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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宵帳暖卻斷腸

2024-08-16 18:09:04 作者: 賭書潑酒不潑茶
  一聲悅耳的輕喚,殷淮安抬眸看去,一名著粉紅裙衫的少女輕盈而來,在他面前站下。殷淮安眯著眼仔細看了一眼,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她。

  淺笑著擱下酒盅,正欲起身,殷文釗向他這邊走來,到了跟前笑著說道:「淮安,這是你三姨母家的小妹昭兒,姨母一家一直在汝州,前不久才剛回京住下。」

  「表妹好。」殷淮安莞爾一笑,何孝嵐也夫妻一心,熱情開口道:「昭兒表妹。」

  昭兒笑盈盈地問候過幾人,湊到殷淮安跟前,嬌憨道:「表哥,我想跟你坐在一起。」

  「好啊,來這邊坐。」

  一旁服侍的丫鬟趕緊拿來一把椅凳,昭兒挨著殷淮安坐下,親熱地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表哥前幾個月來汝州,我都沒能和表哥見上一面。」

  「要務在身,只匆匆拜見過姨母,沒有在汝州多留幾日。」殷淮安歉意一笑,舉起酒杯,「我自罰三杯算作賠罪,可好?」

  殷文釗也打趣道:「罰你幾杯酒怎麼能算是賠罪呢?我府里的美酒你都念叨多久了。」

  「表叔說得對,」昭兒捂著嘴巴偷笑,「表哥喝醉了可不行,一會兒還得陪我放煙花呢。」

  「行,依著你便是。」

  大將軍府內熱鬧非凡,許多年輕一些的坐不住,三三兩兩的結伴到花園裡放煙花去了。殷淮安沒坐一會兒,也被昭兒拉出去,要他陪著放煙花。

  煙火漫天,嬉笑玩鬧聲此起彼伏,殷淮安立在廊下,淡然望向遠處。昭兒從家丁手中接過煙花,向他招手呼喚:「表哥,快過來。」

  殷淮安心下嘆氣,過去陪著放了會兒煙花,正想找藉口回去,何孝嵐從廳里出來找他。

  「淮安,」何孝嵐呵了口冷氣,「叔叔找你呢。」

  「好,那你陪昭兒玩會兒。」殷淮安握了握何孝嵐的手,親昵地替她系好披風。他回到宴席,被殷文釗叫去偏殿。

  殷淮安一挑眉,問道:「怎麼了?」

  「怕你跟昭兒待著無聊,叫你過來避一避。」

  「是無聊,」殷淮安揉揉眉心,感覺酒勁兒有些上來了,「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對這個表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殷文釗在殿內踱步,悠悠道:「昭兒不是你姨母親生的,她是你姨夫和一青樓女子所生。這些年,她一直被寄養在外,直至今年才被接回家中。」

  「嗯?既然如此,又為何要接回府中?還舉家到京中住下?」殷淮安不解。

  「開春後是聖上登基後的第一次選秀,而昭兒過了年就滿十五了,年歲正好。」

  殷淮安不置可否:「原來如此。」

  「你姨夫一家在汝州沉寂已久,他們可把全部的希望放在昭兒身上了。」

  殷淮安很是不屑,托著腮說道:「當年父親遇到禍事想尋求姨夫幫忙,結果卻被東攔西阻地敷衍過去,沒想到他們也有今日。」

  「都是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畢竟是一家人,有幫得上忙的總得幫一下。」殷文釗勸道。

