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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懷月死里終逃生

2024-08-16 18:09:23 作者: 賭書潑酒不潑茶
  兩人籌謀良久,終於有了詳細的打算。

  末了,殷文釗叮囑道:「何孝宸過了元宵就要回駐地了,我們要在此之前找到證據,不然等他離京,事情就不好辦了。」

  殷淮安頷首道:「好,我會讓手底下的人抓緊些,找到那伙人。」

  見事情談妥,他起身要走,殷文釗忙叫住他:「正好你來,也省得我派人跑一趟了,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

  「太醫來信兒,元親王妃撐不過這兩日了。」

  殷淮安一頓,狀似漫不經心道:「這麼突然?」

  「她能熬過除夕已經是不容易了——你怎麼打算?」

  殷淮安略一沉思,問道:「元親王知曉這件事嗎?」

  「還不曾知道,」殷文釗笑裡藏刀,「現在告訴他太早了些,左右也不差這兩日,等人死了再告訴他吧。」

  「也是,元親王在宮裡悶了這麼久定是無聊透了,也該知道些家裡的動靜了。」

  「那——慕容懷月呢?你打算告訴她嗎?」

  提到慕容懷月,殷淮安就亂了陣腳,他在殿內踱步思索片刻,說道:「她現在還沒醒,等她醒了——」話說一半他就噤了聲,殷文釗看他如此糾結,心裡也清楚了。

  殷淮安一揮手,邊往外走邊說道:「罷了,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回府的路上,殷淮安隨口問道:「昭兒呢?」

  樓汛回話道:「出門逛市集去了,將軍放心,有人跟著。」

  「那就好。」殷淮安本想快馬加鞭回府,突然想到什麼,又說道,「隨我去玲瓏醉取一樣東西。」

  「是。」

  聽音閣內,雲落正和弄玉為昏迷不醒的慕容懷月餵藥,餵了幾勺,發現果然如何大夫所說,慕容懷月將一半的藥吐了出來。

  弄玉心下著急,扭頭問道:「姑姑,這可怎麼是好?」

  雲落為慕容懷月擦去吐出來的藥汁,安撫道:「別擔心,大夫說了這是正常的,等過一個時辰後,你再餵一次藥。」

  「好。」

  弄玉一連幾日都在聽音閣服侍,擦身、餵藥、按摩……都很細緻用心。雲落也經常過來看看情況,但不會多待,畢竟她是府內的管事姑姑,要忙的事情太多。

  比如這幾日,殷淮安讓她要帶著昭兒去京內各位達官顯貴家中拜訪,與這些人家中的同齡少女拉近關係。

  雲落聰慧能幹,自然猜到殷淮安這麼做的緣由,所以不出幾日,就將昭兒由一個調皮輕佻的小丫頭調教成高門望族的金枝玉葉。

  晚膳時分,昭兒安靜在偏殿等殷淮安,雲落替她斟茶,說道:「將軍這幾日忙著,不如小姐先行用膳。」

  昭兒甜甜一笑:「沒事,我等表哥回來一起。」

  面對滿桌的佳肴,她已經不像前幾日那般,眼裡只有吃的;而是恭而有禮,儼然一副千金小姐之貌。

  片刻後,殷淮安終於帶著一身疲憊到了偏殿,見昭兒還在等他,敷衍道:「怎麼不先用膳?」

  昭兒莞爾:「昭兒想等表哥一起。」

  殷淮安一笑置之,兩人安靜用膳。布膳倒酒的小活倒不用雲落來做,由幾個大丫鬟在旁服侍就好,雲落便退到外頭和樓汛說話。

  「奇怪,將軍怎麼一直不往聽音閣去?你整日跟著將軍,可有發現什麼?」

  樓汛搖頭:「我也納悶,將軍不僅不去,連提也沒提過。」

  雲落憑欄思索,沉默不語。

  樓汛飛身一躍到屋檐上,低頭看著雲落說道:「算了,將軍的心性豈是你我能琢磨透的?別多想了。」

  「也對,當奴才的,還是伺候好主子要緊。」

  說罷,雲落要回偏殿,剛一轉身,就聽見頭頂上樓汛出聲:「咦?有人過來了。」

  「什麼?」雲落仰頭看著蹲在屋檐上的人,見他直直地往遠處看去,也轉身往同一方向探頭望去。

  不一會兒,一個小丫鬟一路小跑到他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醒了,姑姑,聽音閣的姑娘醒了——」

  還未等雲落說話,樓汛一躍而下落在兩人面前,把小丫鬟嚇一大跳。

  「你去聽音閣看著,我去回稟將軍。」


  「好。」雲落隨小丫鬟先去聽音閣,樓汛進了偏殿,走到殷淮安身邊附耳說道:「將軍,她醒了。」

  殷淮安不動聲色地點頭,擱下筷子,一旁的丫鬟立刻捧上漱口的傢伙什兒。

  「表哥?」

  殷淮安起身,平靜道:「你慢慢吃,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昭兒不語,只能看著殷淮安離開。

