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圍觀。
國師說:如果你不想走向我,我可以走向你。
如果眼前真是一場盛世大婚,那絕對是千萬年來,整片大陸上最令人艷羨的婚禮。
顧遠山紅了眼。
他不知別人感受,此時此刻,他只有羞辱。
那兩人站在所有人頭頂上空,肆無忌憚討論什麼生物滅絕跟誰走的話,仿佛整片大陸上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們手裡,都由他們決斷。
要麼死。
要麼生不如死。
依舊這般。
一直這般。
他站在高處,施捨般給所有人生的希望,肆意踐踏他們的自尊。
活著,到底為了什麼?
這般活下去,還有何意義?
「遠兒。」老皇帝察覺到顧遠山的氣息波動,隱隱察覺有些不對,「這是他們之間的事,與我們無關,不要做傻事。」
他以為兒子還放不下姜早,有了別的想法。
顧遠山垂眸,「放心吧,父皇。」
他是顧氏皇族子孫,他可以為擁護父皇做盡壞事,他也可以為顧氏王朝付出一切。
老皇帝想到兒子最近越發沉默寡言,嘆息,語氣軟下來,拍拍兒子肩膀,眼底帶著火熱道:「等國師解決掉那個女人問題,咱們就該走了,等到新大陸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嗎?」顧遠山低低地問。
「嗯?什麼?」
「沒什麼。」顧遠山抬頭,眼神含笑,「父皇,你放心,我永遠會以顧氏皇族的利益為先。」
「好。」老皇帝欣慰,「你永遠是父皇最放心的兒子。」
「快看,打起來了!」
不知誰驚呼,兩人同時抬頭看。
天空上,姜早和許凌確實狠狠碰撞在一起,真真是嘴裡說著最溫柔的話,手上卻做著最狠的事。
許凌,果然不是看起來那般普通。
兩人都算不上這片空間內眾人熟知的武者,無法用武者等級估量。
他們速度很快,僅用肉眼幾乎捕捉不到行動軌跡,他們招招狠辣、詭異,專往人身上最薄弱部位攻擊。
這一刻,所有人都得承認。
天空上打得難捨難分的男女,他們確實同出一脈,來自同一個地方。
招式太像了。
原本想偷襲男人,搞點事情的四鳥,結果一動不敢動。
兩人貼太近,動作太快,它怕傷到自家老大啊!
姜早提膝上撞他襠間, 下手奪刀。
許凌硬生生將她上撞的膝頭壓下,同時順勢抓她小腿,猛地向外狠狠一甩。
姜早奪刀的計劃落空,身子在半空中硬生生折返止了甩脫之勢,同時身體旋轉,手臂抱住男人脖頸,雙腿攀貼上了他的後背。
手指狠狠壓著脖頸某處,同時青銅鑰匙扎向男人心臟。
可幾乎在姜早攀上後背瞬間,許凌似乎就提前預判了她的動作,他小臂長彎刀擋在胸前,青銅匕首隻能扎在刀身上。同一時間,另一隻手抓住姜早胳膊,狠狠向下一扯。
姜早頃刻間天地倒轉,手上失了力道支撐點,眼瞧整個人就要頭著地。
手腕一翻,她就勢握住男人胳膊,握著青銅匕首的手扎向男人小腿,逼迫男人雙腿下意識向後躲避,雙腿逮住機會絞住他脖頸,將人甩出去。
兩人雙雙砸落地時,還不忘相互捅刀子。
因姿勢扭曲,又天旋地轉,都來不及做防護,誰也不知道扎的哪兒,總之都下意識躲避。
兩人終於分開。
巧了,一直死死盯著瞧的四鳥見有黑影撞過來,扭頭,張嘴就咬。
機會只在一瞬間。
只來得及咬了一口,黑影就跑了。
許凌當然不知道會撞到鳥嘴上去,隻眼角餘光瞥見,下意識一偏頭,鳥這一口便結結實實咬在他肩膀一側。
被十級詭物鳥咬一口,可不是簡單的傷口,灼熱瞬間擴散,肌肉熔化,許凌第一時間掏出一個瓷瓶,將青色藥液倒在傷口上才止住了。
疼痛擴散,痛得他直冒冷汗,踉踉蹌蹌連退幾步,才站定。
一直守在旁邊的沙土傻眼,繼而大怒。
【好啊,說好只是兩個人的戰爭,小鳥竟不守約。】
【壞了,萬一國師怪罪,秋後算帳怎麼辦?】
【都怪臭鳥,沙土跟它沒完。】
四周沙土劇烈波動,一道沙土打出襲上鳥頭,四鳥自然不甘示弱,張嘴噴出一團火。
許凌沒阻止,似默認了沙土閣下的舉動。
姜早隔著幾米遠,警惕而又冷漠地看他。
許凌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那裡已經凹陷下一塊。
姜早勾了勾嘴角。
第一回合,巧勝。
果然,她總能苟贏。
第二回合。
兩人都沒著急動,互相審視。
從第一回合上看,姜早承認許凌果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這男人有手段有腦子有謀略,心機手段武力樣樣不輸,不愧是管理局一把手的兒子,看來沒少下功夫培養。
他們兩人打得不分上下,再繼續打下去,男女體力懸殊,最後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姜早,均不允許自己輸。
她都加速了。
疾步上前,右腳踏在鳥背上借力,身體騰空,青銅匕首扎向男人面門。
沒想到,男人不躲不避。
心頭警鈴大作,姜早知道絕不簡單,可殺招已成,絕不後退。
許凌正面迎上去,一個矮身側閃,左手橫攬住她的腰,右手抓住她握青銅匕首的手腕別在後背,等於把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裡。
力氣的比拼。
男人將她兩隻胳膊別在後背鉗制,雙腿夾住雙腿。
兩人間沒有一絲縫隙,緊緊貼在一起。
姜早心下發狠,用盡渾身的力氣,仰頭往上猛撞,後腦勺狠狠砸在男人臉上。
流鼻血了。
疼不是重點,關鍵是萬眾矚目下,太丟人。
見她還想繼續撞,許凌沉著臉鬆手,急速後退。
姜早趁勢得脫,腳尖旋轉,面對男人。
頭蒙蒙疼。
眩暈感襲來,她也不好受。
第二回合,各有損傷。
姜早沒休息,眼神一凜,腳向後一蹬,身體急速衝過去,就要開啟第三回合大戰。
許凌已經無法維持淡然了,當然,任誰鼻孔下掛著兩道鮮血流進嘴巴里,也淡然不起來。
他抿唇,在女人接近時,掏出一物抵住她眉心。
「你很優秀,確實有資格成為我的身邊人。」