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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雪夜火海驚魂魄

2024-08-16 18:09:11 作者: 賭書潑酒不潑茶
  宣刈正帶人候在門房,隔著窗子見一輛轎輦往將軍府來,便趕緊出去。樓汛勒馬讓轎輦止住,一躍而下,打起轎簾,宣刈趕緊伸出手,伺候轎輦里的人下車。

  轎輦里一男一女,男子是他的主子,至於那女子——

  殷淮安看了眼宣刈,指了下身後的女子,說道:「讓人收拾出一間房,再撥兩個丫鬟伺候著。」說罷,又轉身看向身後女子,「昭兒,你在府中有什麼需要找他即可。」

  宣刈耳聰目明,立刻應下,然後滿臉堆笑對著那女子說道:「昭兒小姐,行李給奴才就好。」

  「多謝。」昭兒甜甜一笑,攬著殷淮安的胳膊往裡走,「表哥,我有些餓了。」

  宣刈一聽,連忙說道:「晚膳已經備下了,將軍是在偏殿用嗎?」

  「嗯,你去準備吧。」

  一聲尖細拖長調子的回話後,宣刈一溜煙跑了,樓汛在幾人身後翻了個白眼,宣刈溜須拍馬他早已習慣,只是這近似太監的腔調他是一點都受不了。

  幾人往偏殿去,昭兒邊走邊東觀西望,驚嘆將軍府內的壯闊。殷淮安聽得累了,不動聲色道:「夜色深重,府內沒什麼好看的,等明日白天讓雲落陪你在府中好好逛逛。」

  「不能你陪我逛嗎?」昭兒嘟嘴,自從剛才殷淮安在她家說服她父母,將她帶來將軍府,她就很黏著殷淮安。

  「我這幾日比較忙,讓雲落陪你吧。」

  「好吧。」昭兒肉眼可見的失落,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突如其來的漫天大雪給吸引了,「哇,下雪了!」

  「嗯,快走吧。」殷淮安有些心累,生怕昭兒再起了賞雪的心思,便加快腳步往偏殿走去。

  偏殿內膳桌早已擺好,殷淮安沒什麼胃口,便只顧喝酒。昭兒早就餓了,吃得滿嘴流油,連眉宇間都是滿足,喝湯的間隙她瞥見殷淮安沒怎麼動筷,便咬著筷子問道:「表哥,你不餓嗎?」

  殷淮安額角一跳,他只是想安靜喝喝酒,不想說話,怎麼就不得如願呢?擱下酒杯,輕嘆一聲,他眯起眼:「昭兒,表哥很累,你快些吃完早些回房休息,好嗎?」

  昭兒看不出殷淮安的不耐煩,還是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他:「可是表哥——」

  「好了,你安靜些,不然我立刻讓人送你回家。」

  此話一出,昭兒立刻噤了聲,她撇撇嘴,「哦」了一聲,低頭老實吃起飯來。

  殷淮安剛得片刻喘息的工夫,還未喝上一盅酒,府里家丁驚慌失措地進來回稟:「不好了,不好了將軍,別院走水了!」

  酒杯落地,殷淮安幾乎是瞬間閃身出去,樓汛暗道不好,也疾步跟上。偏殿內只留下茫然無措的昭兒一人。

  別院與將軍府之間已經有不少人提著水桶來回救火,殷淮安隨手揪住一人,厲聲問道:「別院裡的人呢?」

  「回將軍,奴才不曾看到任何人出來。」

  殷淮安心往下重重一墜,鬆開手,二話不說便往火勢兇猛的房間去。樓汛見狀,顧不得主僕間的規矩,直接上手攔住殷淮安,勸阻道:「將軍,太危險了,您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

  殷淮安甩開樓汛,怒視他:「滾開!」

  話音未落,他足尖點地,飛身越上屋檐,從沒被火勢蔓延的檐上去往慕容懷月的房間。樓汛見攔不住,只能緊隨其後。

  二人一前一後到了著火房間的上方,殷淮安打碎幾片瓦片,清出一個洞口後兩人縱身躍下。屋內火勢不小,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殷淮安和樓汛捂住口鼻分頭尋找。

  殷淮安眯著眼往內室摸索走去,突然一根帶著火苗的橫樑落下,砸在他身前。殷淮安低罵一聲,踢開礙事的橫樑,揚聲叫著慕容懷月的名字。

  「將軍,人在這裡——」

  殷淮安猛地轉身,往樓汛位置摸去。

  樓汛在房門附近發現昏迷過去的慕容懷月,趕緊打橫抱起,邊高聲提醒殷淮安、邊往外走去。屋頂的橫樑還在不斷砸下,殷淮安從身後跟上,一腳踹開著火的房門,三人沖了出去。

  三人灰頭土臉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稍歇一腳,殷淮安從樓汛懷裡接過生死未卜的女子,心急如焚地吩咐道:「去請何大夫到聽音閣,快去!」說罷,抱著人往將軍府疾步行去。

  樓汛匆匆擦了把臉,往醫館去了。

  昭兒立在偏殿門口,探頭望著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別院走水殷淮安竟會這麼激動。正疑惑著,她忽然看見遠處有人影一閃而過,略一猶豫,還是抵不過滿心的好奇,她便往人影去的方向去了。


  雪越下越大,昭兒看見許多人嘈雜地往一處方向奔去,再往前走了幾步,終於隱隱看到了火光。

  倒吸一口涼氣,她加快步伐往人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殷淮安抱著人來到聽音閣,將她放到榻上,猶豫地伸出手探試著慕容懷月的鼻息。手背感受到微弱的氣息後,他終於鬆了口氣,撐著額頭輕咳兩聲。