  寂靜了幾日的聽音閣終於有了動靜,兩三個小丫鬟捧著湯藥、熱水進來,何大夫也早已在聽音閣多時。

  剛剛轉醒的慕容懷月腦袋空白一片,呆滯的桃花眼愣愣地看著床邊默默流淚的弄玉,緩了半天,才嘶啞著聲音、有氣無力地開口:「我睡了多久?」

  「有三日了。」弄玉小心的給慕容懷月餵了些水,又想說話,何大夫勸阻道:「容老朽先為小姐診治。」

  弄玉退到一旁安靜等著,不一會兒,雲落匆匆趕來,她將弄玉叫到外間,仔細詢問情況。

  沒說幾句話,殷淮安推門而入,一言不發進到內室,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的女子。只一眼,就讓他打消了過去的念頭。

  他轉身到外間等著,片刻後,何大夫出來回稟情況:「將軍,小姐已無生命之憂,再好好調理一段時日便可無礙。」

  殷淮安一揮手:「你去開藥吧。」

  雲落帶何大夫下去,殷淮安盯著那碩大的屏風看了好一會兒,依然不打算進去瞧一眼。

  樓汛垂手侍立在側,等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提醒道:「將軍不進去問問別院走水一事嗎?」

  殷淮安默然,片刻後,起身往外走去:「讓雲落問她,另外讓人好生照顧著。」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聽音閣。

  樓汛一頭霧水,將軍飯也不吃就趕來聽音閣,結果只是遠遠瞧了一眼就走了……

  搖了搖頭,樓汛去找雲落,將殷淮安的話轉述給她。

  雲落應下,本想著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結果等她問的時候,才發現有多麻煩。

  被詢問的慕容懷月倚在床頭,瞪著眼睛仔細回想,半晌,還是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那天我睡著了,好像還做了噩夢,其他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雲落捂臉,不死心地試圖掙扎:「你在好好想想,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或者見過什麼奇怪的人影?」

  慕容懷月眼底滿滿的無辜和迷茫,她咬著下唇,帶著濃濃的歉意說道:「我記不清了,抱歉,幫不上你。」

  雲落嘆息:「沒有,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會有人來給你送藥的。」說時,她扶著慕容懷月躺下,細心地掖了掖被角。

  慕容懷月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淮安這幾日在府內嗎?」

  「…將軍這幾日忙著,在府中的時間不多。」說罷,雲落匆匆離開了聽音閣。她沒有說實話,殷淮安這幾日大半時間都在府中,可她看著慕容懷月望秋先零的樣子終究是於心不忍,只好說了一回謊話。

  她難得心虛至此。

  又過了好幾日,雖說離開春還早,但是肆虐的北風少了許多。

  慕容懷月身子已經見好,面色也紅潤了不少,雙腿的燒傷雖未痊癒,但畢竟沒傷到骨頭,偶爾還能下地走路。

  她在床榻躺了好些日子,吃藥、睡覺占去了她一天中絕大數時間,幸好弄玉經常過來陪她說話。

  「小姐臉色看起來好多了,不像前幾日,病懨懨的,十分嚇人。」

  慕容懷月笑笑,將苦得倒胃的湯藥一口氣喝完,弄玉要給她拿蜜餞,她搖搖頭說道:「不用了。」

  弄玉疑惑:「小姐不嫌藥苦嗎?」

  「習慣了。」慕容懷月往窗外看了一眼,問道,「外頭還冷嗎?」

  「不颳風的時候倒是不冷——小姐想要出去嗎?」

  慕容懷月搖搖頭,雖說弄玉之前告訴她何孝嵐不在府中,但她還是少出去走動為妙。

  隔著窗戶往外看去,依舊是老樣子,不會有她期待的事物出現。

  弄玉見她出神地望著外頭,試探著問道:「小姐,是在等……將軍來嗎?」

  慕容懷月扭頭看她,又移開視線,落寞無比地說道:「他不會來的。」自她醒後,一次也沒見到過殷淮安。

  「小姐……」

  「別院是不是在整修?」

  「是……」

  「嗯,那我回到別院後就又見不著你了。」慕容懷月捏捏弄玉的臉,忽然笑了起來,「我有個好朋友,她和你一樣,臉肉嘟嘟的,特別可愛。」

  弄玉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說道:「小姐別取笑我了,我怎麼能和小姐的朋友相比。」

  「是真的,她是大漠的姑娘,愛吃肉,所以臉肉嘟嘟的。」

  「那她現在在京中嗎?」

  慕容懷月一頓,含糊著敷衍過去:「嗯,大概吧,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弄玉見慕容懷月情緒一下子古怪起來,以為她傷心難過,便蹲在床榻邊,說道:「小姐別難過,弄玉可以讓小姐捏臉。」

  「傻丫頭。」

  兩人說著話,沒注意到一道頎長的人影立在窗前,那人影安靜聽著房中人的談話,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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