了一下桌子,門外立刻有人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沒事。」殷淮安將空酒杯甩到一旁,起身時踉蹌了一下,慕容懷月下意識伸手想去扶。殷淮安扶著桌邊站穩,她又縮回手安靜坐著,恍惚地盯著面前的茶。

  殷淮安抬眼看她,燭火晃得他視線無法聚焦,那抹紅色身影深深映在他眼底,無法割捨。心神動搖,殷淮安向那抹極具吸引力的紅影靠近,一聲沉溺的輕喚從唇齒間溢出。


  「月兒——」

  熟悉的一聲呢喃,如同初雪日那次。慕容懷月疑惑地抬眼看去,還未有所反應,突然就被抓起來緊緊抱在懷裡。

  慕容懷月怔住,大腦一片空白。

  殷淮安將嬌弱的女子禁錮在懷中,不停地喚著心底深處之人的名字。

  慕容懷月混沌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她瞪大眼睛,那一聲聲的「月兒」聽在耳里、砸在心裡,讓她瞬間明白了些什麼。

  之前那些疑惑一一明了,殷淮安為何會將秋月明的衣衫給她穿;初雪日為何會喚她月兒;今日又為何喝得酩酊大醉……

  一切的反常只是因為秋月明。

  胸口一陣劇痛,慕容懷月感覺有些喘不過氣,攀著殷淮安臂膀的雙手發顫,蔥白指尖緊緊扣住玄色衣袖。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慕容懷月眼睛濕熱,可下一秒想起殷淮安說過不許她哭,又生生憋了回去。

  努力平復著心情,慕容懷月強行穩住聲音說道:「淮安,你喝醉了,我讓雲落扶你回寢殿休息吧。」

  只是話音剛落,埋在她肩頸處的殷淮安倏地抬起頭,和她四目相對。

  慕容懷月呼吸一滯,不知是酒喝多了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殷淮安的眼睛紅紅的,不似往常那樣陰鬱,倒是讓人心生幾分憐愛。

  「淮安,我……」慕容懷月剛開口,眼前一片黑影壓來,唇間覆上的薄唇柔軟冰涼,還帶著一些嗆人的酒氣。

  慕容懷月瞪大雙眼,渾身血液仿佛被凍住了一般。須臾,她反應過來,顧不得會不會惹惱殷淮安,雙手抵在殷淮安身前,奮力掙扎。

  奈何她一弱女子,本就力氣小,加上身子還未好全,怎麼能推動殷淮安這一驍勇善戰的將軍呢?

  她不斷往後退去,殷淮安卻步步緊逼,將人抵在牆邊,一手扣住她不斷後仰的腦袋,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撬開貝齒,舌頭長驅直入,纏住她的,加深這個吻。

  唇舌交纏間,慕容懷月渾身都在打哆嗦,不知是因為驚懼還是羞憤,亦或二者皆有。

  她知道此刻醉酒的殷淮安將她錯認成秋月明,這讓她猶墜冰窟,十分痛苦。

  嗚咽聲從兩人交合的唇齒間泄出,慕容懷月眼角泛紅,不停地推搡著高大的男子。殷淮安被她推搡惱了,抓著人往內室走去。

  「淮安,你喝醉了!」

  慕容懷月被壓在床榻上不斷掙扎,殷淮安埋在她頸側,蹭著她的臉頰,低聲呢喃:「月兒,我好想你啊——」

  含情纏綿的語調讓慕容懷月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她閉上眼,仿佛有萬千根淬了毒的銀針扎在胸口,讓她無法喘息。

  屏風後,一雙人影交疊、纏綿床第,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久久未停。

  翌日日上三竿,汀雨殿冬暖閣內,殷淮安正在書案前看公文,樓汛進到殿內,垂手說道:「將軍,大將軍那邊說將軍如果要迎娶何孝嵐,婚事最好定在臘月之前。」

  「臘月前?」殷淮安抬起頭,眉頭一皺,「還有不到一月,日子有些趕。」

  樓汛從袖中取出一個書簡:「大將軍讓我將這個帶給您。」

  殷淮安擱下公文,取出書簡里的書信,只一眼,他抬眼看向樓汛,說道:「讓雲落和宣刈準備好婚事事宜,婚期就定在十一月十八。」

  「屬下領命。」

  殷淮安瞥了眼還杵在原地的樓汛,一挑眉:「怎麼?還有話要回?」

  「將軍……」樓汛有些猶豫,殷淮安揉了揉眉心,嘆息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先讓她留在府里,把偏院收拾出一間房,讓她挪過去。」

  「是。」

  「還有,午膳後請何大夫來府一趟。」

  「…是。」

  樓汛退下後,殷淮安煩躁地將那封書信揉成團扔到一邊,握拳抵著眉心,有些懊惱。昨夜旖旎之色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些歡愉和溫存他到現在還能切實感受到,一分未減。

  「真是瘋了。」殷淮安拿起手邊的茶又放下,心煩意亂的在房中亂走,心裡自責不已。自從秋月明過世,他每晚酗酒都不得安眠,甚至經常喝了酒還能十分清醒地處理公務,根本不會受影響。怎麼昨夜才四壺酒就讓他如此心智迷亂,簡直是瘋了……

  越想越亂,帶著滿肚子怨氣猛拍一下書案,他從衣架上取下大氅,穿好後往聽音閣方向去。

  慕容懷月正呆坐在桌前,面前的茶已經冷了,雲落要給她倒掉換熱茶,她回過神,說道:「不用忙了,你去歇著吧。」

  雲落垂眼退了出去,合上門一轉身,就看到殷淮安疾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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