  剛才吸入了不少的煙塵,嗆得他很不舒服。

  殷淮安起身,想叫人打盆熱水來,一開門,就看到昭兒正往這邊走來。

  糟了!——殷淮安煩躁地甩上門,往昭兒跟前走去。

  「表哥,你這是——怎麼了?」昭兒看他有些狼狽,十分詫異。

  「沒事。」殷淮安敷衍著,四下看了看,隨便叫來一個正要去救火的丫鬟,吩咐道,「你帶昭兒小姐回去,記住,無事就不要讓昭兒小姐外出走動了。」

  「表哥——!」昭兒不悅,支棱著腦袋往殷淮安身後亮著燭火的房子看了好幾眼,「這裡住的是誰?」

  「還不帶昭兒小姐回去?」殷淮安雖不動聲色,但眼神中的威嚴還是不容小覷。丫鬟一迭聲地應下,帶著不情不願的昭兒離開聽音閣。

  殷淮安轉身要回屋裡,又想起他出來是準備要熱水的——府里的人大多在別院救火,雲落又沒回來,身旁沒有個服侍的人……

  煩躁地嘆氣,他認命地前去下房,屈尊紆貴為慕容懷月打熱水。

  雲落回府的時候正好和去請何大夫的樓汛碰上,還未等她發問,樓汛就已經先她一步,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這麼嚴重? 」雲落倒吸一口涼氣,趕忙隨樓汛和何大夫前往聽音閣。

  三人到了聽音閣外,樓汛剛要推門,只見本是向內開的房門「砰!」的一聲竟從裡面被人踹開。雲落和何大夫被嚇了一跳,倒是樓汛,看著門後端著水盆的主子,一時有些語塞。

  「額……將軍,何大夫已經帶來了。」

  殷淮安繃著一張臭臉,漠然點點頭,然後把手中的水盆遞過去,樓汛趕緊接過。

  殷淮安將何大夫迎進屋內,引到內室:「何大夫,有勞。」

  年邁的醫者雖早已習慣,但看著床榻上的女子還是惋惜地搖搖頭,苦笑道:「老朽自會盡力。」

  殷淮安負手而立,在一旁看著,他剛才為慕容懷月擦拭過臉和手時,沒有發現明顯傷處,本以為沒什麼大礙,結果視線下移,瞥見破損燒毀的裙衫之下,雙腿一片血污!

  殷淮安周身一股寒意,短短一日之內,梅林遇刺、別院走水……這讓本就偏執多疑的他更加忍不住多思多慮。

  額角又是一陣刺痛,他抬手揉了揉,一旁負責給何大夫打下手的雲落立刻發覺,連忙搬來一把椅子讓殷淮安坐下。

  樓汛端著一盆乾淨的熱水進來,擱到架子上,何大夫洗了把手,說道:「將軍,我要為小姐診治腿上的傷處,還煩請雲落姑娘留下幫忙,您和樓護衛得到外間等候了。」

  殷淮安頷首,和樓汛到屏風外等候。

  殷淮安在外間踱步,突然,他回身看向立在一旁等候吩咐的人:「樓汛,你覺得別院走水是意外還是人禍?」

  「這……」樓汛也拿不定主意,思索片刻後,蹙眉叉著腰回話道,「屬下也不知道。如果此事是人為,那麼縱火之人是衝著將軍而來還是衝著——她而來?」

  殷淮安就是想不明白這一點才會煩躁得厲害,難道真的是意外?

  「將軍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她想要尋死呢?」

  殷淮安斷然否決:「不會,她這麼怕死,絕不會尋死的。」

  「那就只能等她醒來才能知道走水的真相了。」

  殷淮安扯來一把椅子坐下,無意瞥見被他踹壞後只能虛掩的房門,磨了一下後槽牙:「去找人把門修好。」

  「是。」樓迅出去後望著院中積雪聳聳肩,又回頭望了一眼合不上的房門,無奈搖了搖頭。他覺得將軍越來越放不下慕容懷月了。

  一陣忙亂後,別院的火勢終於被撲滅,宣刈本想著和殷淮安回稟一番好邀功,樓汛將他攔住,勸道:「主子現在心情可不好,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想想怎麼整修別院吧,這兩天少在主子面前提走水的事兒。」

  宣刈懷疑地盯著他,思索道:「真的嗎?別不是你為了搶功勞騙我的吧?」

  樓汛嗤笑:「我犯得著跟你搶功嗎?你要是不信就隨你咯。」

  「行吧……」宣刈細想也是這麼回事,便點點頭,剛要回去休息,見樓汛提著不少工具傢伙什兒,問道:「你拿這些東西幹嗎?」

  「修門,聽音閣的房門被主子踹壞了。 」樓汛睨了他一眼,「要不你去?這可是好好表現的機會啊。」

  「得了吧,別說我不會修門,就算我會也不去,都累一天了。」宣刈擺擺手,連忙溜走。

  等樓汛修好房門的時候已經快子時了,他洗了把臉,在門外廊下站著看丫鬟們進出。乾淨的熱水一盆盆送進來,等他數到十二盆的時候,才聽見房中雲落說:「行了,不需要熱水了,弄玉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樓汛等丫鬟們離開,這才進到聽音閣內,他站在殷淮安身邊,安分做好他貼身護衛的差事。

  殷淮安疲憊地撐著額頭,聽見殷淮安靠近也懶得睜眼,開口道:「你下去吧。」

  「…是。」

  「梅林那伙兒賊人的事抓緊些。」

  「是。」

  殷淮安指尖敲著桌面,暗下決心,如果被他發現是有人在背後搞鬼,那麼他絕對不會放過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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