  「我知道了,我會打點好的。」

  殷文釗笑笑,見他坐無坐相、一副懶怠之樣,便走到他面前,俯身拍拍他的腦袋:「困了就回府吧。」

  殷淮安一把拍掉腦袋頂上的那隻手,不滿道:「不要拍我的頭。」

  「怎麼了,你小時候我就是這樣拍你的。」

  「那是小時候。」殷淮安起身舒展了一下肩頸,「我和孝嵐就不陪你守歲了,我們先回去了。」

  「嗯,回去好生歇息。」

  殷淮安和何孝嵐在席上向長輩們告辭,往外走時聽著府內的熱鬧勁兒何孝嵐有些戀戀不捨,挽著殷淮安的胳膊說道:「我們不守歲嗎?」

  殷淮安勉強笑笑:「時辰不早了,我有些乏了。」

  「好吧,其實我也有些累了。」何孝嵐俏皮地眨眨眼,和殷淮安上了轎輦。

  與歡鬧的大將軍府不同,慕容懷月所在的別院異常安靜,她裹著披風在院中仰頭望著,燦爛多彩的煙花一刻也不停歇,不停地在頭頂上空炸開、迸裂,真是銀花火樹滿城。

  她已經在院子裡站了許久,雙手都有些凍麻木了。可儘管如此,她依舊不想回到房中。

  寒風陣陣,她輕咳著,扶著身旁的一棵枯樹緩了緩,目光瞥到枯樹枝丫,她想,開春之後這棵無人照拂的樹大概是能活吧。


  又是一陣連綿不斷的煙花,她趕緊抬頭看去,心裡感嘆道不知是哪戶人家這般大的手筆。

  正神往著,一聲擾她心神的「月兒」讓她險些失了分寸。

  回頭望去,殷淮安從月色里徐徐而來。慕容懷月立在原地,等他靠近了才知自己並非出現了幻覺。

  「月兒,怎麼在這兒站著?」

  嗆人的酒氣,溫柔的語氣,慕容懷月看著眼前男子微紅的雙眼,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胸口傳來一陣刺痛,她無法自控地晃了一下,竭力擠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略有些沙啞地說道:「我出來看煙花,很好看。」

  殷淮安握住她的雙手,蹙眉道:「怎麼手這樣涼?我們回去吧。」慕容懷月輕輕頷首,隨他一起回到房中。

  她一邊倒茶一邊低聲說道:「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先喝點熱茶水吧。」

  殷淮安額頭隱隱作痛,一手撐著,一手拉住慕容懷月:「月兒,今兒是除夕,我們一起守歲好不好?」

  慕容懷月被握住的那隻手微微發顫,她抬眸看著殷淮安許久,那雙鳳眸里倒映的人影是她,又不是她。咽下苦澀,她終於開口:「好。」

  殷淮安笑顏惑人,他握著慕容懷月的手貼在自己臉頰,呢喃道:「月兒,我頭有些痛。」

  慕容懷月走到他身後,輕輕為他揉著太陽穴。片刻後,殷淮安猛地將她拽入懷裡,慕容懷月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殷淮安並不回答,揮手將桌上所有的物件掃到地上,杯子和壺叮呤咣啷碎了一地。慕容懷月十分害怕,她不確定殷淮安是不是又生氣了,捂著臉不敢看他。

  可殷淮安只是將她放到桌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頭埋在她頸窩處蹭著:「月兒,你叫叫我。」

  「……淮安。」

  「再多叫叫我。」

  慕容懷月深呼吸了幾下,如泣如訴道:「淮安,淮安,淮安……」

  入耳的聲音有些異常,殷淮安抬頭看去,心疼道:「你怎麼哭了?」

  「…沒有。」慕容懷月別開臉,不想讓他看。殷淮安掰過她的臉,指腹抹去她眼角搖搖欲墜的淚珠,低頭吻了上去。

  慕容懷月只是愣了一瞬,便很快摟著他、回應他。一絲短暫的詫異在殷淮安腦海中閃過,但很快就被他拋到腦後,美人在懷,他只想與她共度春宵,哪還有空去想其他的。

  衣袍裙衫落了一地,慕容懷月躺在桌上,殷淮安撐在她上方,滿含情慾的鳳眸凝視著她。八仙桌隨著兩人的動作晃著,吱哊作響。殷淮安掐住身下人的腰身,俯身埋首於她的頸間,在她雪白的玉頸一側舔舐著。

  氣息交融,曖昧的聲音從兩人唇間泄露,讓他們更加難以自控。不消多時,屋內一片春色。

  蠟燭矮下去小半截,殷淮安將人抱回床榻上,又糾纏到一起去了。

  慕容懷月趴在榻上,腦袋埋在枕中,一時有些呼吸不暢。殷淮安伸手到她身前握住她的脖頸,將她下頜微微抬起,俯身在她耳側低喘道:「不怕窒息嗎?」說時,親了親身下人泛紅的眼尾。

  慕容懷月被迫仰著頭,渾身像是燒著了一般。她死死扣住枕頭兩側,緊閉雙眼,難以言明緣由的兩行清淚順著眼角落下,沒入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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